第36章 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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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咱鋪治蛇毒的藥,共分三等。”
    蛇毒藥物,似是藥童最為了解擅長的領域,他一說起,麵上便興致勃勃,言語中流露出絲絲自信神采,他興道:
    “最上品者,一粒藥價五十兩白銀;中品者,一粒藥二十兩;下品者,一粒藥三兩兩,客官你看需要哪種?”
    藥鋪裏。
    許夜聽著藥童的介紹,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早已暗自衡量起來。
    他本以為這藥頂多不過十兩,如今看來,倒是他見識少了,這一粒藥就敢賣五十兩,也不知是加了何種神異仙草?
    許夜目前所帶銀兩,頂多隻能買得起最下品的藥,但他卻對這五十兩的藥頗有好奇,便問道:
    “這些藥可有分別?”
    “那區別可大了去了,這最上品的藥…”
    藥童揮了揮袖袍,正欲說起腦中有關藥物醫術相關的內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些內容他能懂,旁人卻不一定懂,便思索著換了套說辭:
    “客官,我打個比方吧。”
    許夜輕點下巴,靜候佳音,便聽藥童開始說道:
    “最上品的藥,保證你中了蛇毒三日內痊愈,能活蹦亂跳,無任何遺症。這中品嘛,能讓你十日內痊愈,遺症輕微。最下品,便隻能保證你不立時斃命,卻不能攻克蛇毒。”
    說到這,藥童打量起周圍。
    見大夫的沒在身旁,正忙著給他人把脈看病,矮小的身子才敢湊到許夜跟前,壓低聲音,輕聲道:
    “客官,這藥我也覺得貴,所以我推薦你買下品藥。如此就算中了蛇毒,也有時間來咱醫館治病。若讓咱家大夫下針治療,隻取十兩,省不少錢嘞!”
    聽到這話,許夜看著這稚童,眼中浮現詫異之色。
    這藥鋪的藥童不想著幫忙多賣些藥,居然還有心為不識的生人省錢,倒也是個妙人。
    這讓許夜起了結識之心,便對這稚童問道:
    “你叫何名?”
    藥童見這人問起自己名字,卻不是問藥,也覺得十分有趣,便抬起被寬大袖袍遮住的手,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我叫姚無疾,你呢?”
    許夜聞言,讚道:
    “姚無疾?這倒是個好名字,我叫許夜,很高興認識你。”
    藥童笑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見這藥童興高采烈的,許夜便順其自然的問出了心中不解處:
    “你為何不想著為鋪子多賣些藥呢?”
    藥童看了眼還在忙的大夫,轉過目光來,不滿道:
    “那老…師傅,天天淨逼我看書,我都不能出門跟其他小孩玩,明明那些書我都能倒背如流了,還要逼我看,我不滿他好久了。”
    稚童眼中又浮現起慈悲,他道:
    “何況大家賺錢都不容易,能省些就省吧,要我是大夫,我恨不能白給窮人家看病呢。”
    看著真摯的孩童,許夜不由搖搖頭,勸道:
    “你有這份心便好,也別太純良了,免得日後受苦。”
    藥童不解道:
    “為什麽?難道做好大夫不好嗎?那醫書上也教我不要為惡,要立心以德。”
    許夜嗤笑,道:
    “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以後你就明白了。”
    藥童懵懂,不明所以,許夜也不再解釋,買了一粒下品解毒丹,便離開藥鋪。
    出城時。
    許夜瞧見一群人圍在牆邊,聲音雜亂。
    沉下心來聽了幾句,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官府在牆上張貼了告示。
    告示內容簡單明了。
    招人。
    官府以城外盜匪猖獗、人多勢眾為由,招募一支三千的護城隊。
    ‘一座縣城,募三千兵士,也不知這是大周的護城隊,還是縣令一人之私衛。’
    這則告示的出現,隻能說明大周王朝目前的局麵已到了危急關頭,就連這遠離京城的邊陲縣令,都開始暗自做著準備。
    明白了事情原委,許夜便沒再擠過去湊熱鬧,徑直離開了縣城,走在回村的小道上。
    當下的緊要任務,是將那株寶藥弄到手。
    走著走著,許夜就到了前些時日匪徒出沒的地方,相同的地點,又闖出一夥匪徒來。
    這夥匪徒,足有六人,個個持刀拿棍,前三後三的將許夜給圍堵了起來。
    那為首之人,赫然是先前被熊不凡勸退的匪首,這人走在前頭,上下打量著許夜,戲謔道:
    “小子,你可真讓我好等!”
