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劉漢昌的家屬嗎？”
    電話裏一個聲音急切地問道。
    “我……算是是吧！”
    周蜜頓了下道。
    “什麽算是吧！他的電話裏隻有你一個聯係人，是家屬不就得了！是這樣，我們在公園這邊遇到老人，一直在這椅子上坐，大冷天的，一個老人，你說你們這家屬是怎麽做的？
    大冷天就讓一個老人在這裏坐幾個小時，問家在哪裏也想不起來！”
    電話裏的人抱怨道。
    “不好意思，請問您在什麽地方……”
    周蜜直覺有些不好，急忙問道。
    “李姐，我這邊有些事兒，需要出去一趟！”
    周蜜收拾包的時候，剛好李紅從別的辦公室串門回來。
    今天是二十三祭灶，再過不到一周就要放年假了，城裏打拚有老家的人很多都早早地回家過年了。網上現在最火的信息，就是高速路上的擁堵。
    至於留在這個城市的人，很多已經開始著手置辦年貨過年了！
    前來谘詢辦業務的人很少，可以說沒有。
    周蜜這一大半天都坐在那發愣，李紅是個坐不住的，喜歡串辦公室聊天。
    “去吧，我聽說了，今天下午三點就下班了，讓早點回去過節，反正也沒事，領導來了，我幫你說情況。”
    李紅直接道。
    周蜜感謝了李紅，背了包急匆匆離開。
    ……
    “劉叔！”
    周蜜趕到夢澤公園時，看到劉漢昌正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周邊圍了不少人。
    聽到周蜜叫自己，劉漢昌抬起頭欣喜地看向周蜜。
    “小周！”
    劉漢昌神情有些激動。
    “你不是他女兒啊？”
    一個中年女人聽到劉漢昌喊周蜜小周，有些驚異道。
    那聲音周蜜熟悉，應該是先前給她打電話的聲音。
    “我是他侄女，謝謝你們照顧我叔叔！”
    周蜜朝那女人感謝道。
    “侄女，是侄女也應該好好照顧老人，這年紀大了，容易糊塗。”
    女人的聲音緩了下來。
    “謝謝大姐！”
    周蜜真心感謝道。
    “劉叔，你怎麽樣？”
    周蜜看向劉漢昌，他的嘴唇有些發紫，顯然是有些冷，不過他身上披著一個環衛的工作棉服。
    旁邊一環衛大叔說自己在周圍工作，看到老人坐在那裏很冷，就去工作室那邊將工作服先給他披上。
    周蜜表示感謝，拿出自己帶來的厚棉衣，那棉衣前兩年在綜合口冬天發的工作服，很寬大，周蜜沒怎麽穿，留在辦公室，中午午休時當小被子蓋。
    “姑娘，快帶你叔回去，去診所看看，別感冒了！”
    周蜜將劉漢昌安頓到自己車上，要給周圍的好心人買一些熱飲喝表示感謝，眾人都拒絕，很快散開了。
    “劉叔，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周蜜發動車，覺得情況有些不簡單，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
    “不用了，我沒事兒，就是出來逛逛，走到這公園，以前我經常跟你吳姨還有媛媛一起過來散步。那個時候這裏還有個遊樂場，媛媛最喜歡玩那邊的滑滑梯……”
    劉漢昌有些悵惘地看向那公園不遠處。
    那邊根本沒有遊樂場，現在是羽毛球、足球場地，不過周蜜聽說前幾年那邊確實就是遊樂場。
    那遊樂場很多年，設施陳舊，周圍大型遊樂中心建了好幾個，這邊根本沒什麽生意，入不敷出很快就倒閉了。
    廢棄的遊樂場在那裏，影響觀感不說，還存在不少安全隱患。
    因為沒人管理，一些放假的孩子偷偷溜到裏麵玩，還出現過事故。
    有人打市長電話投訴建議：公園場地是民眾共有的資源，應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久就建了免費健身的場地。
    周蜜看劉漢昌這會兒思路清醒，放心不少，覺得他先前那個樣子應該是思念妻女過度，畢竟這馬上要過年了，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也確實……
    盡管劉漢昌反對，周蜜還是帶劉漢昌去附近的社區診所，讓醫生幫忙開了預防感冒的衝劑，讓劉漢昌回去喝。
    這天的祭灶飯，周蜜是跟劉漢昌一塊吃的。
    因為是孤寡老人，社區和單位給劉漢昌送了米麵糧油還有不少鹵雞鹵牛肉等不少過節的禮品。
    冰箱還有蔬菜、新鮮的肉，都是劉漢昌先前回來，周蜜帶著他一塊買的。
    他一個人根本就沒吃多少。
    兩人一起包了餃子，又炒了兩個熱炒，鹵菜切了兩盤，路上周蜜還買了灶糖回來。
    熱熱騰騰地擺上桌，倒是有了過小年的氣氛。
    劉漢昌似乎也很高興，好像先前的事情沒發生一樣，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紅酒，喝了一小杯。
    吃過飯，周蜜回去。
    劉漢昌要將發的鹵雞和鹵牛肉拿出來，要周蜜帶回去一些。
    周蜜沒客氣，收下了，雖然她單位發的也那些。
    臨下樓時，劉漢昌又拿出一個紅包給周蜜，說是長輩給小輩過小年的紅包。
    周蜜推辭，說發紅包是大年初一的風俗，到時候給她也行。
    劉漢昌堅持，說他老家有這風俗，小年是小年，大年初一還有！
    周蜜看他堅持，隻好收下。
    回到家，打開那紅包，竟然有一千元。
    周蜜想要不要還給他，隻是停頓了片刻，還是將紅包放到了自己放現金的櫃子裏麵。
    坐在沙發上喝了一些茶水，拿出手機，裏麵靜悄悄的，呆愣愣地看向窗戶外，遠處星光點點，間或有煙花聲傳來。
    雖然規定了煙花炮竹燃放點，但小區周圍不遠處的還時不時有人會放些煙花，不過都是小範圍的，放上三五個。
    手機有“滴滴”的信息聲出來傳來。
    周蜜“霍”的一下坐起，拿出手機，有人發了微信信息過來。
    打開手機，是齊岩發過的消息：
    周蜜，小年快樂！
    簡單的一行字。
    看了一眼，周蜜退出對話框，沒有回複。
    手機屏幕鎖屏，再次靜寂下來。
    閉了下眼，周蜜深深地歎了口氣。
    ……
    徐家。
    “田姐，老三回來了！”
    徐仲恒推開門，胡姨正在院子門口張望。
    她兒子媳婦放假早，去國外旅遊了，胡姨今年小年就在徐家過。
    她早些年過年也在徐家，早已經習慣。
    看到徐仲恒，胡姨大嗓門直接朝裏麵喊道。
    房間內，正在打遊戲的徐有恒卻一激靈，直接從沙發上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