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雙日焚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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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穀內,瞬間化為血腥的煉獄!
    墨昭身如鬼魅,在魔物群中穿梭。她並未使用重型武器,雙手指尖凝聚著凝練的靛藍星輝,每一次點出,都精準地洞穿一頭魔物的能量核心或精神節點!
    星軌預判讓她總能先知先覺地避開致命的撲擊與腐蝕粘液。眉心裂痕幽光流轉,淨化核心的力量形成無形的屏障,將哀嚎女妖的精神尖嘯與深淵力場的侵蝕強行隔絕在外。
    殷九嶷則如同戰場上的太陽神祇!他並未近身搏殺,而是懸停在墨昭側翼上空。雙掌虛按,精純磅礴的金烏魂力化作一道道熔金般的烈焰洪流,如同擁有生命的火蛇,精準地掃蕩著墨昭周圍試圖合圍的魔物!
    金烏真火所過之處,蝕骨獵犬瞬間碳化,哀嚎女妖在烈焰中化為青煙!他更是重點照顧著那些體型龐大、威脅巨大的“憎惡屠夫”,熔金火柱如同燒紅的鐵釺,狠狠貫入其厚重的骨甲縫隙,灼燒著內部脆弱的血肉組織!
    兩人配合無間。墨昭的星軌洞悉弱點,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殷九嶷的金烏烈焰焚盡汙穢,提供著毀滅性的火力覆蓋與堅不可摧的屏障守護。所過之處,魔物如同麥草般倒下,硬生生在洶湧的魔潮中殺出一條通往峽穀深處的血路!
    厲寒梟率領的“玄螭戰甲”與“寒鴉”精銳則如同絞肉機,在稍後的位置清理著殘餘和試圖從側翼包抄的魔物。螭爪揮舞間血肉橫飛,“焚邪”炮火編織成死亡的火網,將峽穀兩側崖壁洞穴中不斷湧出的魔物死死壓製!
    越往深處,魔物的抵抗越是瘋狂,深淵的侵蝕力場也越發粘稠冰冷。兩側的岩壁開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生物內髒般的暗紅蠕動感,散發出濃鬱的血腥與腐朽氣息。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硫磺與絕望的味道。
    “核心‘淵眼’接近!能量輻射指數…危險級!檢測到高強度精神鎖定!目標:主子!”墨玄的警告聲在墨昭識海中響起!
    幾乎同時!
    前方峽穀最狹窄的拐角處,空間猛地扭曲!一個身披破爛黑色祭司袍、身形卻異常高大枯槁的身影緩緩浮現!
    它沒有清晰的麵容,整個頭部籠罩在一團不斷翻滾的、由粘稠黑暗與猩紅眼球構成的霧氣之中!枯槁的雙手高舉著一柄由森白脊椎骨和幽藍晶體打造而成的扭曲權杖!權杖頂端,一枚巨大的、如同剝皮眼球般的幽藍寶石正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恐怖波動!
    正是深黯高階祭司!
    “褻瀆者…覬覦深淵之物…死!”一個宏大、冰冷、如同億萬亡魂齊聲哀嚎的精神尖嘯,直接轟入墨昭與殷九嶷的識海!尖嘯中蘊含著強大的精神汙染與靈魂撕裂之力!
    墨昭身體猛地一滯!眉心星軌裂痕幽光大放,淨化核心瘋狂旋轉,強行抵禦著這恐怖的精神衝擊,但臉色瞬間煞白!殷九嶷悶哼一聲,周身金焰一陣劇烈搖曳,識海如同被重錘擊中!
    那高階祭司權杖頂端的幽藍眼球猛然亮起!一道凝練到極致、帶著湮滅與腐朽特性的黑暗光束,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射至墨昭身前!光束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
    “昭昭!”殷九嶷目眥欲裂,金焰瞬間爆發到極致,試圖阻擋!
    然而,墨昭眼中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銳利光芒!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星軌預判!鎖定——Theta7熵井節點!”
    她的精神感知在淨化核心的加持下,如同最精密的雷達,瞬間穿透了祭司周身那強大的精神威壓與能量力場,精準無比地鎖定了其體內能量核心處那個結構最不穩定、如同漩渦漏洞般的“熵井”弱點!這正是星樞空間內,他們付出巨大代價解析出的致命命門!
    “九嶷!就是現在!裂淵湮滅!目標Theta7!”墨昭厲喝出聲,同時雙手結印,眉心裂痕爆發出刺目的靛藍光芒!一道凝練的星軌印記脫手而出,並非攻擊,而是如同一道精準的激光引導信標,瞬間烙印在那祭司能量核心的弱點之上!
    殷九嶷的反應快至巔峰!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防禦,將周身所有金烏魂力,連同黑玉金烏扳指中儲存的磅礴能量,盡數凝聚於右掌!一道凝練到如同實質、內部蘊含著恐怖空間湮滅波動的熔金光束,帶著焚盡八荒的霸道意誌,順著墨昭星軌印記的指引,如同跨越了空間,後發先至,狠狠轟擊在那祭司能量核心的“Theta7熵井”節點之上!
    嗤——!!!!
    無法形容的刺耳湮滅聲響起!
