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是什麽東西,敢動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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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鹿莓眯了眯眸,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這張惡心的臉。
    鋪天蓋地的嘔吐感,幾乎要竄出喉嚨,被她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強龍不敵地頭蛇,她人生地不熟,在這裏跟他撕破臉,顯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更何況看這人有恃無恐的樣子,周圍爬上少不了他的狐朋狗友。
    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然有了決斷。
    跟這二世祖硬碰硬是下策,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思緒落定,她濃密睫毛下的眸子,倏然一眨,竟漾開一個甜得能滴出蜜的笑容。
    她刻意放軟語調:“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陳遇周原來是這樣的人?”
    說話的同時,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天台入口。
    這家酒吧很豪華,幾盞大燈打落在露台,室外泳池波光隱約可見。
    “哥哥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多~”二世祖顯然沒想到,陳遇周的女人,竟然會這麽識相,眼神裏瞬間覆滿得意洋洋。
    薑鹿莓強忍著當場給他一巴掌的衝動,順勢,從高腳椅上蹦下。
    指尖若有似無地勾住男人的衣角,語氣無辜極了,“哥哥,這裏太吵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一聲“哥哥”,叫得這二世祖骨頭都酥了。
    臉上堆滿了笑,跟著薑鹿莓的方向,邊走邊迫不及待地追問,“好妹妹想去哪聊?去哥哥房間好不好?”
    薑鹿莓沒有正麵回答他,就這麽踩著高跟鞋,推開了通往露台的玻璃門。
    唇邊那抹甜笑,在背光處瞬間冷卻,隻剩下冰冷的嘲弄。
    夜風帶著稍許微涼,根本沒有旁人會來這天台。
    眼見沒了旁人,那二世祖更加肆無忌憚,油膩的手,就想往薑鹿莓身上湊,“嘿嘿,有什麽想知道的,你親一口哥哥,哥哥什麽都跟你說——”
    就是現在!
    薑鹿莓瞅準他朝著自己方向湊來,重心不穩的瞬間。
    抬腳,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狠狠踹向他受力那隻腿的腿彎處!
    “我覺得,你還是清醒清醒腦子吧。”
    “噗通!”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男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砸進了冰冷的泳池裏。
    巨大的水花濺起,還有幾滴落在薑鹿莓的腿上,冰冷刺骨。
    她嫌惡地蹙了蹙眉,唇角掀起微微弧度,“這苦頭,還是留給哥哥自己慢慢吃吧~”
    “咳咳咳......呸!!”
    男人在水裏撲騰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他嗆了好幾口水,頭發濕漉漉地糊在臉上。
    隨手抹了把臉,目眥欲裂:“臭婊子!你敢耍我?!你死定了!老子今晚就找人輪了你!”
    薑鹿莓伸手掏了掏耳朵,自動過濾汙言穢語。
    她懶得再跟這人廢話,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然而,她的腳步在看清玻璃門後的景象時,猛地頓住了——
    好幾道身穿保安製服的人,顯然是聽見了動靜,前來查看的!
    薑鹿莓心髒驟然一沉。
    她沒有料到,竟然連酒吧的安保,都是這二世祖的人?
    自己穿著高跟鞋,跟這些人硬碰硬,肯定是跑不掉的。
    極力壓下心頭的慌亂,她動作迅速地從手包中掏出手機,撥打了緊急報警電話!
    但,還是晚了一步。
    在電話按下撥通鍵的瞬間,那男人已然從泳池裏爬了出來。
    一隻濕漉漉的大手,從她身後襲來,粗暴地攥住她的細韌手腕。
    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還想報警?你今天死定了!”手機被輕而易舉地奪走。
    下一秒,被狠狠地甩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成蜘蛛網,暗了下去。
    玻璃炸開,有碎片飛濺而起。
    薑鹿莓腳腕傳來一陣被劃破的疼痛,她卻已然無暇顧及。
    此時的男人,已然是一頭被激怒的落水狗,用力地揮起了手臂!
    眼看著那巴掌帶著風聲回來,而幾道人影已經堵住了唯一的退路。
    薑鹿莓心髒驟停,絕望地閉上了眼。
    時間,似乎都停在了此瞬。
    可疼痛感,並沒有席卷而來。
    “啊——”有的,隻是那二世祖的狠戾尖叫聲,以及扼製住她手腕的凶狠力道,倏然一鬆。
    薑鹿莓驀地失重,下意識朝一旁跌去。
    意料之外地,她沒有摔到冰冷的瓷磚地上,反而直直地落入了一個堅實滾燙的懷抱。
    冷調的鬆木香,混合著淺淺的香煙氣息,莫名地安全感十足。
    隨即籠罩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強大壓迫感。
    “......”薑鹿莓心緒複雜,認命地睜開眼。
    正好看清,一隻骨節分明、性感十足的大手,如同鐵鉗般,精準而有力地截住了眼前男人的手腕!
    “哢嚓。”有細小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二世祖嚎叫著捂著脫臼的手臂,嘴上還不幹不淨,“陳遇周,我丟雷樓某!你敢動我??你是不是不想在維港混了?”
    陳遇周被指名道姓,鏡片後冷豔的桃花眸,此時幽冷得仿佛千年寒潭中剛撈起的冰塊。
    好看的唇線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被如此挑釁,他竟不怒反笑,“你是什麽東西,敢動我太太?”
    周圍有不少聞訊而來的看客,此時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看向陳遇周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天啊,陳遇周敢打許家公子哥......怕不是瘋了吧?”
    “陳氏才好起來一點,這下又要倒大黴咯。”
    “那女人什麽來頭?嘖嘖,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就連陳三少都不可幸免啊——”
    “丟!前些日聽說他隱婚了,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薑鹿莓聽著這些人的竊竊私語,有點心虛地抿了抿唇。
    陳遇周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再給地上的垃圾,仿佛隻是隨手拍掉了一隻蒼蠅。
    他轉過身,冰冷的視線在觸及薑鹿莓時,似乎融化了一絲,但眉頭依舊緊鎖。
    隨手脫下外套,不由分說,罩在了薑鹿莓身上,將她的肩頭裹得嚴嚴實實。
    凍得微微僵硬的手指,被灼熱的手掌包裹。
    她聽見了陳遇周的聲音,比往日的每一次,都要蠱人心魄:“走,回家。”
    邁巴赫平穩地駛向南區。
    車廂內一片沉寂,隻有空調細微的氣流聲。
    薑鹿莓裹著陳遇周寬大的外套,縮在副駕駛座角落,偷偷瞄著身邊開車的男人。
    側臉線條冷硬,下頜線繃緊,顯然餘怒未消。
    她心裏打鼓:完了,她好像......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