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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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紙不是普通宣紙,而是一張白色絲帛,上麵的小且秀麗,排列規整,一看便是精通於書法的大家之作。
“奇怪,師父寫的字什麽時候這般好看了?”
許夜將絲帛拿在手裏,細細觀看起來。
“許夜我徒,進來可安?為師落腳京城,為皇室供奉,得眾多寶丹寶藥,金銀財富。
為師年老體衰,實力以至武道之巔,丹藥於我無用,速與芝兒前來京城,同享榮華。”
信裏的內容很短,不過卻透露著陸楓身為長輩的關心愛護。
許夜收起絲帛,來到陸芝房間門前,準備將信件拿給陸芝看,並詢問陸芝的意願。
反正他已經不打算在平山縣繼續待了。
平山縣好是好,在沒有招惹到落霞之前,可以說是一處較為安全的好地方。
這裏連真氣武者都十分少見,先天武者更是不會出現在此,完全沒有能威脅他的人。
可如今得罪了落霞宗,以此宗龐大的勢力,繼續呆在這裏,就算他仗著實力高強,可以相安無事。
卻難保落霞的人就不會對陸芝,張姐,以及李德仁一家動手。
此宗門內,又是修煉魔功,又是修煉雙修邪法,可見絕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正道。
隻要他離開此地,加上有裴雨嫣的掩護,張姐以及李德仁一家倒是可以相安無事的生活。
如今大毛也是入境武者,加之有官府的身份,以及他的威懾,這平山縣裏,倒是無人敢去招惹。
吱呀…
剛到陸芝房門前,還未待許夜敲門,房門便應聲而開,陸芝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身上披了一條紅色厚實的披風,她有些茫然的看著門口的許夜,不解道:
“師弟,我怎麽睡著了?”
她記得她本來是在院子裏的,可不知怎麽的,忽然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
許夜見她很是不解,當即將事情原委將之說了一遍。
直到此刻,聽完原委的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是被人給打暈了,心裏不由升起一陣後怕,對許夜感激道:
“師弟,多虧有你了,不然今日我定然危矣。”
若非我,這些人也不會來…這話在許夜心裏閃過,他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將陸楓的信給遞給了陸芝:
“師姐,這是師父寄回來的信。”
陸芝接過來一看,立馬有些詫異的道:
“父親的字何時這般漂亮了?”
許夜回道:
“興許是找人代筆吧。”
陸芝點點頭,也隻有這個解釋才合理了,不然以陸楓的手筆,這張絲帛隻怕要被染的全是墨跡,而不會這般幹淨整潔,她當即將內容細看了一遍。
等她將信件內容看完,將書信放下,許夜這才詢問道:
“師姐,你是何意見,是否要去京城?”
陸芝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許夜,一對眸子裏透露著認真之色,反問道:
“師弟要去嗎?”
許夜點點頭:
“自然是要去的。我剛得罪了落霞宗,如今這平山縣已經不太平了,若我不走,隻會惹來更大麻煩。
而且平山縣修行資源太過匱乏,想要武道有所成就,必然是要前往京城的。
那裏是皇都,建國這麽多年,積累的資源肯定不是平山縣能比的。
何況師父也囤積了一些資源,他自己不用,我們也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聞言,陸芝點了下頭:
“既然師弟已有了決斷,那我自然是跟你一起前往京城。”
有了陸芝的話,許夜當即便開始著手準備。
將該收的東西收好後,許夜首先就拜訪了李德仁,並將要離開的消息說了一番。
李德仁倒是並無過多驚訝,他早知許夜非池中之物,離開平山縣這個小地方隻是時間問題,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點頭道:
“去京城好,那裏地廣人多,比呆在平山縣好。”
現在大毛正在當差,並不在屋裏,倒是劉氏,雖沒說什麽,但心裏止不住的有些擔憂起來。
如今他們家裏的這一切,都是源自許夜,如今許夜不在平山縣了,那他們在縣城裏沒人脈,萬一得罪了人可怎麽辦?
到時候誰來給他們撐腰?
