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年長的前輩。”崔然峻和屋內許允珍眼神有短暫交匯，隨即錯開。
    給曖昧的人送應援，說得過去。
    “那琇彬哥呢？”
    崔琇彬看起來比白天冷靜，“我是隊長，以隊伍名義送應援，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幸災樂禍的太顯和凡圭對視，這位是因為粉絲身份被發現，過來求饒的吧？
    “那我們忙內又是為什麽呢？”
    沒人回答，休寧楷不知蹤影。
    和忙著看熱鬧的隊友不一樣。
    發現被拉黑的第一時間，他就意識到了不妥當。
    拉黑前輩固然很不禮貌。
    那隻能說明，沈清雅的心情，正因為他們思慮不周而彷徨悲傷。
    哪怕還沒有見過麵，他也想盡力彌補。
    問起沈清雅的去處，甚至沒有人能答得上來。
    休寧楷著急，慌不擇路下撥通了申正宇的電話，這位也曾經帶過TXT很久，算是熟識又可靠的前輩。
    彼時申正宇正因為突然的應援措手不及，下樓要開車去買逆應援物。
    結果重新去公司攝影棚找人的，隻有空著手返回的休寧楷。
    那部在車上不斷彈出提示音的手機，現在在休寧楷口袋裏。
    他下意識拿走了。
    “歐巴……”沈清雅以為是申正宇，沒想到竟然是剛剛拉黑的休寧楷。
    她看向對方褲子口袋，兩部手機一起放進去的形狀很明顯。
    沈清雅一瞬間想通是怎麽回事。
    下一刻臉上神情一頓，抿唇看著他。
    有些氣悶，以及做出拉黑這種幼稚事情後的羞惱。
    “怎麽是前輩，正宇歐巴呢？”
    休寧楷看到她坐在桌前，眼皮粉紅，明顯是哭過的模樣。
    想起新人時期的遭遇，他手足無措，“是拍攝的時候，被欺負了嗎？”
    “沒有……我才剛看到消息，隊友們都收到應援了呢。”
    沈清雅雖然笑著，卻有種明顯的悲傷情緒，“為什麽偏偏是我不在的時候，沒有收到第一份應援，心裏有點難受。”
    休寧楷越是著急，想要說清楚是誤會，就越覺得蒼白無力。
    沈清雅就那樣盯著他，“沒關係的前輩，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
    “我有粉絲呢，琇彬前輩是我的粉絲啊。”
    休寧楷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在看見琇彬備用手機上不斷彈出來的anti信息時，他有多慶幸，沈清雅並沒有隨身攜帶這部手機。
    琇彬哥怎麽能做這樣的事?
    他第一次覺得隊長的形象崩塌。
    有些陰暗地，想在沈清雅麵前戳穿隊長的真麵目。
    但現在，戳穿琇彬哥真實身份的話，完全說不出來。
    “今天真的很緊張、很惶恐來著，但心裏想著，珍視的前輩在我沒出道之前，就成了我的粉絲，我們曾經離得那麽近，就這樣堅持到現在。”
    她的眼睛慢慢垂了下去，宛如受到打擊的兔子，透出小心翼翼的可憐。
    “所以，今天還能見到琇彬前輩嗎？”
    “會的，琇彬哥剛剛還說，要拿著留給你的應援物過來看你。”
    休寧楷說話時有些滯澀。
    把想接觸的可愛後輩，推給一個爛人了啊。
    “是歐巴們沒有想到，你會在出道前就有單人拍攝，得知其他人在練習室，理所當然覺得你也在。”
    “歐巴們會一直支持你……和你的team。”
    “尤其是琇彬哥，完全是你的粉絲，等會兒見了他，好好聊一聊，獲得力量吧。”
    休寧楷看著沈清雅臉上帶著猶疑神色被導演叫走，他一隻手摸著口袋裏的手機，揚起另一隻手來，衝著沈清雅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臉上擠出一個為難的笑容。
    好難辦。
    到底是為什麽，要給琇彬哥打掩護。
    好在他知道崔琇彬的手機鎖屏密碼，這麽多年也始終是那一個。
    他隻做了一件事，就是直接在鎖屏的通知界麵，關掉了那些出現anti詞匯的通知。
    就當這些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得提前去警告琇彬哥別亂說話。
    沈清雅拍完一part，回來休息調整時，看見通知欄明顯被仔細篩選過，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將手機取消靜音模式，從提前特意留下的後窗縫隙處，丟進車裏，等著申正宇發現時，完全沒有料到現在的意外之喜。
    休寧楷，蠢蠢的，但有點可愛。
    竟然會為了隊友，心甘情願當好人。
    所以當崔琇彬拿著單獨帶給沈清雅的東西，來到公司攝影棚時，看到的就是沈清雅活躍在白棚前的樣子。
    沈清雅穿著黑色的西裝長褲，露趾細高跟，纖細的綁帶在腳踝處，隨著步伐微微晃動。
