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赴會金剛,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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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晨光熹微。
    青燈古刹山門前,蝦仁、洛青霜、錢多寶、石嶽四人已然準備停當。蝦仁一襲青衫,氣息內斂,眸底深處卻仿佛有山川虛影與銀芒交織,經過月餘潛修,修為穩固在元嬰後期,對空間與厚土法則的融合更上一層樓。洛青霜身著素白長裙,外罩一件淡青紗衣,青霜劍懸於腰間,氣息清冷中透著一股深藏的生死輪轉之意,修為亦臻至金丹中期巔峰。錢多寶與石嶽則精神飽滿,顯然也在這佛門清淨地獲益匪淺。
    老僧親自送至山門,將一封以金粉書寫、透著檀香的法會請柬交給蝦仁,再次叮囑道:“此去金剛寺,路途非止一日,沿途需多加小心。無畏師兄性如烈火,剛正不阿,然心懷慈悲,見此菩提念珠,自會明了一切。法會之上,機緣與危機並存,施主務必謹慎行事,明辨是非。”
    “晚輩謹記大師教誨。”蝦仁鄭重接過請柬與念珠,收入懷中。
    辭別老僧,四人不再耽擱,駕馭遁光,衝天而起,朝著西北方向,那被譽為西域佛國三大支柱之一的金剛寺方向而去。
    西域佛國疆域遼闊,雖不及中土繁盛,卻別有一番風貌。一路行來,但見下方阡陌縱橫,綠洲如寶石般點綴其間,大大小小的佛寺、佛塔林立,梵唱鍾鳴之聲不絕於耳,隨處可見虔誠的信徒一步一叩,前往心中的聖地朝拜。祥和安寧的氛圍,幾乎讓人忘卻了外界正在滋生的魔影與殺機。
    然而,蝦仁強大的神識卻敏銳地察覺到,在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隱隱流動著一絲不安。一些通往金剛寺的主要路線上,不時能看到巡視的武僧隊伍,他們神色肅穆,氣息彪悍,顯然加強了戒備。偶爾還能感知到幾股隱晦而強大的神識從空中掃過,似乎在搜尋著什麽。
    “前輩,看來金剛寺這次的無遮法會,果然不簡單。戒備如此森嚴,恐怕不僅是商討加固封印那麽簡單。”錢多寶望著下方一隊疾馳而過的金色僧兵,低聲道。
    石嶽也感應著大地氣息:“地脈之中,似乎也多了幾股躁動不安的火氣與金銳之氣,應是佛門陣法已悄然開啟部分威能。”
    洛青霜目光清冷:“暗影閣的人,還有那些不明身份的潛入者,恐怕也已混入其中,伺機而動。”
    蝦仁點了點頭,目光遙望前方那已隱約出現在地平線上的、如同匍匐巨獸般的連綿山巒,那裏便是金剛寺所在的金剛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見機行事。”
    他催動遁光,速度再增三分。
    越靠近金剛山,氣氛越發肅穆。天空中不時有各色遁光掠過,皆是前往參加法會的佛門高僧、護法金剛以及一些受邀的修士居士。這些修士氣息各異,有的寶相莊嚴,有的煞氣隱現,顯然並非全是善與之輩。
    一日後,四人終於抵達金剛山腳下。
    隻見此山通體呈現一種暗金色,山勢陡峭雄奇,宛如一尊怒目金剛傲立天地之間。山間雲霧繚繞,無數殿宇樓閣依山而建,層層疊疊,金光閃耀,梵音宏大,散發出磅礴威嚴的佛門氣息。一條由白玉鋪就、寬達十丈的“登佛梯”從山腳直通山頂主殿,此刻已是人影綽綽,前來赴會的修士絡繹不絕。
    山門處,矗立著兩尊高達十丈、手持金剛杵的金剛力士石雕,怒目圓睜,威嚴無比。數十名身著明黃色僧衣、氣息精悍的知客僧分立兩側,仔細查驗著每一位入山者的請柬,態度不卑不亢。
    蝦仁四人落下遁光,遞上請柬。為首的知客僧查驗無誤,又感受到蝦仁身上那深不可測的氣息與洛青霜獨特的道韻,不敢怠慢,恭敬地合十一禮:“原來是青燈古刹的貴客,住持大師早有吩咐,四位請隨我來。”
