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近……白雪公主甚至能看清克利俄的睫毛——長且濃密，微微上翹，每次眨眼就像是蝶翼輕顫。
    白雪公主稍稍深呼吸，一股淡淡的香味被她吸入，她想：這很好聞——當然，這是洗發劑的香味，如果喜歡它的香味，可以去雜貨商店買一瓶，然後拿回家盡情地聞，但它顯然不是讓白雪公主誇讚的主要原因。
    我是個壞女孩了——白雪公主心裏想。
    克利俄從托尼手中接過冊子，很沉，每一頁也很厚，跟字典差不多了。
    這很明顯是托尼自己著作，並且親自製作的書。
    應當是用的動物皮，聯想到他的身份，或許是鹿皮製作的書頁。
    封麵是薄木板，上麵雕刻著一些鹿角花紋，還刻著字“馴鹿名之書”。
    每一頁，都記載著一頭鹿的基本信息——左邊是一張“照片”，是簡單易懂的描畫，空的地方就是文字了，寫著鹿的名字、出生日期、性格愛好，以及是否已經賣出等等。
    最下麵還有推薦，或是適合騎乘，或是適合拉雪橇，或是適合當寵物，甚至還有推薦是可以幫忙帶娃的。
    看到克利俄的目光停留在這裏，托尼立刻說：“是的，有一些馴鹿聰明又溫順，而且喜歡小孩子，它們也能夠勝任帶孩子的任務，比如我們鎮上有名的小天使——小紅帽，她就有一頭這樣的馴鹿。”
    “真好。”白雪公主看著推薦語有些眼熱。
    克利俄轉頭笑道：“難道你希望著有這樣一頭鹿，把你當孩子帶嗎？”說完話，他才發現距離有些近，和他同一瓶洗發劑的香味融入鼻腔，竟讓他覺得……有些心情愉悅？
    好近——白雪公主慶幸自己戴著遮麵巾，不然自己發燙的臉就要暴露了——她敢肯定自己現在臉紅得可怕。害怕被克利俄察覺異樣，白雪公主連忙接話，她嬌嗔地說：“才不會有這樣的希望，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克利俄的目光從白雪公主血紅的耳朵處收回來，笑著說：“機會難得哦，想買的話可以說。”
    “不買！”白雪公主提高了音量，還輕輕用拳頭錘了一下克利俄的手臂外側。
    “嗬嗬。”克利俄輕笑兩聲，轉頭繼續看冊子。
    “先生，女士。”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端著托盤走出來，托盤上放著三個空木杯，一瓶酒，和一張白色的幹淨手帕。
    托尼立刻起身，去端來一張輕便的木桌。
    波茲將托盤放在木桌上，然後用手帕包裹著酒瓶，往杯子裏輕輕倒出冒著熱氣的蘋果酒。
    “這是波茲釀的蘋果酒，非常不錯。”托尼笑著說：“但我建議兩位客人先小抿一口，因為也有些人不太能喝得慣。”說完他拿起一杯，小口喝著。
    波茲補充道：“而且它還有點燙。”
    克利俄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喝的。
    盡管好喝，但他沒有一口悶掉，而是再喝了一小口，就將酒杯放下。
    白雪公主有些遺憾地離開克利俄的肩膀，她拿起酒杯，小口品嚐著。
    克利俄說：“托尼先生，你不是說，有兩頭聰明的馴鹿嗎——鹿王子和鹿公主，他們適合騎乘嗎？最好也兼顧著拉雪橇的能力，而且，我們要去北境——你知道的，到時候會有很多雪地，它們能承受這樣的任務嗎？”
    “當然了先生！”托尼說：“之所以叫王子和公主，是因為它們是鹿場裏最出色的兩頭年輕鹿了，當然……”他有些尷尬地笑著：“價格也是最貴的。”
    “對了！”托尼用手在名冊上快速翻著，很快就翻到倒數幾頁，他說：“冊子上，當然也記錄著它們的信息。”
    鹿王子，雄性，肩高一米五——這可真是個強壯的小夥。
    鹿公主，雌性，肩高一米三——也是個大姑娘啊。
    性格，都是溫順、聰明。
    功能全麵，無論是帶娃、騎乘、拉雪橇都能勝任。
    畢竟聰明又性格好，而且聽話，每一種都是好屬性，要全部湊出來，確實沒那麽容易。
    也因此，價格就比別的鹿貴多了。
    “鹿王子三個金幣，鹿公主兩個金幣。”托尼撓著頭說。
    好貴——白雪公主心想。
    她這些天接觸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銅幣——五個銅幣能飽餐一頓，二十個銅幣能住一晚旅店。而一個銀幣等於一百個銅幣，一個金幣等於一百個銀幣。
    “帶我們去看看吧。”克利俄說。
    “克利俄，我們要買嗎？”白雪公主連忙問。
    “如果確實不錯的話。”克利俄點頭。
    “先生、女士，請稍等，我去拿鑰匙。”托尼笑著找了個借口，然後拉著波茲走到後麵的小屋。
    “有些貴呢……”白雪公主猶豫地說。
    “可接受的範圍。”克利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袋子，隨意地丟給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接過，結果沉得她差點沒拿穩，她心裏一驚，連忙打開袋子，結果差點被金光閃瞎了眼。
    “天哪！”白雪公主連忙拽緊袋子，拉繩子收緊袋口——裏麵全是金燦燦的金幣！
    “這樣的袋子我還有很多。”克利俄說:“趕路用的馴鹿，我希望它們能少讓我操心。”
    “好吧……”白雪公主這才想起來，克利俄可絕對不是差錢的人。
    她在灰木頭鎮的時候了解到，那些因珍貴而價錢昂貴到十個金幣一朵的“沙漠的仙女玫瑰”——就這種級別的花，在克利俄的花園裏，隻是最常見的，就跟叫不出名字的小紅花、小黃花一樣隨處可見。
    “還給你。”白雪公主將錢袋子遞回去。
    克利俄收回到口袋，然後大聲問道：“托尼先生，找到鑰匙了嗎？”
    “剛巧找到了！”托尼樂嗬嗬地走出來，說：“請跟我來吧，那裏並不遠，但請你們坐上鹿車，可以體驗一下我們店的工藝。”
    托尼一邊帶路，一邊解釋，自己店可不僅僅隻是賣鹿，還有配套的東西，雪橇車、鹿車等等。
    而如果克利俄一次性買了鹿王子和鹿公主，他可以免費送一輛——由他自己設計，兼顧普通地麵和雪地兩種功能的車，隻需要很簡單地拚裝幾下就可以轉換。
    說話間。
    就來到店的後麵。
    這裏搭著棚子，棚子下就養著幾頭鹿，還停著一輛四個輪子的敞篷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