    見其餘幾人也都帶著恨色看著自己,許夜麵露疑色,問道:
    “我得罪你們了?”
    聽聞這話,匪首當即怒道:
    “你小子竟還敢問,若不是你,我等怎會被軍師責罰?就因為你,讓我們白白挨了幾十大板,老子屁股現在都痛。你說,老子該不該好好招待你?!”
    聽了緣故,許夜隻是輕笑,道:
    “當日我沒說沒做,你自己違背你們軍師法令被責,如何能怪罪到我頭上?”
    “踏馬的,你還敢笑。兄弟們,這小子嘲笑我們,你們說該怎麽辦?”
    匪首這話,立時引爆了周圍幾人的怨氣,隻聽這些人盯著許夜,厭恨的神情溢出眼眶,異口同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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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他!”
    “殺了他!”
    聞言,許夜情緒立刻沉了下去,心裏做了最壞打算。
    匪首見許夜笑容不再,此刻他卻哈哈大笑,得意起來,張開腿,指著自己胯下的空隙,道:
    “小子,現在你跪在地上從我垮下去爬過去,我一高興,興許就能饒你一條小命,怎樣,劃算吧?”
    其餘人也跟著附和:
    “爬過去。”
    “爬過去。”
    聽見手下的附和,匪首更加開心,仰頭大笑,粗曠的喉結與脖頸暴露在許夜眼皮之下。
    ‘就是現在!’
    許夜眼中浮現狠辣之色,一支箭矢被他抽出,搭在早已握在手裏的木弓弦上,弓身化作滿月。
    嗖——
    電光火石間,利箭飛射而出。
    大笑的匪首隻覺什麽東西快速逼來,他卻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喉嚨一痛,向後倒去。
    其餘幾人反應過來,怒目瞪著許夜,有人罵道:
    “他娘的,這小子不講武德搞偷襲,兄弟們,砍了他!”
    幾人舉刀紛紛朝許夜衝來。
    就在這幾步距離的時間,許夜沉著冷靜,目光冰冷,再度射出兩箭。
    兩人應聲而倒,在地上痛苦掙紮。
    一時間。
    原本六人的團夥,頃刻便隻剩下三人。
    這三人見許夜箭書如此高超,看的又驚又怒,不過終是衝到了許夜近前,三人齊齊揮刀劈下。
    其中一人臉上還浮現起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許夜屍首分離的場麵。
    可下一刻,並無阻礙的刀口卻讓幾人一愣。
    與此同時,許夜在躲過刀鋒後,朝其中愣神的一人猛然揮出一拳。
    那人吃了一拳,立刻被打的倒飛出去,隻在地上滾了兩圈便沒了動靜,死的比中箭的幾人還快!
    剩下兩人被這一幕嚇破了膽,隻是互相對視一眼,便立馬飛也似的朝身後跑,想要逃離這片凶場。
    可許夜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安能讓這兩人逃回去通風報信?
    於是立馬兩步跨到中箭之人的身邊。
    這人腹部中箭,鮮血染紅了腹部衣物,但還未死,隻是在痛苦呻吟。
    許夜一腳踩在這人胸口,令其不能翻動,一手放在箭支尾部,用力一拔,伴隨著刺啦的肌肉撕裂聲,以及這人的痛叫聲,箭矢被許夜生生拔出。
    然後就被搭在弓弦上,再度射出。
    如此往複,那逃跑的兩人最終也倒在了地上。
    此刻,許夜撿起一柄刀,來到了那匪首身邊。
    這匪首竟還奇跡的沒死,一手捂著脖頸,傷口湧出的血液,將整個脖子染的殷紅一片。
    他口不能言,但看向許夜的眼眸裏,卻滿是驚恐,再無之前的從容。
    “下輩子記得殺人別囉嗦。”
    隨著許夜話語落下,刀光閃現,一顆滿眼皆是不甘的頭顱,咕嘟滾到路邊的雜草叢裏。
    剩下的五人,也沒能逃脫被補刀的命運。
    或脖頸中刀,鮮血不止,或心口中刀,熱血噴湧,或腹部中刀,內髒撒落一地。
    短短半刻不到,這六人便盡數死去。
    許夜搜了這些人的身,卻沒得到錢財之物,這哪裏是山匪,分明是一群窮鬼。
    最後,許夜將幾人屍首拖到一片凹地裏,就地掩埋,隨後拿了幾人的刀,便離開了現場。
    傍晚。
    一夥人出現在許夜製造的凶案現場,對四周展開搜索,為首之人,許夜認識,赫然是熊不凡。
    此刻他已成了這夥人的頭目,站在原地環顧四周,嘴上吩咐道:
