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可以非常肯定，自己隻有一個妹妹葉小婉。
    至於這個年輕人……絕非父母親生。
    二哥？
    還有白無涯口中的葉族？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葉天眼中寒芒閃爍。
    他隱隱約約抓到了一條模模糊糊的線。
    “有意思……”
    葉族……
    真相終於開始浮出水麵了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葉天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白無涯。
    不！
    現在應該說……
    是白無涯的無頭屍體。
    剛才那個年輕人出手太快，葉天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當然，就算救下白無涯，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來。
    那個年輕人既然敢露麵，就說明他根本不怕白無涯泄露秘密。
    或者說……
    白無涯知道的，本來就不多。
    葉天蹲下身子，簡單檢查了一下白無涯的屍體。
    死得透透的。
    腦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從內部震碎，連腦漿都炸了出來。
    下手夠狠。
    葉天站起身，不再逗留，轉身朝著白府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看看，白府現在是什麽情況。
    ……
    半個鍾頭後。
    白府。
    當葉天來到白府門前時，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朱紅大門大開。
    門口躺著一具屍體。
    從衣著來看，是白府護衛，死狀淒慘，胸口有個血洞，心髒被掏了出來。
    濃重的血腥味從府內傳來。
    葉天雙眼微眯，抬腿走了進去。
    入眼處，慘不忍睹！
    院子裏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
    有護衛，有丫鬟，有仆人……
    全都是白府的普通人。
    他們死狀各異。
    有的被扭斷了脖子，有的被刺穿了心髒，有的腦袋被打爆……
    但無一例外，都死得很慘。
    地上血流成河。
    鮮血匯聚成小溪，在青石板上流淌，發出“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
    葉天繼續往裏走。
    前院，後院，廂房，正廳……
    所過之處，無一生還。
    整個白府，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場。
    三百多口人，全都死了。
    包括那些老弱婦孺。
    下手的人，毫無人性。
    這是真正的……滅門。
    葉天走到正廳。
    白老爺子的靈堂還沒來得及收。
    白色的幡布在夜風中飄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供桌上的蠟燭已然燃盡。
    香爐裏插著的香也落成了灰。
    葉天眉頭緊鎖。
    白府被滅門，應該不是剛才那個年輕人幹的。
    因為時間對不上。
    那會是誰？
    突然，葉天靈光乍現。
    早上，陳岩石說的葉家來了一男一女，讓白無涯恭敬有加。
    那這麽說來，白家是那個女人的“傑作”？
    好狠的女人！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似乎得到了具象化！
    不過……
    “你們究竟想掩蓋什麽……”
    葉天喃喃自語。
    話音未落！
    “嘿嘿……嘿嘿嘿……”
    一陣古怪的笑聲，從後院的方向傳來。
    葉天眼神一凝，身形一晃，憑空消失。
    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經憑空出現在了後院。
    一口古井旁，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影。
    是白凡。
    那個已經瘋了的江城城主。
    他背對著葉天，坐在井沿上，雙腿懸空晃蕩著，嘴裏還在哼著那首詭異的歌謠：
    “月亮粑粑……裏頭坐個爹爹……”
    “爹爹出來買菜……裏頭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裏頭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繡花……繡個癩蛤蟆……”
    “癩蛤蟆……跳進水……咕咚咕咚冒泡泡……”
    “泡泡破了……月亮紅了……血……都是血……”
    他的聲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像是在詛咒，又像是在說夢話。
    可這一次！
    葉天卻聽出了一絲不同。
    這歌謠……
    好像是在暗示什麽。
    “白城主。”
    葉天開口喚道。
    然而！
    白凡對此置若罔聞，繼續哼著歌：
    “血……白家的血……流成河了……”
    “流成河……漂著人……一個兩個三個……”
    “爺爺漂走了……爹爹漂走了……兒子……也漂走了……”
    “都漂走了！都漂走了！白家……空了！空了！”
    驀地！
    白凡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尖叫。
    “打雷了！下雨了！白家……要發大水了！”
    “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嘿嘿……嘿嘿嘿……”
    笑聲在夜風中回蕩。
    顯得格外淒厲，格外詭異。
    葉天看著白凡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緩緩開口問道：
    “白凡，你知道是誰殺了白家滿門嗎？”
    白凡沒有回答。
    他還在笑，還在唱：
    “龍王廟……塌了……泥菩薩……自身難保……”
    “泥菩薩……掉進水裏……化了……沒了……”
    “嘿嘿……沒了……都沒了……”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
    最後，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從井沿上滑了下去。
    葉天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白凡掉進了井裏。
    水花濺起的聲音傳來。
    然後……
    再也沒有了動靜。
    葉天走到井邊，低頭看去。
    井水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白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井水之中。
    隻有那詭異的歌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沒了……都沒了……”
    “白家……沒了……”
    葉天站在井邊，看著那口古井，臉色變幻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
    葉天長長的歎了口氣。
    “哎！”
    白家……
    真的沒了。
    一夜之間，滿門被滅。
    而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指向了那個來自神秘葉族，自稱“二哥”的年輕人。
    “葉族……”
    葉天輕聲念著這兩個字，眼中殺氣彌漫。
    看來，得去一趟省城了。
    去找那個叫“老鬼”的人。
    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
    白老爺子的死，白凡的瘋，白家的滅門，葉族的出現，還有……他父母的下落。
    這一切，都該有個答案了。
    葉天轉身，離開白府。
    夜色中，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而白府，這座曾經顯赫半個世紀之久的江城第一家族，徹底變成了一座死宅。
    隻有那口古井，還在無聲訴說著……
    一個頂級世家的覆滅。
    ……
    “轟！”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漆黑的街。
    葉天眉頭緊皺，一股化作實質的殺氣充斥在車內狹小的空間。
    他並沒有回葉宅，而是駕車去了一個可以發泄體內這股暴虐氣息的地方。
    寰宇天地！
    葉天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餘霜的家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餘霜慵懶且警惕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
    “誰啊？”
    “是我！”
    低沉的聲音響起。
    葉天清楚的聽到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
    一身黑色睡裙的餘霜出現在門口。
    她滿臉欣喜、激動，語無倫次。
    “老，老公，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話還沒說完。
    葉天一把將其擁入懷裏，低頭吻了上去。
    動作粗魯，狂暴。
    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
    可餘霜卻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讓她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