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現在是我在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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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遊萬利的命令,那些爭奪金銀珠寶的劫匪,此刻紛紛停了下來。
不過他們並沒將手裏的東西放下。
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既然拿到了,又怎麽可能輕易放下?
一位劫匪將刀別在了腰間,他穿的厚實,胸口鼓鼓囊囊,塞滿了銀子,手裏還抓著一把珍珠項鏈,很是不甘心道:
“老大,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錢啊!”
遊萬利態度強硬:
“我說了放下!誰叫你們動這馬車的?”
劫匪們麵麵相覷,頗為無語,心想這不是老大你叫我們搬的嗎,怎麽現在反倒還怪罪起我們來了?
有手裏拿著黃閃閃金條,來到遊萬利跟前,抬起掌心,將金條赤裸裸的展示在遊萬利麵前,勸說道:
“老大,你看看,這可都是黃金啊!”
有人跟著附和道:
“是啊,老大。這馬車上光是黃金珠寶都有五箱,起碼都價值上萬兩白銀了,這可比鏢局押送的那些翡翠值錢多了啊!”
另有不甘心的人,將一箱珠寶搬到遊萬利的麵前,打開露出其中滿當當的珠寶,眼中綻放出貪婪的凶光:
“老大,這可都是錢啊!我們寨要是有了這筆錢,足以一年都不愁吃不愁喝了!”
遊萬利目光落到了木箱之中,珠白燦金的色彩倒映在他的瞳孔當中,呼吸不由的粗重了些,心底的那一抹貪婪,在一眾劫匪的勸說下,逐漸升騰起來。
他有些忌憚的回望了屋內,默了兩響,終歸是貪欲戰勝了理智,一咬牙,麵色堅定道:
“踏馬的,帶走!”
他心想,那年輕人從一開始就沒起床,顯然是默認了他對鏢局的劫掠之事,且對他們也有所畏懼。
既然對他們有所畏懼,害怕引火燒身,顯然證明那年輕人的實力也有限,說不得是與他一個境界的武者。
若同樣都是煉髒境,在這麽多手下的情況下,他完全就不懼那年輕人。
若此事成功,他們寨子就能多上萬兩的錢,完全能繼續招兵買馬,擴大勢力,就算不繼續擴張,也能保證寨子有吃有喝一年有餘。
倘若那年輕人起來阻止,他不是對手,大不了就將這些金銀珠寶還給人家,再賠禮道歉,反正他也賺了鏢局的幾千兩,怎麽看都不虧。
得了他的指示,劫匪們忙得不亦樂乎。
“老大說了,快搬,通通搬走!”
“哈哈哈,瑪德,發財了!有了這些錢,娶十個婆娘都行!”
“今天當真是賺大發了,之前吃好幾個月都糠咽菜,嘴巴都快淡出個鳥來了,現在有了這筆錢,總該吃肉喝酒了。”
“他奶奶的,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這要是種地,就是種一輩子也賣不出這麽多錢啊?”
“憑什麽這些人賺錢就容易,我們這些人賺錢就難?我們老百姓辛苦一輩子,省衣節食,也買不起郡城裏的一座房,這些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麽多錢,買十套房子都夠了!”
“這些有錢人的錢都不是正當得來的,全是人血饅頭,這樣的狗東西就該搶了他們,那他們都殺了!”
就在這些劫匪還在喋喋不休之際,屋內,看著大開的房門,感受著冷風吹拂在臉上,黃四帶血的嘴角,微微勾勒起。
他將目光看向屋內那一處空曠之地。
那地麵上,兩個原本凸起的被子,其中一個已經凹陷了下去。
‘這回穩了!’