    這時他才留意到，沈清雅的妝容和上午視頻裏不同。
    同一張臉，兩個質感。
    有異於愛豆的水潤感審美，沈清雅換上了完全啞光絲絨質感的底妝，隻有大燈下產生的自然細閃，勾勒出臉上的強勢表現。
    唇色也不再呈現視頻中的玻璃質地，取而代之的是幹玫瑰色調。
    高清鏡頭下，輕微唇紋顯得高級又性感。
    場內播放的是《fearless》的背景音樂。
    沈清雅踏著鼓點，一步步向前，柔順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被風揚起漂亮的弧度。
    她走起來真的很吸睛。
    腰胯線條漂亮，擺動幅度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果斷又輕盈的體驗。
    隻是這些都無法奪去屬於雙眼的焦點，隔著屏幕還能產生非常明顯的交互感。
    更別說現場看著的人。
    崔琇彬手裏提著一份帶給沈清雅的應援物，站在那沒有上前。
    承認喜歡她到可以“潛入黑粉群伺機解散”。
    又或者承認“他是披著粉絲皮的anti”。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他根本開不了口。
    來之前明明糾結了很久，甚至不斷產生逃避的念頭。
    但看見沈清雅，他忽然就想坦白一切。
    她會相信吧。
    沈清雅已經在那，和staff道謝，明顯是結束工作的狀態，崔琇彬猶豫著，要不要現在上去搭話。
    卻被一旁湊上來的工作人員認出，催促他進休息室等。
    休息室一如既往擁擠狹窄。
    充斥著化妝品和各類摩絲的氣味。
    僅有的三把椅子，幾乎全都被衣服堆滿。
    唯一還能坐人的椅子，是沈清雅的。
    他的目光卻被椅子上放著的提包吸引。
    裏麵會不會有手機？
    一想到還有掩蓋anti通知的機會，崔琇彬根本等不下去。
    先放下手裏的東西，又做賊般回到門口四下看了看。
    還沒人過來。
    崔琇彬幾乎是抖著手，去拉沈清雅提包的拉鏈。
    “啊，要瘋了。”
    真的沒做過這樣的勾當。
    崔琇彬個子高，手也大，對上這類女士提包上小一號的拉鎖，指尖捏住都有些困難。
    他不得一隻手扯著拉鏈另一端，才緩緩拉開。
    女士戴妃包，就算拉開了拉鏈也沒辦法完全打開，東西又多。
    他伸手進去，視線就完全被擋住。
    沈清雅隨時會來，不敢把東西都倒出來查看，崔琇彬隻能伸手探入。
    抓出手機，他鬆了口氣。
    他連忙點開通知欄，仔細翻看。
    翻到最下，確定從早到晚所有的通知內容，都是無關緊要的推送，那顆漂泊了一天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呼，關掉這些通知的好習慣真是救了他一命。
    暗暗慶幸，粉絲身份得以維持。
    同時想要幫沈清雅解決黑粉的事也可以在完成前進行保密。
    所以沈清雅推門進來時，看見崔琇彬溫文爾雅，笑容明媚站在那。
    隻是看臉的話，是謙和又貼心的前輩。
    看來是偷偷翻包了呢。
    小偷。
    一個團都是小偷。
    崔然峻偷手帕，休寧楷偷手機，崔琇彬偷翻包。
    “琇彬前輩？”沈清雅第一次正麵打量崔琇彬。
    哪怕她穿著高跟鞋，身高已經接近180，卻還得仰頭看他。
    不過不要緊。
    再大的狗狗，跪下時都差不多高。
    崔琇彬不由自主站起來，看向來人。
    沈清雅還是剛剛拍攝時的模樣，隻是離得近了，才能留意到她眉宇之間那抹很淡的倦色。
    和愛豆們被折磨後的疲憊不一一樣。
    帶著成就感和對工作成果的認可，想要享受下班生活的滿意。
    說不出來的迷人。
    “啊，清雅ssi……辛苦了，這是給你的應援物。”崔琇彬連忙將帶來的東西遞過去。
    沈清雅知道應援物都有什麽。
    養生茶包、維生素、麵膜、果汁、巧克力、小食套餐。
    她挑出一盒果汁，塞給他，順勢讓他坐下，自己則倚靠在桌子上，調轉視角。
    &n的嗎？”
    沈清雅的聲音有些沙啞，比白天時視頻裏的音調低。
    語調平緩，措辭客氣，然而質詢之意明顯。
    “說喜歡我，但對我和其他人也沒有不同。”
    沈清雅輕輕抬起一條腿，踩在椅子的斜撐上，姿態閑適。
    “怎麽辦，產生奇怪的占有欲了，隻看我，哪怕一小會兒。”
    崔琇彬慌亂捏著果汁，不知道該怎麽辦，耳朵慢慢紅起來。
    想起視頻裏，讓他自己過來那句話。
    “……你說讓我一個人來啊，我……”
    沈清雅卻微微仰著頭，開始解襯衫。
    “我先脫掉衣服喘口氣，你慢慢說。”
    絲質蝴蝶結繁複地擋住左肩，此刻鬆動後，領口處的飄帶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