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光如流水般匆匆而過。
    九霄宗山門前，數十道劍光劃破晨霧。
    東方清晏一襲玄色衣袍立於九霄宗山門。
    袖袍輕揮間，一艘巨大的雲舟憑空浮現。
    船身雕刻著九霄宗特有的雲紋，在朝陽下泛著淡淡金光。
    “出發吧。”南宮銘負手而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位弟子耳中。
    肖淩跟在藍羽身後踏上雲舟甲板，指尖輕撫過冰涼的船舷。
    這艘雲舟是九霄宗的鎮宗之寶之一“淩霄渡”。
    平時極少動用，此次為了歸墟秘境之行才特意取出。
    “阿淩，這邊！”宗秋風站在船舷處朝他招手，身旁宗秋月正倚著欄杆啃靈果。
    肖淩快步走過去，發現宗九旻早已站在那個位置，正默默望著遠方雲海。
    如今的宗九旻的輪廓更加分明，眉宇間的冷峻之氣更甚，唯有在看向肖淩時才會流露出一絲柔和。
    “聽說歸墟秘境入口在東海之濱的無名島？”肖淩趴在欄杆上問道。
    李明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溫聲道，“不錯，那裏曾是上古戰場，空間薄弱，每百年秘境入口就會在那裏顯現一次。“
    雲舟緩緩升空，穿過層層雲海。
    肖淩低頭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九霄山脈，心中湧起一絲不舍。
    這十年間，他幾乎將所有時間都花在了靈田改良上，很少回宗門，這次回來，才待半年。
    “緊張？”沐卿走到他身旁，化神期的威壓已經收斂得近乎於無。
    肖淩搖搖頭，“就是有點感慨。我自損修為時，以為自己趕不上此次的歸墟秘境了，結果現在修為又趕上來，居然還能探索這個上古秘境。”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那樣？“沐卿嗤笑一聲，“你現在依然是九霄宗最年輕的元嬰修士之一，連大師伯都誇你天賦異稟。”
    小雪從肖淩抓住肖淩背後的衣服探出腦袋，赤紅的尾巴掃過他的脖頸。
    “阿淩現在厲害著呢，我這次回來發現他體內的靈力比普通元嬰修士渾厚三倍不止。”
    宗九旻聞言，目光微動，卻什麽也沒說。
    雲舟飛行三日，期間東方清晏召集眾弟子在船艙內講解秘境注意事項。
    這位平日深居簡出的師祖此刻神情嚴肅，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秘境地圖投影。
    “歸墟秘境分九層，越往上危險越大，但機緣也越多。”東方清晏的聲音沉穩有力，“以你們的修為，前三層尚可應付，四層開始必須結伴而行。”
    南宮銘補充道，“秘境中最危險的往往不是妖獸機關，而是人心。各派弟子為了機緣不擇手段的情況屢見不鮮，你們務必小心。”
    肖淩認真記下每一句話，同時注意到大師兄藍羽和李明宇正在低聲討論什麽，兩人神色凝重。
    第五日清晨，雲舟終於降落在無名島上。
    肖淩剛踏上這片土地，就感到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是無數歲月沉澱在這方寸之地。
    無名島比想象中廣闊，中央是一片凹陷的盆地。
    四周環繞著高聳的黑色石柱，柱身上刻滿了無人能識的古老符文。
    此時盆地上空已經聚集了數百名修士，按照門派分成不同陣營。
    “九霄宗來了！”有人低呼。
    肖淩跟隨師兄弟們列隊站好，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
    有好奇的，有敬畏的，也有不懷好意的。
    他下意識地挺直腰背，手指卻無意識地揪住了南宮銘的衣袖——好似小時候他第一次隨南宮銘回宗時一樣。
    南宮銘一怔，看了眼小徒弟，眼神寵溺的搖搖頭，隨他了。
    “清晏，南宮施主，久違了。”一位身著灰色僧袍的老者帶著十餘名僧人走來。
    正是焚燼原無相宗的了塵大師。
    東方清晏微微笑著頷首，“禿子別來無恙。”
    肖淩的目光卻落在了塵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上——無音！
    十年不見，他長得更挺拔了，眉心的紅痣依舊醒目，隻是周身佛光內斂，顯然修為大進。
    無音也看到了肖淩，眼中閃過驚喜，礙於場合隻能微微點頭示意。
    兩派長輩寒暄之際，小雪突然在肖淩耳邊低語，“那個大和尚身後的帶發修行的女修一直盯著九旻看呢。”
    肖淩順著它的提示看去，果然發現無相宗隊伍中一名麵容姣好的女修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宗九旻，眼中滿是複雜情緒。
    “那是淨心師姐。”
    無音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挪到肖淩身邊，壓低聲音道，“她多年前在焚燼原見過宗道友一麵，之後就.........”
    隻求師姐給力，讓他少一個競爭對手。
    他怎麽說也是阿淩的義兄，這些人天天防著他，不覺得過分嗎？
    肖淩恍然大悟，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修兩眼。
    宗九旻似乎察覺到什麽，轉頭發現肖淩的目光，眉頭微皺。
    “無音！”肖淩一把拉住好友的手腕，“走，找個地方說話去！”
    他向藍羽請示後，拉著無音來到一處僻靜的石柱後。
    十年未見，兩人都有說不完的話。
    “你現在什麽修為了？”肖淩上下打量著無音，“佛門功法我看不透。”
    無音微笑，“相當於你們的元嬰後期吧。師父說我進境太快，讓我在秘境中多磨練心性。”
    肖淩咂舌，“你這速度比我還誇張！“
    “比不上你。”無音搖頭。
    “我聽說了，你這十年改良的靈植造福了兩城百姓，功德無量。師父常說，修行不在快慢，而在是否走在正確的路上。”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焚燼原初遇時的情景。
    “對了。”無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牌遞給肖淩，“這是我從佛門聖地求來的‘靜心符’，可抵禦心魔侵襲。歸墟秘境中有些區域會誘發心魔，你帶著以防萬一。”
    無音一把塞進他手中，“別客氣，我還指望從你那拿些改良靈種呢。焚燼原土地貧瘠，有了你的靈種，普通人日子能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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