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沈寧漾少見的沒有加班，幹脆地關上電腦，垮著包就迅速離開了公司。。
    在她走出玻璃門的後一秒，辦公室裏立刻爆發出討論聲來。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最近沈秘書和周總都有些怪怪的？”
    “小楊，你也發現了嗎？”
    穿著紅色針織衫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打了一個寒戰，抱著自己的雙臂搓了搓:“今天下午我去給周總送資料，他的臉色好難看，還一直盯著我做的報表，我冷汗都下來了。”
    “是啊是啊。”
    此刻，從茶水間裏端著熱水出來的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把話頭給接了過去:“沈秘書也是，以前對周總說話都是很溫柔的，最近不知道怎麽的，好冷淡。”
    “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這似乎不該是情侶說話的方式。”
    “難道是他們吵架了？”
    眼鏡男人聳聳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誰知道呢？也許吧……”
    “喂喂……”
    正當他還準備猜測一番時，針織衫女人像是看見了什麽，眼神猛地一變，立刻對著他擠眉弄眼起來。
    “怎麽了？”
    男人不明所以地回過頭，臉色頓時蒼白下來，有些弱弱的喊道：“周總……”
    “嗯。”
    周律川表情淡漠，隻衝他點了點頭，似乎並未計較。
    霎時，眾人鬆了口氣，畢竟這可是說小話被抓，要是周律川不肯放過他們的話，怕是以後工作就難做了。
    “對了……”
    而下一刻，周律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眾人的心又提了上去。
    “怎麽啦，周總？”
    “之前你交來的合作方案再改改，今晚八點前我要看見新的。”
    說完這句話，男人這才離開，隻留下一臉苦相的眾人。
    因為他一般這樣說，就意味著她們之前的一切白忙活了，今晚又得加班。
    而對此，沈寧漾卻絲毫不知。
    此刻，她已經乘坐出租車來到了畫展外，站在門口，看見那副巨大的賈先生本人畫像時，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席卷了她的大腦。
    明明才八年而已，但她卻感覺恍如隔世。
    “請參觀畫展的人來此處驗票……”
    大聲公的聲音傳入沈寧漾的耳中，驅散了那股不真實感。
    她跟隨著人群來到了驗票處，隨著機器“滴”的一聲，她距離曾經的夢想似乎又邁近了一步，
    走進線條感十足的大門，賈先生的成名之作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抱著鬱金香的白裙少女，日光從她身後穿過，打在鬱金香上，少女的眉眼溫柔，仿佛除了手中珍愛的花朵外，再無其他。
    整個畫麵幹淨，美好，聖潔的氣息充斥整副畫卷，正好印證了它的名字《Asaintlovesallbeings》，聖女兼愛眾生。
    “真好。”
    “你也覺得這幅畫很好是嗎？”
    而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沈寧漾的耳中，她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去——是一個文學氣息很濃厚的女人。
    對方穿著一件極具設計感的綠色長裙，就站在沈寧漾的身邊，正歪著頭眼中含笑地看著她。
    “我也喜歡這幅畫，這幅畫兼具了賈先生所有繪畫優點，平靜，祥和，而且背後的故事也十分感人。”
    “雖說他這幾年又創造出了不少畫作，但都沒有辦法把這兩者融合在一副畫裏了。”
    “連後來賈先生自己采訪時都說，這是他去教堂搜集靈感時，聖女給他的指引。”
    沒想到對方對這幅畫的見地如此深，沈寧漾微微一愣，眼中劃過一絲異彩。
    她點點頭，再次抬頭看向這幅畫:“以前我還在讀書的時候也喜歡他的畫，還專門收集了他的畫作，連一些畫風都學習了他的風格……”
    ”說起來，也是有些慚愧。“
    沈寧漾有些羞赧地低下頭，畢竟能出名的畫家大多都有獨屬於自己的風格。
    可她卻在好不容易快要找到自己的風格時，為了周律川放棄畫畫，導致一直停留在原位，畫技也越來越退步。
    聽著她的感歎，女人有些意外，凝神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是嗎？我倒是覺得很正常。”
    “他另一副畫作也很不錯，叫做《Tpublic》，畫中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點，正如現實裏一樣，每個人外表都相同，但裏麵卻不同。”
    沈寧漾在心中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一抹光彩。
    ……
    參觀完整個畫展已經是兩個小時後，此時外麵早就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沈寧漾跟著裴雅蓉，也就是之前遇到的女人一起走出了展廳。
    “謝謝你裴老師。”
    她微微彎腰，以示感謝。
    裴雅蓉搖搖頭，眼神中流露著對她的欣賞:“你很有繪畫方麵的天賦，雖然不知道你之前為什麽不繼續走藝術這條路了，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
    “人生很短，連自己的熱愛都不追尋的話，那也確實是太遺憾了些。”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剛剛跟你說了，我是A大的教授，管理藝術係。”
    “最近學院新開設了一個課程，可以允許社會考生進入學校自費學習。”
    “你要是有這方麵意向的話，可以聯係我。”
    此話一出，沈寧漾心中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A大曾經是她最向往的學校，隻可惜當年因為種種原因，她與其失之交臂。
    但沒想到，今天竟然有機會……
    思緒翻滾間，她的眼中猛地閃過一絲驚喜:“謝謝老師，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嗯，我等你！”
    看著她激動的表情，裴雅蓉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沈寧漾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名片。
    她剛準備放棄周律川，機會就送上了門？
    這是不是也預示著她的決定沒錯？
    正當她暗自思索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漾漾，你有沒有看新聞？”
    聽著電話那頭急切的女聲，沈寧漾一怔:“什麽意思？”
    “周律川跟許染秋看展的照片被頂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