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做討厭拿錢不辦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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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桐伯心裏頗為好奇許夜的出處,萬一這年輕人不是來自三宗五門,那他待會就要待價而沽了,於是旁敲側擊的問道:
    “許小友來自何門何派?”
    許夜醉意熏熏地道:“不好意思了,肥費哥,家師特意囑咐過 ,出門在外,不得透露宗門有關的任何信息。”
    “我能理解,許小友既然不方便,不說也無妨。”
    嘴上雖這麽說著,費桐伯卻在心底暗自思索起來。
    此人若真是三宗五門當中之人,以這些宗門的痞性,定會巴不得將宗門名說出,以此震懾他人。
    而眼前這少年,雖說擁有真氣境的實力,卻不敢將根腳說出,他自然便猜測此人不是三宗五門當中的人。
    不是三宗五門之人,那采花大盜丁三郎就不會忌憚,能不能讓其無功而返,就隻能看硬實力了。
    許小友雖是真氣境 ,畢竟年輕,能是那丁三郎的對手嗎?
    侍女立於許夜身後,手裏端著一隻銀色酒壺,見其杯中酒已盡,她動作輕緩的上前一步,酒壺微微一傾。
    “嘩啦…”
    清列酒水從壺嘴傾出,將玉樽倒了個滿懷,許夜端起玉樽,望向費桐伯,後者也端起酒杯,兩人笑著一飲而盡,許夜這才道:
    “費老哥,你先說說丁三郎的情況吧。”
    費桐伯沒有言語,費惋兮倒是主動接過話來,輕啟朱唇:
    “丁三郎於三年前聞名,當時他書信一封送到了江北郡主的家裏,惹得郡主大怒,立馬召集各路高手。
    當時光真氣武者就有三位,其餘真氣之下的武者更是多達二十多人。
    可就是在這麽多人保護的情況下,江北郡主依舊被丁三郎給擄走,足足三天三夜後,郡主才自己回到家裏。
    當時她衣衫破爛,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幹淨,到家不出五日,就在房間拿白綾一條,自縊而亡了。
    至此以後,丁三郎的名聲便在江湖上流傳,期間不知多少大家閨秀被其糟蹋,直到今日都未曾失手。”
    聽完這番言語,陸芝微微蹙眉,對這叫丁三郎的武者厭惡到了極點,她放下手裏的筷子,看向費惋兮問道:
    “此人是何種實力,竟如此猖獗?”
    費惋兮答道:“據傳是真氣六脈的高手,但也有說是真氣七脈,甚至還有說真氣八脈的。”
    許夜拿起筷子,夾起一筷鮮嫩多汁的魚肉,放入嘴裏咀嚼,聽了費惋兮說出的境界,含糊道:
    “難怪…”
    其實江湖裏,普通的真氣境就已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而真氣六脈的武者,更是在江湖上頗有威名。
    整個大周,除去那三宗五門之內的弟子,能有真氣實力的武者其實並不算多,而這采花大盜的實力遠超常人,自然可以為所欲為,而不受製約。
    至於叫三宗五門的人來處理此事,那基本上也不太可能。
    畢竟這丁三郎雖然貪色,卻又不傻,當然不會傻傻的往槍口上撞。
    隻要賴上幾日不出現,誰又有那麽多錢,能讓三宗五門的真氣高手常駐家中,總有不在之時,那時便是這色魔動手之際。
    陸芝頗為詫異地道:
    “怎的不離開家尋個安全之所?”
    費桐伯喝了好幾杯酒,又無武道修為傍身,早已是醉眼迷蒙,臉上通紅一片,此刻聽到陸芝這話,白眉一抖,麵上露出愁容,歎氣道:
    “哎…陸姑娘,我也不是沒想過將惋兮送走,可沒有武道高手相護,加上如今大雪,封山路途難走,隻怕沒走多遠,就被那淫賊給盯上了。
    許小友啊,你是不知道,這淫賊的輕功那是在江湖當中出了名的。當初就連號稱輕功第一人的白鶴,與其比試,也未曾贏過。
    我們就算想走,也跑不過此人,到頭來也隻能呆在家中,出錢招募高手前來護衛,隻希望能擋得住那淫魔。”
    許夜拿來一隻烤羊腿,咬上一口,入口外酥裏嫩,毫無羊的腥氣,肉香四溢,隨意咀嚼兩口咽下,他問道:
    “就沒試過用錢讓那淫賊放棄嗎?他也是江湖中人,也需要吃喝,總不會對錢不感興趣吧?”
