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玉麵將軍是上古妖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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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啊?
    隨隨便便就扣我罪名。
    如果我有罪,那一定是我太愛你了。
    蘇一冉內心誹謗,“我是有目的。”
    即使早就有所猜測,她說出口的瞬間,洛淵心裏還是一沉,池裏的硫磺味濃鬱,胸中竟然有些氣悶。
    “你有把柄在周人手裏,是家人……還是別的?”
    蘇一冉想不到他會這樣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這人該不會動心了,卻不自知,磨磨唧唧,看她的。
    “若是有……將軍會幫我,對嗎?”
    洛淵默認了,“先說你的目的。”
    她嘴邊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用指尖輕輕撥開頸間的劍,半側過身子回望他。
    水珠綴在她臉上,皮膚細膩得恍若上好的白瓷,眼尾濕漉的睫毛低垂,如同水墨細細勾勒出的柔婉線條。
    “我有把柄……在將軍手裏。”
    她聲音輕軟,帶著水汽的氤氳。
    蔥白細嫩的指尖撫摸他的心口,她感受著其下沉穩有力的搏動,仰著臉,瑩潤的唇瓣微啟,吐息如蘭。
    “那日黃沙漫卷,白馬如電,金戈劃破長空,我在將軍這丟了一顆真心,想從將軍身上討一顆。”
    “將軍怎麽能亂給我扣罪名。”
    “將軍說,我尚未見過將軍真容,這動心做不得數。”
    蘇一冉完全轉過身體,一雙黑眸水光瀲灩,眼波流轉間,仿佛有月華在其間無聲流淌。
    “今日……將軍讓我見一次,我告訴將軍答案。”
    她上身浮出水麵,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滑落水麵,一圈圈漣漪在池麵擴散。
    她的手環過他的頭頭,找麵具的綁帶。
    洛淵又聞到了那股香氣,不似短暫地一晃而過,切切實實地縈繞鼻翼。
    他猛地伸手,精準地攥住她尋找綁帶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蘇一冉瞬間吃痛,“為什麽……”
    她眼裏氤氳著水光,委屈地扁著嘴。
    洛淵鬆了幾分力道,“……我不是男子。”
    “此地留給你,我不會再來了。”
    他向岸邊走去,濕透的衣服貼著他的肩背,不是大塊的肌肉,卻也能看出底下流暢的線條,脫了衣服肯定更明顯。
    蘇一冉腦袋都宕機了,呆呆道:“可是……我剛剛摸你的胸口……也不軟啊。”
    她後麵的聲音小小的。
    洛淵腳步未停,就著濕衣服披甲,隻留下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解釋:“人各有異。”
    蘇一冉張了張口,話堵在喉嚨裏,她認錯人了?
    蘇一冉怒瞪彈幕。
    [咳,我覺得他是騙你的。]
    [我也覺得。]
    [+1。]
    [不能怪我們呀,好冉冉。]
    [不如我們再挑一個。]
    蘇一冉搖頭,不行,不是病嬌她不要,萬一她老了嫌棄她……
    呸,差點忘了自己是妖。
    萬一她賺了錢然後被人覬覦,夜裏放火燒了她的真身,就是燒了她的筆毛她也是會傷心的。
    他們還要三妻四妾,養外室,外麵的野花野草都要嚐一口。
    要是她妖力用完變回一隻筆,嗚嗚嗚……
    以後的日子用妖力都得緊巴巴的,她怎麽活嗚嗚嗚……
    蘇一冉從水裏爬起來,沮喪地換衣服。
    暗處,洛淵背過身去。
    下山之後,一匹棕色的馬在她腳邊跪下,她整個人趴到馬背上,像一根蔫巴巴的小草。
    這馬……未免太過通人性。
    他眸光微沉,吹響口哨,喚來追風,遠遠綴上。
    月輝鋪滿大地,枯黃的草尖捧著銀屑。在這片寂靜中,一段塵封的記憶毫無預兆地撞入腦海。
    那是多少年前了?
    他從戰場醒過來,橫屍遍野。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黏稠得滴落。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踩過染血的軍旗,沿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出發。
    路上是望不到頭的流民,哭聲與歎息縈繞不絕。
    男女老少,穿著破爛的衣服,扛著大大的行囊。
    是去逃荒?
    “幽州城破,快走吧。”
    “北邊和西邊的戰事都止了,眼瞧著皇上派洛將軍到我們這……怎麽……哎!”
    “嗚嗚嗚阿爺,餓——”
    “喝口水,去燕洲,路還長著呢。”
    原來打仗,丟了幽州。
    他的心口一痛,沉沉地疼,緩過來,身邊的聲音已然消失。
    一個老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到跟前,眼球渾濁,“你身上的盔甲……是黑甲衛的吧。”
    “皇上讓將軍帶一千黑甲衛到幽洲赴任,你是不是裏麵的一個?”
    “知道洛將軍怎麽樣了嗎?他活沒活下來。”
    一隻隻手拉住他,真累,誰知道洛將軍是誰,他都沒有搞清楚自己是誰。
    他倒在地上,人群轟然散開。
    “他身上有傷,都是血呢。”
    “把盔甲扒了吧,被周軍看到他就死定了。”
    他的盔甲被扒下來,老頭顫顫巍巍地從盔甲的夾層裏抽出一張黃布,抖開,對著太陽眯起眼睛。
    “是聖旨啊,讓老夫瞧瞧。”
    老頭渾濁的眼睛在上麵尋找認識的字,手腕有些發抖。
    他蹣跚著回頭,渾濁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發亮。
    “他是洛將軍。”
    人群裏鴉雀無聲。
    “快把人抬到車上。”
    “有沒有藥,這都快昏過去了。”
    “打醒打醒,這昏過去就醒不了了。”
    “啪——”
    他捂著發紅的臉,悶悶地坐在驢車上,身邊是一包包的東西,隻給他留了一個角落。
    “洛將軍長得可真俊,像畫裏的仙童似的,怪不得要戴麵具哩……”
    “我那天看將軍的麵具,看著就嚇人,是要戴著麵具才威風。”
    逃難的隊伍好像揮去了陰霾,車輪咕嚕咕嚕地駛向燕州城。
    “就打了一次敗仗,有什麽要緊的嘛,打仗都是有輸有贏的。”
    “會不會安慰人,這一千打兩萬,怎麽看都是輸。”
    老頭拿著長長的煙管,一人敲了一下,“懂啥子,在將軍麵前說打仗,跟教我認字什麽區別,丟人現眼!!”
    “讓讓,讓讓……麵具來了。”
    “這麵具不對頭哩,光溜溜的啥都沒有。”
    “你來你來。”
    他手裏塞了個麵具,另一隻手被塞了個硬饅頭。
    “偷偷吃,被我孫子看見了……”
    老頭戳著牙花,“不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