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2章 烏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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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聿聽有人拿著玉佩要見自己,知道一定是顧瑾來了。
他帶著雲開急忙前往東廂房。
顧瑾已經被安頓好,祁王府的府醫也已經看過。
“太醫,她怎麽樣?”封聿臉上有些急切。
眼下,顧瑾孤身一人跑到自己的府邸,沒進門就暈倒了。
這件事任誰來想,都會覺得非常蹊蹺。
“侯府一定發生了什麽。”封聿隻想顧瑾趕快醒來,好把事情說個明白。
“殿下放心,顧小姐體內的毒性很微量,喝了湯藥就沒事了。”太醫起身行禮,去開藥。
不多時,祁王府的下人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來。
封聿叫丫鬟將顧瑾抱起,親自喂她湯藥。
湯藥喝下不久,顧瑾就緩緩轉醒。
此時日已西沉,她必須盡快進宮。
“祁王殿下,還請您速速送我從昭華門入宮。”那裏距離皇宮更近,平日裏都是留給皇子們走的。
她要趕在顧汐進宮前趕到,二夫人打定主意要捧自己的女兒,宮內一定有其他人和顧汐一起。
一旦她們在毓秀宴前造勢,那麽二夫人的計劃就徹底成功了。
那些王公貴婦,名門望族,一定會先入為主,隻記得定遠侯之女顧汐,她這個侯府嫡女,將再也沒有人記得。
不僅如此,往後她恐怕都要活在顧汐的光環之下。
但,隻要顧瑾提前出現,顧汐就算聲勢再浩大,在顧瑾嫡女的光輝照耀下,她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翻身的機會。
封聿沒問為什麽要走昭華門,也沒問她為什麽會找自己,更沒問侯府發生了什麽。
他隻是看著顧瑾,為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備車。”
年終毓秀宴是京城最熱鬧的時候,也是各方勢力交集的重要時間。
毓秀宴表現得好,認識的人多,來年的及笄之禮才會更有聲勢,也會被邀請。
來年就是顧汐的及笄之禮,對她,對二夫人都至關重要。
能否結交上那些達官顯貴,就看年尾毓秀宴了。
雲開趕車,顧瑾和封聿坐在馬車上。
此時顧瑾身上,多了件烏金色的裘狐鬥篷。
這裘狐做的鬥篷,以白色為最佳,金色其次,雜色再次。
可在白色裘狐之上,還有一種便是這烏金裘狐。
傳說烏金裘狐千年難遇,想要射殺更是難上加難。
封聿鎮守北方邊關時,曾在雪山之巔發現了一窩烏金裘狐。
他隻是射殺了最大的兩隻,其餘的全部放生。
兩隻烏金裘狐便做了這件鬥篷,大禹境內,僅此一件,就連當今陛下都羨慕不已。
而這件烏金裘狐鬥篷,現如今就隨意地披在顧瑾的肩頭。
烏金裘是封聿親自給顧瑾披上的,當時她也沒太在意,隻是應了句,“多謝祁王殿下。”
卻也沒看到,雲開眼中的那抹驚詫。
“都要去參加毓秀宴了,怎麽還穿得如此寒酸。見皇姐如此也就算了,今天母後也會參加毓秀宴,侯府那些人竟敢如此苛待於你?”封聿也是看不慣那些後宅爭鬥,便將心裏想的都說了出來。
顧瑾沒有回答,反問封聿,“祁王殿下今天不打算去參加毓秀宴?”
“不過就是些結交人脈的手段,本不想去,但你來找我就不一樣了。”封聿的話透出對顧瑾的偏愛。
顧瑾:……
她也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內心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情愫。
雲開在外趕著馬車,心中犯了嘀咕。
我家王爺今天是怎麽了?珍貴的烏金裘給人披上了,還說了些使人肉麻的話。
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雲開跟了封聿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王爺如此對一個女子。
馬車從祁王府出來,不到半刻鍾就看見了昭華門。
誰知剛過玉涵橋,才發現前麵也駛來一輛馬車。
好巧不巧的是,因為是年末商販很多,再加上路窄,根本無法倒車,祁王府的馬車後麵又被堵住。
整個玉涵橋被徹底堵死,誰也無法通過。
封聿平時出行都是騎馬,所以這馬車並不經常使用,馬車上既沒有華麗的裝飾,也沒插象征皇室的龍旗。
馬車被擠在中間動彈不得,對麵馬車車夫竟然對著雲開大喊,“哪裏來的破車,還不趕快讓開?”
聽到喊聲顧瑾撩開車簾。
對麵的車夫正趾高氣昂地與雲開叫喊,“和你說話的,你聾了?你可知這馬車裏坐的是誰?”
雲開隻淡淡看了一眼,“橋上堵得嚴實,你不走我也走不開。”
“倒回去,讓我們先過。”
此時對麵馬車的車簾也撩開,一張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臉出現,“跟他費什麽話,將馬車給我推到到橋下去!”
話音剛落,他瞧見了顧瑾,“原來是顧大小姐,是去參加毓秀宴的吧?再不進去可就來不及了,不如來我們平南王府的馬車裏坐坐?我帶你進去?”
顧瑾縮回脖子,狀似無意地看向封聿。
敢在皇城根附近撒野,除了皇子也就是平南王府的人。
平南王是當初跟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老人,手上有無數軍功,這才被封為異性王。
這平南王世子薑宇,正是薑柔的弟弟。
仗著父輩攢下的功勳,四處作威作福,為非作歹,橫行霸道,還有個‘京城第一紈絝’的諢號。
顧瑾剛想說點什麽,突然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掀開。
身穿大紅色錦裘的男人,把頭直接伸了進來。
“原來真的是顧家大小姐,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薑宇臉上露出一抹邪笑。
當初顧瑾剛進京,還沒進侯府大門就被顧汐攔下。
自己還和她有過交集。
隻是當初因為自己一時大意,丟了心愛的匕首,不過今天冤家路窄,他非要討回當初丟下的麵子。
他還要繼續說些什麽,一道身影迅速閃到他麵前。
薑宇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就被‘嘭’的一聲踹了出去。
顧瑾清晰地聽到骨頭的斷裂聲。
薑宇被一腳踹飛,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身後一應隨從全都湧了上來。
“大膽,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薑宇手下的仆人對著車簾大喊,“敢在皇城附近打傷平南王府的人,今天就是將你當街宰了,也算為民除害。”
封聿動都沒動,就連外麵的雲開也都沒正眼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