二毛則有些好奇的問道:“夜哥哥,京城是什麽?”
許夜笑了笑:“京城就是咱們這個國家的都城,是皇權所在地,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二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京城有縣城裏麵熱鬧嗎?”
許夜點頭:“這是自然了,京城可要比縣城大好多倍呢,裏麵的人要比縣城都多的多。”
解答完二毛的問題後,許夜便邀請李德仁夫婦,以及大毛二毛晚上前去家裏吃飯。
離開李家後,許夜就來到張若惜家。
許夜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小丫頭,見到許夜前來,她很是開心,還把自己吃了一顆的糖葫蘆給遞了出來。
許夜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又還了回去,小丫頭領著許夜進了院子,並沒有張寡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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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一間偏房裏,正冒著一縷縷白煙,裏麵傳出來響動,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豆香。
小丫頭走到偏方邊,扯著嗓子喊道:
“娘,夜哥哥來啦!”
張寡婦正在偏房裏勞作。
這間原本是一間柴房,後來張寡婦將之改成了一個夥房,專門用來作豆腐。
她現在的豆腐生意經營的很不錯。
每當她早上去賣豆腐,常常是一出攤,連半個時辰都沒有,豆腐便被一掃而空。
這些日子,光是賣豆腐,她就已經賺了不少錢,這可比在黑山村時,賺錢快的多。
生意好,自然也就更累些。
這些日子,她每日都要早早起來,然後用驢推著石磨,將泡發好的豆子磨成漿,隨後放入大鍋裏燒開。
而將豆腐做好後,她就要趁早去賣掉。
然後傍晚時,她還要做一鍋豆腐出來,每日都要賣兩波豆腐,很是繁忙,幾乎沒多少休息的時間。
不過她倒是也樂在其中,隻要能賺錢,她再累也開心。
有了錢,她就不用再那麽拘禁。
遙想之前沒錢時,連做兩件冬衣,做兩雙棉鞋的錢,她都沒有。
不過現在不同了。
她有錢幹這些事,甚至她還打算再幹一段時間,然後將小丫頭送氣私塾讀書,讓小丫頭認些字。
她本來不打算讓小丫頭讀書,但聽了許夜的一些話後,她還是認為讀書有很大作用。
張寡婦看著鍋裏的沸騰起來的豆漿,旋即將灶裏正燃燒的柴火給退了出來,開始拿著早已備好的石膏水,一點點的灑在豆漿麵上。
當她剛將石膏水灑下,便聽見了屋外小丫頭的喊聲,於是馬不停蹄的將剩下一點石膏水倒入了鍋裏,立馬走了出去,她出來見到許夜,笑著問道:
“許夜,吃飯了嗎?家裏還有些肉,我去給你炒兩個菜。”
許夜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吃過了,張姐,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張寡婦剛轉身沒走兩步,聽見這話,身形一頓,麵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看著許夜,眼裏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告別…你…要走哪裏去嗎?”
許夜如實道:
“我已經準備去京城了,打算明早就出發,我惹了麻煩,要是繼續待在這裏的話,會對你們照成不好的影響。”
張寡婦手裏的勺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怎麽這麽突然?”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她已經習慣了許夜在的日子,如今許夜卻忽然就要告辭,令她有些不太適應,心情極其複雜,說不上來的情緒在內心漫延。
許夜淡笑著:
“我師父已經給我寫信了,叫我去京城。其實他就算不寫信來,無論是為了我自身,還是為了你們能避開危險,我都不會再繼續留在平山縣。
張姐,之前的日子多謝你的照顧了,今晚上家裏吃個飯吧,我還叫了李伯他們。明早就要離開了,趁今晚上的功夫,一起聚聚。”
張寡婦沉默了一秒,有些失落的點頭:
“好。”
小丫頭見張寡婦頗為失落,她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拉起許夜的衣袖天真的問著:
“夜哥哥,京城是哪裏?很遠嗎?”
許夜摸了摸她的腦袋:
“京城啊,就是皇帝住的地方,那裏隔平山縣有半個月的路程,要是走路的話,大半年也不一定能走到。”
小丫頭嘴巴長得圓溜溜的:
“這麽遠啊!”