黃四在心裏如此想著,麵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而後再也壓不住體內傷勢,整個人靠著牆,頭一歪,暈了過去。
其餘鏢局之人,見黃四傷勢過重,連忙救治。
此刻他們早已膽戰心驚,方才與劫匪相碰,他們這麽多好手頃刻就折了接近二十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見這麽強的劫匪。
如今有能活下去的機會,大家夥又有些慶幸,不過慶幸之餘卻又想到了此事之後的一些苦惱。
如今壓的貨被劫走了,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三個月都不可能再拿到一分工錢。
三月沒錢,對於他們這些刀口上討生活的漢子來說,無疑極為致命,也正因如此,他們之前才拚死都想趕走劫匪。
若不是黃四最終被擒,叫他們放下武器,他們絕對會一直拚殺到死。
鏢局規定,死者可得安家費,一個人一百兩,無論貨物是否丟失。
正因如此,他們這些鏢師打起來才會如此賣命,幾乎是以命相搏的打法。
一位年長些的鏢師,此刻唉聲歎氣道:
“唉,貨物被搶,不僅這一次押鏢的銀錢沒了,接下來三個月的工錢也會被克扣掉,全家老小又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一位發絲中夾雜著白絲的中年漢子,此刻也悲觀不已:
“可不是嘛。有時候我還真羨慕那些戰死了的兄弟,至少還能得個一百兩的安家費。妻兒老小的衣食至少暫時是不愁了。”
更年長的劉鏢師,額頭上的皺眉紋很深,他半躺在地上,背靠著牆壁,微微垂著頭,打斷了兩人悲觀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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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別說什麽死不死的了,活著就好好活著吧,活著還有希望。
大家也別想著得個10一百兩就一了百了,家裏的老母妻兒誰想咱們死在外麵?”
年輕鏢師也點頭:
“老劉說的對。就算咱們戰死在這,家裏得了一百兩安家費,沒了男人,妻兒寡母的,也很難守住這筆錢。”
看守這些鏢師的劫匪,手裏拿著刀,聽著這些人的談話,笑了笑:
“對不住了兄弟,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劫你們的,要是再不開張,咱們也沒法活了。”
年老的劉鏢師搖搖頭,歎息一聲:
“都是為了生活,沒什麽對不對的住的,如今這個世道,隻要能活著就好。歸根結底,這也不是你們的錯。
我家沒地,不過前陣子我也聽說了,朝廷好像又把秋水提高了。
今年江北地區大旱,莊稼漢本就沒啥收成,朝廷這麽一逼,又有多少老百姓還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有位劫匪聞言,頓時紅了眼眶,收起了手裏的長刀,摸了兩把淚,顫聲道:
“可不是嘛,我家就是江北的。今年是二十年難遇的大旱,朝廷不僅不減免秋稅,反倒在去年的基礎上多增了兩層。
我家爹娘沒有糧,餓的沒辦法了,就去吃觀音土,最後拉不出屎,活活脹死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落草為寇。”
另一位紮著辮子的壯漢,身材魁梧,他也是一名劫匪,此刻聽著幾人的談話,他先是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而後道:
“我家也沒地,倒是在縣城有家鐵鋪 ”
哭泣的劫匪此刻將淚抹幹淨,眼眶還有些微微發紅,聽著壯漢的話,他有些不解道:
“你家還有鐵鋪,怎的沒聽你說起過?你家底這麽好,為何還來入這見不得光的一行?”
壯漢劫匪搖搖頭,麵上浮顯一抹苦澀:
“我家的確有家鐵鋪,並且生意還不錯,每月都能有個十兩到十幾兩的進賬,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可就是這十多兩的進賬,最後惹了麻煩。我們縣那縣令的侄兒,看中了我這鋪子,最後巧取豪奪,將我那鋪子給拿了去。
他們設計將我打入大牢,後麵簡單審理一番,強迫我對莫須有的罪供畫押,將我發配隴南。
本來那押送我的兩位衙役,是打算在半路將我除之而後快的,不料他們動手之際,恰巧碰見了老大,我這才被救下,落草成寇 ”
年輕劫匪聞言,頓時義憤填膺道:
“踏馬的,這狗官,若叫我碰上,我定要將之碎屍萬段!”
壯漢輕輕一笑,笑容裏更多的是無奈,他緩聲道:
“如今那狗官不僅過得好好的,還升了官,已經不是縣令了,如今在郡城裏做事,我等再想碰見,卻是難如登天。”
年輕劫匪不甘道:
“憑什麽,憑什麽都是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人受到傷害,那些壞人卻能始終逍遙自在?”