    費桐伯搖搖頭:
    “許小友,你常年習武,有所不知。那淫賊的確也需要錢,隻要你給他送錢,他絕對會欣然收下。
    可這家夥偏偏收了錢不辦事,他將錢吞了,依舊不會放過目標,這法子之前有位退位的王爺試過。”
    許夜正吃著羊腿,聽聞此言,抬起頭來,頗感意外道:
    “還有此事?此人如此不講信譽?”
    費桐伯歎息一聲:
    “害…這人就是如此不講道理,可偏偏他實力高強,別人拿他還沒有辦法,隻能任由此人在江湖上胡作非為。”
    許夜將羊腿上的肉啃食殆盡,隨意朝身後一丟,骨頭在地上滾了兩下,立馬等候已久的黑犬給興奮調走,他正色道:
    “費老哥,你放心,此事我管定了!我許某最是見不得收錢不辦事之人,我必定盡全力將令女護住。”
    頓了頓,許夜語氣鬆了下來:“就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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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沒說完,費桐伯就明白過來,當即笑道:
    “許小友你放心,隻要你肯出力,老哥絕不會虧了你。我給其他人都是一千兩,我與小友一見如故,在此基礎上,我給你翻一翻。”
    許夜微微而笑:
    “我正愁趕路沒有盤纏,多謝費老哥慷慨解囊了。你放心,那淫賊若想輕薄費小姐,我第一個不答應。”
    費桐伯笑著應道:“我自是相信小友,明日就是那淫賊出沒之時,還望小友定要護我女兒。”
    許夜舉杯:“一定!”
    晚宴結束。
    約定好明早碰麵後,許夜便請辭,帶著陸芝離開。
    街道上的雪又下大了。
    飛雪飄飄揚揚的落下,相互重疊,沒有一絲間隙。
    青石街道已不見了蹤影,隻餘下白茫茫的一片,在夜間燈火下反射著微光。
    走出費府,積雪覆蓋的街道留下了兩行腳印,陸芝輕聲問道:
    “師弟,你真有把握對付那淫賊嗎?”
    許夜從懷裏摸出幾枚買東西餘下的銅板,隨手扔到了一處屋簷下。
    那兒正蜷縮著一個衣衫破爛的背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側臥著,幾枚銅板精準的且緩慢的落到了這人的腰間衣物裏,倒不至於被他人發現。
    扔完銅板,許夜這才一邊在街道上留下腳印,同時用元氣隔絕周身一丈空間,回道:
    “放心吧師姐,若真有危險,我是不會答應的。”
    …
    費府。
    宴席的人群已經十去九空,桌上的殘羹已被撤下,桌麵上空無一物,被侍女擦的幹淨整潔,房間獨餘費桐伯費惋兮兩人。
    燭火在房間不同位置亮起,將整間屋子照的透亮一片,費惋兮眼裏浮現起一抹淡淡的擔憂,默了良久問道:
    “父親,那人真的靠譜嗎?丁三郎乃是真氣六脈之上的高手。就那人的年紀,很難修到真氣六脈。他會不會隻是過來走個過場,好拿些銀錢?”
    費桐伯飲了酒,此刻麵色依舊紅的如同猴屁股似的,不過那一雙略顯蒼老的眸子,此刻卻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亮,不見一絲醉意,他歎道: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了,多個人就多份力,就算他隻是為了銀錢而來,沒打算真正出力,好歹也是個真氣武者,總比那些煉髓武者強。
    如今我們才募到三位真氣武者,最強者還隻是真氣六脈,能不能威脅到丁三郎還兩說,多一個人也能多牽製那淫賊一分心神。”
    聞言。
    費惋兮不再說話,隻是眼眉低垂,神情低落。
    近年來,朝局動蕩不安。
    而費家遠離朝堂,稍有不慎就有被抄家滅族的風險。
    她本來打算過些時日,就前往京城,與那京城的一位公子通婚,以此穩固費家的地位。
    誰能想到忽然發生這事?