她還從未去過這麽遠的地方。
從村裏到縣城,需要接近兩個時辰,這就已經讓她感覺很遠很遠了,半月的路程,她無法想象那得是多遠。
許夜笑了笑:“其實也不算遠,總歸是能到的。但有些距離,也許走一輩子都無法到達。”
小丫頭不明所以的抬起頭,想要理解這話的意思,卻絞盡腦汁都無法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看她苦惱的模樣,許夜寬慰道:
“別想了,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傍晚。
大毛結束了一天工作,剛回到家,將佩刀掛在牆上,就提議道:
“爹,今晚咱們出去吃吧。有人送了我一家酒樓的包間牌子,可以任意消費,不用花錢。
剛好先生也在,將先生張姐他們叫上,一起去。這麽久了,我們還沒好好請先生吃上一頓飯呢。
先生給咱們家的幫助這麽多,我們也沒啥回報的,也隻能請先生吃一頓飯了。”
李德仁抽了口旱煙,吐出一口煙氣。
他也是年輕人時抽了這煙,已經很多年不曾碰過了,今日出去見有人賣煙葉,便買了兩張,這一抽卻覺得肺裏像是炸開了似的,足足緩了好一陣,才回道:
“今晚不去了。”
大毛有些不解:“為什麽?”
李德仁咳嗽兩聲,將手裏的煙筒給扔到了一邊去,打算再也不碰這玩意了,隨後解釋道:
“許夜那娃子,今晚叫咱們去他那吃飯。他明日一早就要離開縣城了,要走京城去,今晚特意叫我們過去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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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什麽酒樓牌子,就自己留著吧,等日後請你的同僚上司去吃,也好拉些人心,留下些好印象。”
聽到這裏,大毛立馬坐不住了,當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有些驚詫道:
“爹,你沒開玩笑吧?先生要離開這裏了,為什麽他沒跟我說?怎麽這麽突然?我都還一直沒機會好好感謝他呢。”
李德仁深吸了兩口氣,平複了肺裏的異樣感:
“人家下午來親口與我說的,那時候你還在當差,不在家裏。”
天色漸晚。
縣城大門被士卒合上。
而此刻的合氣門宅院內,燈火通明。
此刻所有人都圍坐在兩張木桌拚接成的一張大桌前,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
有烤乳豬,粉蒸羊排,大肘子,糖醋鯉魚,清蒸鱸魚,醬爆牛肉絲,蔥燒豆腐…
種種美食,許多都是李德仁幾人聽過卻沒見過的食物,不過此刻除了兩個小丫頭外,其他人的目光也不在食物上。
大毛率先問道:
“先生,你怎的忽然就要去京城了?”
許夜搖搖頭:“這個暫且就不告訴你了,等你以後入了真氣,到時候來京城尋問,我再告訴你。”
大毛聞言,也不好在多問什麽。
隻是對於許夜的離開,他很是不舍,於是從未碰過酒的他,在今晚破天荒的喝起了酒。
隻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喝酒,又是上等的好酒,於是幾碗酒下肚,就立馬醉意朦朧了,菜還沒怎麽吃,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許夜將人給抬到自己臥房 ,又回到飯桌上,李德仁夫婦倒是吃的比較克製,兩人都沒有大快朵頤。
此刻兩個小丫頭,才是飯桌上最是無忌憚的,一人手裏拿著一隻大雞腿,一邊吃著手裏的東西,又不停吃著碗裏壘成堡壘的菜。
而此時此刻。
兩丫頭十分開心,其他幾人倒都是比較沉默寡言,對於許夜的離開,他們或多或少有些不舍。
特別是張寡婦。
此刻她心裏早就悲傷不已 不過外表上還是依舊堅強,沒有多少變化。
這些天,她跟在許夜身邊,早已習慣了這個年輕的青年在身邊,隻有這樣,她心裏才會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如今許夜將要離開,她心裏的安全感頓時若即若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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