    “大家找仔細些,看這夥人去哪了。”
    很快。
    在眾人的一番搜索下,一個匪徒急匆匆跑到熊不凡麵前,說著自己的發現:
    “老大,那邊坑裏發現了新土。”
    “帶我去。”
    在手下的帶領下,熊不凡來到已被掩平的凹地。
    他蹲下捏起一把泥土,隻覺泥土潮濕鬆軟,於是站起身,指著這堆新土道:
    “來人,給我挖。”
    眾人聞聲而動,或用刀,用棍,用槍,將這些泥土一點點撥開。
    看著泥土一點點減少,熊不凡的心也隨之跌沉到穀底,他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隻是未得到證實,卻不願相信。
    一位用長槍當作鏟子的匪徒,舉起長槍用力紮下,這一紮卻感到長槍被什麽東西阻攔住。
    他蹲下身子,將長槍放在一旁,用手去刨著泥土,很快便感到手指觸碰到了什麽,急忙刨去麵上泥土,定眼一瞧。
    卻見一隻沾了泥的灰白瞳孔,直勾勾盯著自己!
    “啊!”
    這匪首被嚇得往後癱坐,麵目驚恐。
    這動靜引得其他人恥笑。
    有人笑問道:
    “我說王五,你這麽誠惶誠恐的幹甚?”
    王五哆哆嗦嗦,口不能言,隻能急的指著泥土裏的那隻眼睛,其餘人笑著看去,下一刻麵上笑容齊齊止。
    這動靜自然引得熊不凡注意,問道:
    “何事?”
    有人指著那眼睛,凝重的對熊不凡道:
    “老大,那泥裏有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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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不凡望去,一隻眼睛裸露在泥土外,看的他心裏一沉,最壞的結果終於是出現了,他當即命令道:
    “將泥土全部刨開!”
    所有人不再遲疑 當即快速將泥土刨開,從中挖出了被掩埋的六具屍首,看著這六張熟悉臉龐,在場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到底是何人將他們殺死的?”
    “會不會是官府的人?”
    “這裏距縣城已有十多裏,官府會派人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伏擊?”
    聽著手下的議論,熊不凡不語,隻是默了默,便吩咐人將這幾具屍體帶回山上營寨。
    平頂山位於平山縣七十裏外,因山體形似瓦片,因此得名。
    土匪大本營,正位於此處。
    這山三麵環水,而山匪營寨大門,便在環水的一麵,是真正的易守難攻之地。
    此刻的營地內。
    軍師握著一柄蒲扇,細細打量著已然僵硬發青的幾具屍體,好一陣後,才拿扇子扇了扇,沉吟片刻開口道:
    “這幾人應皆死於一人之手,那人是箭術高手,每一箭命中,不是脖頸,便是心髒。”
    軍師又來到另一具屍體前,這具屍體除去心髒有處刀傷,整體屍身完好,他對寨裏的幾位核心人物道:
    “這具屍體很完整,隻有心口有處刀傷,看似十分致命,卻不是如此。”
    “我剛拿刀給這人開膛破肚,發現此人五髒六腑皆被震碎,更像是被人一拳打死,而那處刀傷不過是殺人者怕這人沒死透,最後補了一刀。”
    “綜上線索,我推測殺人者應是一位武者,還具備十分了得的箭術,並且這人極其謹小慎微,連死人都不忘補上一刀。”
    聽見軍師的這些分析,寨中幾位大人物紛紛猜測起這人來曆。
    “此人會不會是受官府指派而來,想借此打探我們虛實?”
    “若隻想打探我們虛實,就不該殺人,這樣會打草驚蛇。”
    “若不是這個原因,那會不會是這幾人招惹了那武者,這才惹來殺身之禍?”
    軍師這時開口道: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這幾人前些時日還因違反法令,被我責罰過,就這種囂張跋扈的氣焰,惹了武道高手也說得過去。”
    熊不凡低著頭,站在一旁聽著這幾人的談論,腦海卻抑製不住的浮現出一道身影,心裏不由暗道:
    ‘難不成…這些人皆是許夜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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