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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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夥房裏,許夜端起木盆,將滿滿的一盆冷水澆在了地上昏死過去的黑袍老者臉上。
冷水取自深井,冰涼刺骨,激的黑袍老者當即睜開眼來,雙眸瞪起,摸了一把麵上的水漬,怒視著麵前的年輕人,斥道:
“小子,你竟敢朝老夫潑冷水,我看你是不想活...”
‘啪!啪!’
黑袍老者半撐起身子,嘴裏話未說完,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兩巴掌,左右臉各一個,一張老臉被扇的有了血色,直讓其微張著嘴,愕然的愣住了,下一刻,他便見眼前年輕人麵容冷淡的開口道:
“是你一個人來的,還是夥同其他人一起?”
老者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感受著體內真氣消失不見,他才想起,原來自己的一身武道修為,早已被廢。
他心中不甘,惱怒不已,當即便張開了嘴,準備硬氣一回,卻忽見青年人淡漠道:
“老頭,你可要想清楚了回答。我師父能饒過你,我可沒說會饒過你。若是你不從實說來,待我查明真相,我就將你手腳舌全部砍去,賣給那些唱戲的做成人彘,任人觀賞取樂。”
這話說的麵無表情,語氣平淡,但黑袍老者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從年輕人那一對漠然的眸子,看不到絲毫情緒變化,也就是說這話完全不是空有其表的威脅,若是他不開口,此人真會如同說的那樣,會將他做成人彘!
‘若我被做成人彘,會變成什麽樣子?’
黑袍老者想了許多,最後渾身一顫,眼中滿是懼意。
他縱橫江湖多年,雖殺人無數,卻都是隨手便給人痛快,從來不曾像麵前這年輕人一樣,手段如此殘忍,折磨他人。
看著麵前神色漠然的稚嫩麵孔,黑袍老者恐慌起來。
他殺人劫貨之事沒少做,後麵又為魏國忠效力,所積累的財富早就不計其數,如今就是沒了修為,隻要有那些財寶在,他依舊可以找個偏僻小鎮,苟活於世,同樣能逍遙快活。
可若是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思忖至此,黑袍老者不敢耽擱下去,連忙開口道:
“小哥饒命!我沒有團夥,我是跟魏國忠的侄兒一起來的,那小子現在應當還在衛營裏等我消息。”
許夜又盤問了幾個問題,黑袍老人都一一作了回答,而在這些回答裏,魏仁以及魏國忠的名字頻頻出現,這老者幾乎是將所有責任,盡數推到了這兩人身上,若能錄下口供,隻怕兩篇口供裏,隻有一篇是有用回答,另一篇則全是魏仁與魏國忠這二人名字。
問完話,許夜便將老者捆好,來到大廳,將黑袍老者所言一一說與了陸楓聽。
聽完許夜所言,陸楓手裏的茶杯瞬間被捏碎,發出‘砰’的一聲脆響,茶水四處飛濺,流落一地,冷聲道:
“這對叔侄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原本打算在臨走之際才去處理這二人,沒想到此二人竟連這麽兩天也等不了,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留其先祖的情分!”
陸楓憤慨,對許夜喚道:
“許夜,將那助紂為虐之輩帶上,現在去衛營!”
“是,師父。”
許夜將黑袍老者帶上,兩人便帶著人,騎馬趕去衛營。
衛營。
三人剛到,便有士卒橫刀盤問起來:
“來者何人?”
黑袍老者看了師徒二人一眼,走上前,拿出一張令牌,砸到那士卒身上,冷聲嗬斥道:
“瞎了你的狗眼,連老夫都敢攔,你是不想活了?!”