年邁的劉鏢師方才拚殺用力,現在休息一陣,身子後知後覺的已經虛脫無力了。
他顫顫巍巍的摸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煙草葉,哆哆嗦嗦的將之給卷了起來,變成了一根小指大的小棍。
那年輕劫匪見狀,也沒多說,取來一截炭火,給劉鏢師將旱煙給點燃。
“呼…”
劉鏢師猛吸了一口,悶了兩秒,這才吐出一口滿是白煙的濁氣,神情快意至極。
年輕劫匪聞著這煙草味,微微皺眉,他看著快活的劉鏢師,眼裏露出一抹好奇,同時又有一絲疑惑:
“這玩意有這麽爽嗎?”
劉鏢師緩了緩,微微睜開眼,露出和善的笑容,絲毫不吝嗇,將正在緩緩燃燒的旱煙遞了出去:
“試試?”
年輕劫匪接過旱煙,放在鼻尖聞了聞,隻覺味道頗為奇怪,隱隱有些刺鼻,他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這玩意沒毒吧?”
劉鏢師笑道:
“放心,這玩意我抽十年了,要是有毒,我早就死了。這可是好東西,不得勁的時候,沒精神的時候,都可以來一根。
特別是幹完男女之事的時候,那時候要是能來上一口,包你爽的飛上天去。”
“有這麽厲害?”
年輕劫匪將信將疑,還是拿著旱煙放在嘴裏,輕輕吸了一口,他頓覺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在肺裏炸開了,很是難受。
“咳咳咳…”
他一陣咳嗽,眼淚都從眼眶裏流了出來,肺裏難受至極,連呼吸似乎都被掐斷了,他斷斷續續地道:
“你確定…這…沒毒?怎的…這般難受…咳咳…”
見他這副模樣,劉鏢師嗬嗬一笑,臉上露出狡黠之色:
“這真沒毒,不信你可以問其他人。隻是你第一次抽,有些不習慣罷了,等多抽幾次就好了,不信你再試試。”
聞言,年輕劫匪說什麽也不幹了,他一邊垂著胸口,咳嗽不止,一邊將旱煙給還了回去,搖頭道:
“不要了,我不要了,你趕快拿走。”
壯漢見他這副模樣,也沒憋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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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這笑聲立馬引起了門外遊萬利的注意,他來到門口,朝裏麵大聲嗬道:
“你們在笑什麽?叫你們看住人,就好好看,休的再發出笑聲!”
他目光掃過室內,那些劫匪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再發出什麽聲音。
見狀,遊萬利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他來到院內,看著馬車上的寶箱都被搬走,臉上止不住的露出一抹笑意。
‘沒想到那年輕人倒是個軟柿子,根本就無需試探。這上萬兩的珠寶可就全歸我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以為今晚也就賺個威遠鏢局的翡翠,哪成想還有意外之喜,真是快哉!’
正當他暗自竊喜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不是你的錢你就拿,不覺得有些不太禮貌嗎?”
遊萬利正興奮,對於這句問話,他幾乎是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我想拿就拿,你算哪根蔥?”
這話一出口,他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尋著聲音便望了過去,卻見那院內的馬車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人。
那一身黑衣與這環境融為一體似的,導致他看了兩秒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分明是一個弱冠少年。
“他什麽時候出現在這的?”
遊萬利心裏大震,之前他看這少年明明還躺在那宅子裏,如今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馬車旁,關鍵他是毫無察覺。
若不是這少年主動出聲,他根本就發現不了。
若此人方才對他下手,隻怕…
遊萬利拋開了方才的輕視,神色變的凝重,他十分不想與眼前這少年為敵。
此人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麵前,就說明這人的實力與他不相上下,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關鍵這人太年輕了,他練了幾十年才有了如今的境界 而這少年年紀輕輕就能在武道上有如此成就,顯然背後有人。
遊萬利躊躇了一陣,擠出一個笑臉來:
“不知公子何門何派?”
許夜並沒回答,在一眾劫匪的注視下,他靠在馬車上,神情淡漠,聲音裏透露出毋庸置疑,無法反抗的感覺:
“現在是我在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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