    在知客僧的引導下,四人踏上登佛梯。階梯兩旁,古木參天,瑞氣千條,時有靈鹿銜芝、仙鶴翔空的異象,顯露出金剛寺深厚的底蘊。
    行至半山腰一處巨大的平台,眼前豁然開朗。平台以青金石鋪就,平整如鏡,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百丈的八寶轉輪佛塔,塔身鑲嵌無數寶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緩緩轉動間,灑下道道淨化人心的佛光。這裏便是此次無遮法會的主會場——演法台。
    此刻,演法台周圍已是人山人海。最內圈是來自西域各大小佛寺的高僧大德,他們盤坐於蒲團之上,寶相莊嚴,周身佛光繚繞。外圍則是受邀前來的各路修士、世家代表,衣著各異,氣息駁雜。更有一些氣息凶悍、形貌奇特的異族修士摻雜其中,引人側目。
    蝦仁四人在知客僧的安排下,於靠近內圈的一處位置落座。這個位置視野極佳,既能看清中央演法台,又能觀察到大部分參會者。
    蝦仁坐下後,並未急於觀察他人,而是先閉目凝神,將空間感知與厚土感應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如同在喧囂的海洋中投下了一張無形的網,仔細感知著周圍的能量流動與空間異動。
    很快,他便察覺到幾處異常。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西北角,聚集著幾名身著灰色僧袍、但氣息卻隱隱帶著一絲陰冷的“苦行僧”,他們低眉順目,看似在默誦經文,但偶爾抬起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與佛門慈悲格格不入的銳利與貪婪。
    在東南方向,一群衣著華貴、似乎是某個修真世家代表的修士中,有一名始終以兜帽遮麵的老者,其體內隱藏著一股極其隱晦、卻讓蝦仁體內混沌青蓮都微微躁動的黑暗氣息,與之前遭遇的魔族有幾分相似,卻又更為精純內斂。
    更讓蝦仁在意的是,在演法台正前方,那幾位端坐於金色蓮台之上、氣息如同浩瀚星海般的金剛寺高僧中,居於次席的一位白眉老僧(並非無畏住持),其周身佛光雖然璀璨,但在蝦仁的空間感知下,卻隱隱有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和諧的扭曲感,仿佛……被某種力量侵蝕或偽裝?
    “果然魚龍混雜……”蝦仁心中暗道,將這些異常之處默默記下。
    就在這時,中央的八寶轉輪佛塔忽然光芒大放,梵唱之音陡然高昂!一名身著大紅金邊袈裟、麵容古拙、眼神如同烈日般灼灼、氣息浩瀚如海的老僧,在一眾高僧的簇擁下,緩步登上了演法台中央的最高法座。
    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讓原本喧囂的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正是金剛寺住持,無畏大師!
    “阿彌陀佛!”無畏大師聲如洪鍾,震人發聵,“感謝諸位同道,不遠萬裏,前來參加此次無遮法會!今,魔氛漸起,封印動搖,我佛門子弟,護持蒼生,義不容辭!此次法會,一為共商加固‘伏魔崖’封印之策;二為遴選有緣之士,共赴魔土,滌蕩妖氛;三則……借此機緣,辯經論法,揚我正道!”
    他話音落下,整個演法台的氣氛頓時變得熱烈而肅殺起來。
    蝦仁知道,真正的風雲,即將在此地展開。他摸了摸懷中的靜心菩提念珠,目光堅定。不僅要完成老僧的囑托,更要在這紛亂的漩渦中,找到那關乎“心”之碎片的線索,並揪出潛藏的暗影!
    法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