士卒連忙從地上撿起令牌,卻見上麵寫著一個‘翁’字,神色立馬一變,立馬單膝下跪,低著頭,語氣惶恐道:
“是小的有眼無珠,不知翁大人降臨。”
他今日守營地大門,是被魏仁親自囑咐過的,讓他不要攔一個姓翁的老者。
這個老者連他們校尉都害怕,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處,他一個小小兵卒,若是惹惱了此等人物,隻怕死期將至也。
在黑袍老者的帶領下,三人沒有任何阻攔,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進入了軍營當中。
而此刻。
校尉軍帳裏。
魏仁掀開帳簾,走出軍帳。
軍士操戈弄戟的聲音洪亮,在營地上空響起。
他抬頭觀天,此刻日頭正高,溫暖的陽光從天上灑下,覆蓋每一處大地,是立冬時節後,少有的好天氣。
可現在,魏仁的心情卻並不能與這天氣一樣,明媚燦爛,反而陰雲密布,憂慮交加。
“都快正午了,翁先生怎的遲遲沒有歸來複命?”
魏仁心情浮躁,在帳外來回踱步。
距離翁先生到縣城已經兩個時辰,按理說這麽長的時間,再怎樣事情都應該有個結果了,可這此人遲遲不來,這叫他如何能夠安心?
早在計劃開始前,他便想與這老者約定時辰,不管計劃成功與否,都回來複命,可這人脾氣太差,這便導致他根本不敢開口,現在也隻能再此幹著急了。
“魏家小子,老夫來了。”
魏仁正愁著,忽聽不遠處傳來聲音,聲音熟悉,他麵上浮現笑意,認為事已辦妥,便興高采烈的扭頭望去,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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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先生,事辦妥...”
當看清黑袍老者身後的兩人時,魏仁嘴裏的話戛然而止,原地呆住,心中思緒萬千。
‘不是叫這老頭將這二人除去嗎,為什麽這兩人會出現在這,這姓翁的到底在搞什麽名堂?難不成這姓翁的要叛變?’
魏仁正思忖著,卻見陸楓走過來,似笑非笑道:
“魏校尉,別來無恙啊?”
魏仁大氣不敢喘一下,餘光不停掃視站在一旁的黑袍老者,卻見後者將頭扭向一旁,完全不用理會他,心中疑慮不由更甚,可麵上還是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回道:
“陸館長,不知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可是來詢問那一千兩白銀的事?”
許夜看著魏仁的表演,不由在心裏冷笑。
‘此人倒是沉著冷靜,前腳才派出高手前來截殺我等,如今當麵對質,竟還能若無其事的閑聊,當真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看著麵上露出一縷笑意的魏仁,許夜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找機會將此人除去。
這笑麵虎如今還能笑得出來,出說此子心機深厚,如若不除,日後恐受其害,既然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將危機扼殺在搖籃當中。
陸楓點頭後,又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是,也不是。”
這話聲音不大,落在魏仁耳裏,卻立馬讓他頭腦瘋狂轉動,不停猜測著這話的意思。
想來想去,又看著黑袍老者,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隻怕是任務失敗,這姓翁的沒打過想活命,已將我與叔父給供了出去,這才引得陸楓前來。姓翁的乃是真氣巔峰武者,距離先天也隻是一步之遙,連他都無法打過陸楓,隻怕此人實力已在真氣之上,到了天下不出十位的先天之境!’
‘他媽的,這小小的平山縣城怎麽會有先天境的武者,為何我卻不曾聽聞先天境中,有陸楓這一號人物,當真是倒了大黴,這下可如何是好?’
‘就憑營中這五千衛卒,根本攔不住對方。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十丈,如此近的距離,就連真氣巔峰境都是眨眼即至,更不要提在真氣之上的先天了。如今看來,也隻有賠罪賠禮這一條路可走了。’
魏仁當即對陸楓幾人發出邀請:
“陸館長,這裏不是說話之所,咱們去帳內說吧。”
陸楓輕笑不語,不過還是跟著進了營帳,許夜也跟著走了進去,黑袍老者見陸楓都進了帳篷,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進去。
魏仁最後一個進入帳內,剛一走入,便將帳簾放下。
噗通...