    那高階祭司身體猛地僵住!權杖頂端的幽藍眼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它體表翻滾的黑暗霧氣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積雪,瘋狂地消融、汽化!核心處那個被擊中的“熵井”節點,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氣球,狂暴的深淵能量不受控製地從中噴湧、泄露、湮滅!
    “不——!!深淵…吾主…”祭司發出淒厲到極致的、非人的精神尖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徹底的絕望!它龐大的身軀如同融化的蠟像般開始崩潰、瓦解!
    “焚!”殷九嶷眼中金焰燃燒,毫不留情地再次加壓!熔金光束威力暴增,徹底將那崩潰的祭司殘軀連同其手中的扭曲權杖,一同吞沒、焚化、湮滅成最原始的粒子塵埃!
    峽穀深處,那如同心髒般跳動的、散發著無盡黑暗與冰冷的“淵眼”入口,在祭司隕滅的瞬間,猛地一陣劇烈扭曲,光芒急速黯淡,發出沉悶的、如同瀕死巨獸般的哀鳴!
    雙日淩空,星軌為引。深黯高階祭司,隕!淵眼入口,重創!
    星輝塔頂層的暖閣,成了隔絕硝煙與血腥的方舟。窗外天啟城的燈火漸次亮起,如同倒懸的星河,卻穿不透室內特意調暗的柔光。
    空氣裏彌漫著清冽的冰魄星髓氣息,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助眠安神的“星眠草”幽香。
    墨昭倚在寬大的軟榻深處,卸下了冰冷的甲胄,隻著一身素軟的雲絲中衣。
    螭凰玉環解下,墨發如瀑,散落在肩頭與軟枕上,更襯得臉色帶著大戰後的蒼白與倦怠。
    眉心那道星軌裂痕在幽暗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邊緣一絲若有若無的灰敗如同水墨畫上暈開的淡墨,無聲訴說著強行催動預判與淨化核心的代價。
    殷九嶷坐在榻邊,未披外袍,隻著玄色寢衣。他左肩的繃帶已換過,滲出的血跡被仔細清理,但動作間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他手中拿著一柄溫潤的犀角梳,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正一下、一下,梳理著墨昭散落在他膝上的長發。
    室內靜謐無聲,唯有梳齒滑過發絲的細微沙響,以及兩人清淺交錯的呼吸。同心螭玉扣緊貼著墨昭的頸側肌膚,傳遞著另一端溫熱的、沉穩的心跳,如同最安神的韻律。
    “還疼麽?”殷九嶷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怕驚擾了棲息在膝上的蝶。他指腹偶爾拂過她微涼的額角,感受著那裂痕下細微的能量波動。
    墨昭閉著眼,在他輕柔的動作下,緊繃的神經仿佛被一絲絲抽離。她微微側頭,臉頰無意識地蹭了蹭他溫熱的掌心,像一隻終於尋到安全港灣的倦鳥,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好些了。”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久違的、近乎慵懶的沙啞,“就是…乏得很。”
    殷九嶷低低“嗯”了一聲,金眸中的心疼幾乎要滿溢出來。他放下梳子,溫熱的大掌代替了梳齒,緩緩按揉著她緊繃的太陽穴和頸後穴位,精純溫和的金烏魂力絲絲縷縷渡入,如同暖泉,小心翼翼地滋養著她過度消耗、如同幹涸河床般的識海。指尖下,她肌膚微涼,帶著玉石的細膩,讓他隻想將這份暖意永久捂熱。
    “西北殘局,厲寒梟已肅清。‘淵眼’入口被徹底封死,殘留的‘暗影晶核’碎片也已回收。”他低聲匯報著,聲音如同安眠的夜曲,“城內那隻遞‘鑰匙’的手,司徒錚順著墨玄的反向追蹤,已鎖定了元老院檔案司的一個老蛀蟲,連同幾個潛伏的聖靈教廷暗樁,天亮前便能收網拔除。天啟…翻不起浪了。”
    他刻意放緩了語速,過濾掉了所有血腥與權謀的細節,隻留下塵埃落定的安穩。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不是戰報,而是絕對的安心。
    墨昭沒有睜眼,隻是在他掌下極輕地頷首。緊繃的身體在他溫和的按揉與魂力滋養下,一點點放鬆下來,如同冰封的湖麵在暖陽下漸漸消融。一種久違的、被全然守護的鬆弛感包裹著她,讓她幾乎沉溺。她冰涼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輕輕勾住了他寢衣的袖口。
    “那鑾駕…修好了麽?”她忽然問,聲音輕軟,帶著一絲迷糊的執拗。
    殷九嶷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俯身在她光潔的額角落下一個羽毛般的輕吻:“修好了。赤焰鎏金重新熔鑄,星軌符文也加固了。等你休養好,我們去北境看雪,去東海觀潮,你想去哪裏,它便載你去哪裏。”他的氣息拂過她的額發,帶著令人心安的溫度。
    墨昭似乎滿意了,唇角彎起一個極淡的、近乎孩子氣的弧度。她在他掌心蹭了蹭,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將身體更深地蜷縮進他懷抱的溫暖裏。發絲纏繞著他的指尖,如同無聲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