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輕手輕腳地退出竹舍，迎麵撞上了端著藥碗的二師伯鳳寧。
    “阿淩，要去做什麽？”鳳寧皺眉，目光往他身後一掃，“你大師伯醒了？”
    “醒了，師祖讓我去熬靈米粥。”肖淩老實回答。
    鳳寧點點頭，側身讓他過去，卻又突然叫住他：“等等。”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加上這個，前些日子二師伯尋到的靈植的，雖比不上歸墟秘境的，但是適合你大師伯如今的傷勢。”
    肖淩接過布袋，指尖觸到溫潤的靈力，不由感歎二師伯的本事果然厲害。
    “謝謝二師伯！”
    鳳寧輕笑著“嗯”了一聲，轉身進了竹舍。
    肖淩快步走向廚房，路上遇到幾個主峰的同門師弟師妹，都關切地詢問大師伯的情況。
    他一一應答，心裏卻想著師祖方才的神情——雖然表麵平靜，但總覺得有什麽事瞞著他們。
    廚房裏，灶火還溫著。
    肖淩熟練地淘米下鍋，又加入幾片鳳寧給的靈植枝葉。
    清香很快彌漫開來，連種地係統都忍不住冒泡。
    “宿主，這靈植質不錯啊！等這件事了結，你去找你二師伯換點靈植種子。”
    肖淩：“......二師伯會打死我的。”
    係統：“怕什麽，你可是有你師父罩著的人！”
    肖淩：“.......”
    粥熬好時，天色已近黃昏。
    肖淩小心地盛了一碗，正要端出去，忽然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喧鬧。
    “肖師叔！肖師叔救命啊！”
    一個灰頭土臉的外門弟子衝進來，懷裏還抱著一隻炸了毛的靈鶴。
    肖淩：“......這又是怎麽了？”
    那弟子哭喪著臉。
    “我、我就是按照您教的方法給靈田施肥，結果這傻鳥非要去啄，現在靈力紊亂，毛都炸了！”
    靈鶴可憐兮兮地“啾”了一聲，頭頂的羽毛根根豎起，活像個小刺蝟。
    肖淩扶額：“.......我是不是說過施肥時要設結界？”
    弟子：“我設了！但它自己撬開的！”
    肖淩：“......”
    他歎了口氣，放下粥碗，從儲物袋裏摸出一把靈穀：“過來。”
    靈鶴眼睛一亮，撲騰著翅膀就要衝過來，卻被肖淩一把按住腦袋。
    “別動。”他指尖凝聚一點靈力，輕輕點在靈鶴眉心，幫它梳理紊亂的靈氣。
    靈鶴舒服地眯起眼，炸開的羽毛慢慢服帖下來。
    弟子感激涕零：“謝謝肖師叔！”
    肖淩擺擺手。
    “下次記得用雙重結界。“
    他重新端起粥碗，剛走出廚房，就聽見身後“砰”的一聲——
    靈鶴趁弟子不注意，一頭紮進了粥鍋裏。
    肖淩：“............”
    弟子：“............”
    靈鶴從粥鍋裏抬起頭，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啪嗒”一聲醉倒在地。
    肖淩：“......這粥裏我加了二師伯的靈藥。”
    弟子：“......所以？”
    肖淩：“所以它現在......可能有點上頭。”
    弟子：“............”
    最終，肖淩不得不重新熬了一鍋粥。
    等他端著新粥回到竹舍時，發現師祖和師父還有二師伯正坐在廊下喝茶，而大師伯已經睡著了。
    “師祖，粥好了。”肖淩小聲說。
    東方清晏接過粥碗，瞥了他一眼：“怎麽這麽久？”
    肖淩幹笑：“......出了點意外。”
    東方清晏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搖搖頭：“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
    肖淩行禮退下，走到院門口時，聽見師祖輕輕的笑聲：“靈鶴偷粥喝......倒是頭一回見。”
    肖淩：“............”
    師祖果然什麽都知道！
    他紅著臉跑回自己的小屋，一頭栽進被子裏。
    種地係統幸災樂禍：“宿主，你的黑曆史又增加了！”
    肖淩悶聲道：“閉嘴。”
    係統：“不過今天幹得不錯嘛，既照顧了大師伯，又救了靈鶴，還......”
    肖淩已經睡著了。
    窗外，月光灑在清晏峰的藥田上，靈植輕輕搖曳。
    竹舍裏，東方清晏放下茶杯，目光望向北荒的方向，若有所思。
    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卻又很快被峰頂的護山大陣隔絕在外。
    九霄宗的夜晚，依舊寧靜。
    ........
    “你們可有發現龍淵大陸的變化？”東方清晏放下茶盞問兩個徒弟。
    鳳寧看向南宮銘，見自家師弟不吱聲。
    隻能將自己這次前往北荒遇到的變化說了出來。
    妖獸異常活躍，靈氣紊亂。
    長此以往，恐怕修士們都無法直接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甚至會修為倒退。
    兩界融合的危害那麽大？
    南宮銘望向院子外往日一些弱小的雜草樹木如今枝繁葉茂，愣神中。
    “並不是壞事，靈氣雖然紊亂，但是靈氣並未稀薄，反而是更為濃鬱了。”南宮銘回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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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清晏指尖輕叩桌麵，若有所思。
    “銘兒說得不錯。這天地靈氣，倒像是......在蛻變。”
    鳳寧忽然想起什麽，從袖中取出一株通體冰藍的靈草放在石桌上。
    “師父請看，這是弟子在北荒冰川發現的。按理說這等品相的寒髓草至少需要千年才能長成，可它根須顯示......”
    “不足百年。”東方清晏接過靈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草葉上凝結的冰晶突然“哢嚓”裂開，竟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空氣中。
    南宮銘下意識伸手接住那些靈光。
    “這.......”他仔細感受到靈光中蘊含的純淨靈力，“竟比尋常靈氣精純數倍。”
    東方清晏若有所思地望向夜空。
    “天地異變，靈氣蛻變........或許，這就是龍淵大陸的機緣。”
    鳳寧眉頭緊蹙。
    “可若修士無法適應紊亂的靈氣，別說機緣，怕是連修煉都成問題。”
    “所以——”東方清晏指尖輕點桌麵，目光掃過二人，“各派很快便會察覺此事，屆時必會爭奪資源，以求先機。”
    南宮銘冷笑一聲。
    “師父是擔心有人會借機生事？”
    “不是擔心，是必然。”東方清晏淡淡道，“北荒妖獸異動，靈植瘋長，那些閉關的老怪物們，恐怕也坐不住了。”
    鳳寧沉吟片刻，忽然道“阿淩這次或許可以做到。”
    南宮銘挑眉：“二師兄的意思是？”
    “他能培育靈植，若能在紊亂的靈氣中種出穩定的靈藥.......”鳳寧眸光微閃，“九霄宗便是搶占先機。”
    東方清晏微微頷首。
    “此事暫且不要聲張，明日讓阿淩來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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