毫無征兆,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魏仁膝蓋一曲,高大的身材頓時矮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黑袍老者都看呆住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此人的底線原則,竟也是與他一樣的隨機應變,以他對這魏仁的了解,此人雖識時務,但也不至於見到強者便下跪,這倒是刷新了他對此人的認識。
許夜看的麵無表情,實則心裏更加確定了要除掉此人的念頭,暗道:
‘此人無懼榮辱,能屈能伸,有大丈夫之誌,如若不除,有朝一日得勢,必定要變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陸楓則慢悠悠的來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靜的看著階下跪著的魏仁,問明知故問道:
“魏校尉這是幹什麽,老頭子我一把年紀,可承受不起。”
魏仁麵露悔色:
“陸前輩,是小的有眼無珠,驚擾了前輩,小的願認此罪,隻望前輩看在叔父的麵上,高抬貴手,小的願意拿出十足誠意,令前輩滿意。”
陸楓略作思索,看了眼許夜,隨後對魏仁道:
“看來你也知曉了我為何尋你,既然你開窗說話,我也就不轉彎抹角了,你倒是說說,都有那些誠意?”
聽見這話,魏仁心裏鬆了口氣,看來隻要給出一些讓對方滿意的東西,他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了,於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答道:
“我願出二十顆養血丹,外加兩千兩白銀。”
許夜心髒一跳。
二十顆養血丹,若是按一顆五百兩的價值來算,那二十顆便是一萬兩!
一萬兩,就是關中的一些大戶,也沒有這麽多的財富,這魏仁竟能拿出這麽大一筆東西來,看來魏家的財富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過細細想來也對。
這魏家在大周,就如同一棵長在西邊的參天大樹,皇宮需要魏家鎮守西邊,防禦蠻族,朝中一些大臣,也需要借助魏家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麽多年積累下來,隻怕早已能富可敵國了。
黑袍老者倒沒露出奇怪之色,這點東西在他看來,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而坐在主位上的陸楓,也在聽見這話時,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你們魏家在大周可是根基深厚,就這點東西就要表示誠意,莫不是以為老頭子我沒見過世麵?還是說你覺得我好說話,有魏國忠的支持,我不敢拿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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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這麽想,那我覺得我們之間就沒必要再談下去,直接依江湖上的規矩,你派人前來屠戮合氣門,那我就拿刀,將你一刀砍了,你說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魏仁被嚇了一跳,急忙磕頭三下,力道十足,隨後惶恐道:
“前輩饒命,小子絕無此意啊。前輩想要誠意,可小子在魏家也不是主脈,手裏能有的東西,也有限,這些東西雖入不得前輩法眼,卻也是晚輩的所有了。
若是前輩覺得不滿意,晚輩可帶前輩前往鎮西關,叫叔父與前輩商量。而且派人刺殺前輩這是,主謀本是我叔父,晚輩也不過是依命行事。”
陸楓聞言笑道:
“你莫不是想故意將我引去,好來一個禍水東引,最後調人圍攻於我?”
這話讓黑袍老者暗自點頭,以他對那魏家了解,隻怕真做的出這種事,不過陸楓乃是先天武者,魏家又能請動哪位先天來應對?
魏仁心中慌張,他還真就是這麽想的。
隻待陸楓進入鎮西關,他自會讓叔父請動先天高手前來,不過也不是想著打殺一位先天武者,打殺先天他魏家還不夠資格,隻是請人來說情,這樣事情便好辦的多,也有了那麽一點話語權,不過他嘴上自然不能承認,隻得連連否認:
“前輩明查,晚輩絕無此意。先前是我不知前輩身份,這才擾了前輩。我魏家,絕對無意於前輩為敵,隻是這等大事,需要魏家一眾族老商議決定,晚輩實在插不上多少話。”
陸楓翹起二郎腿,注視著魏仁雙眼,半晌這才慢悠悠道:
“沒有便好,也最好沒有,否則你們魏家那位苟延殘喘的老家夥,可護不住你們。”
魏仁神色一凜,心下大驚失色:
‘此人怎會知曉我魏家老祖建在?這可是魏家機密,我也還是無意中從幾位嫡係口中才得知這個消息,此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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