    倘若真讓那淫賊得逞,那費家的計劃定然就要落空,京城那位公子決計容不下一位被沾汙過的女子。
    屆時費家就成了無根浮萍,想要在這動亂的朝局裏存活下來,那是難如登天,最終結果隻會化作他人的肉餅,被分而食之。
    她費惋兮自幼受家族恩惠,如今正是需要她犧牲自我之時,隻要能讓費家安穩下來,任何方法她都願意一試,哪怕是讓她一死。
    若是這淫賊丁三郎能令費家安定,莫要說被其糟蹋,就算她主動為那人屈膝下跪服侍又何妨?
    可偏偏這淫賊對費家沒有一絲用處,反而還阻撓了費家的發展,這是她決不允許的。
    可一番折騰下來,費家花費高價,卻也隻請來一個真氣六脈的武者,連真氣圓滿的武者都請不到一位。
    這讓她感到有些絕望。
    那丁三郎三年前就傳言是真氣六脈了,如今這些時日過去,對方的武功不可能停留在原地,肯定也水漲船高。
    如今單憑費家招募到的這些人,很難阻止得了丁三郎。
    逃又逃不掉,攔又攔不住,這讓她感覺心中沉悶一片。
    費桐伯見她情緒不高,心裏也有些難受,畢竟是自己女兒,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被他人淩辱,他這個做父親心裏也不是滋味,開口勸道:
    “別太擔憂了,兮兒,說不定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麽遭…”
    費惋兮搖搖頭:“父親,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擔心費家。”
    女子緩緩邁出一步,來到門口,微微仰頭,借著屋內的燭火,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愁道:
    “被人沾汙,毀了清白,我並不害怕。可這清白於費家有用,我不可不憂。
    如今朝堂局勢越演越烈,分為三派,各種關係錯綜複雜,我們費家雖暫時還未出事,可背後沒有大樹,難免不會被人拿來當槍使。
    我若留著這清白,還能與京城大族通婚,借此穩固費家的地位,但沒了清白,我們費家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從此以後,隻能任由上麵那些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父親,我自幼在費家長大,我不能看著這偌大的家族哪一天就轟然倒塌!”
    費桐伯見她真情流露,張了張嘴,也不知說些什麽了,最終隻能長歎一聲,自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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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兒,真是苦了你了…”
    他在心裏自責,身為父親,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隻能讓其出賣自己,去換取家族的延續,這是他無能。
    可費家從一介草莽,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他真的已經拚盡了全力,再無手段了。
    本來女兒憑借自身,或許也能鞏固費家,可如今又忽然冒出來個丁三郎,要取其清白,關鍵他還沒多少辦法。
    他已經盡可能的招募各大高手了,隻是那些寫給三宗五門的信,至今沒有回應。
    如今用盡手段也隻能招募到這麽幾人,實力還都不強,也無什麽背景,對付起丁三郎毫無優勢。
    這難道是天要亡他費家嗎?
    費桐伯萬分無奈,滿臉愁緒,眉頭擠在一起,始終無法分開,費惋兮輕聲寬慰道:
    “父親,你不用自責。若不是你,我與哥哥現在不知還在哪裏割草翻地。我們家能從農戶走到如今,全然是你的功勞。
    如今這個局麵,也隻能期寄於那幾位真氣武者了,希望他們能攔住丁三郎吧。”
    其實她心裏清楚。
    這幾位武者幾乎不可能攔住丁三郎。
    丁三郎早在幾年前就已叱吒武林,多年過去實力定然更進一步,肯定早已不是真氣六脈了。
    不然江湖也不會有傳言說此人乃是真氣七脈或是八脈的武者,肯定是有所依據,才會有這樣的傳聞。
    她雖沒練過多少武,畢竟家世擺在這裏 ,見識也低不到哪裏去,她熟讀過武經,知道武者之間,尤其是真氣武者,往往相差那麽一個小境界,實力就會有很大的差別。
    所以她完全不指望招募的那幾個真氣武者,能攔住或是打敗丁三郎。
    她已經在心裏做了準備,若是丁三郎真的玷汙了她的清白,那她也就隻能一死了。
    沒了清白之身,於費家而言,她就毫無用處,反而還會因為被玷汙這件事,成為費家的絆腳石。
    屆時也隻能一死,不讓別人小瞧了費家,說不得還會因此讓那些朝中的大人們,看到費家人的風骨,從而讓那些人利用費家。
    隻要有利用價值,費家暫時就不會消亡。
    這也是她能為費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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