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陸寒宴,這封信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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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陳軍醫和沈映雪被方紅衛帶走的事啊!”
莊羨羽繪聲繪色地把陸寒宴讓人給方紅衛通風報信的事情講了一遍。
薑笙笙安靜地聽著,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她之前隻聽了個大概,並不知道這背後竟是陸寒宴在安排。
這個男人上輩子跟她鬥了那麽久,她從不知道他還有這樣心思縝密、手段利落的一麵。
“今天這事兒,我覺得陸寒宴也不算真木頭。”
莊羨羽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裏滿是讚許,“懂得護著自己媳婦兒,還算有點長進。”
誇完了陸寒宴,莊羨羽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收斂了,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笙笙,表揚的話說完了。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要聽仔細了。”
薑笙笙看她這副模樣,也坐直了身體,認真地點頭:
“羨羽姐,您說。”
莊羨羽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你現在懷孕了,這本是天大的喜事。但有些話我必須提醒你。”
“千萬不要覺得有了孩子,你跟陸寒宴就必須一輩子捆綁在一起了。孩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是你的骨血,但絕不是束縛你一輩子幸福的枷鎖。”
這番話,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驚世駭俗。
但薑笙笙卻聽進了心裏。
上輩子她就是被所謂的家庭束縛,最後落得悲慘下場。
莊羨羽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
“婚姻是過日子,不是演戲。如果你覺得陸寒宴這個人調教不好,讓你受了委屈,那就趁早離!
千萬別想著為了給孩子一個所謂的‘完整家庭’,就委屈自己熬一輩子。”
“那種貌合神離的家庭氛圍對孩子的傷害更大。孩子都敏感得很,父母過得不開心,他們是能感覺到的。”
薑笙笙重重地點了下頭。
她完全讚同莊羨羽的說法。
為了孩子而維持一個空殼般的家庭,那種壓抑和虛偽,隻會扭曲孩子的心靈。
“羨羽姐,你說的對,我明白的。”
她選擇暫時不離婚,是感激陸寒宴上一世的做出選擇。
但她絕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將自己的命運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哪怕這個人是陸寒宴。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陸寒宴拿著一隻白瓷勺子走了進來,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薑笙笙那句清晰的“我明白的”。
他腳步一頓,看著病床上神情嚴肅的妻子和莊羨羽,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她們在說什麽?
什麽事讓她說明白了?
一股莫名的不安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
他攥緊了手裏的勺子,邁步走過去,聲音繃得有些緊。
“明白什麽?”
莊羨羽最先反應過來,她看著陸寒宴那副像是要捉奸的緊張模樣,忍不住想笑。
“明白什麽?明白我們笙笙餓了唄!”
莊羨羽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著,抬手拍了拍薑笙笙的肩膀。
“你看看你,把我們笙笙都問緊張了。”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咕嚕——”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病房裏卻格外清晰。
薑笙笙的臉頰“唰”地一下就紅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尷尬了!
莊羨羽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聽見沒?笙笙的肚子都替她抗議了!”
她這一笑,瞬間衝散了病房裏那點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氛。
莊羨羽轉向陸寒宴,下巴一揚,理直氣壯地指揮起來。
“陸營長,聽到了吧?孕婦的胃口就是這樣,說餓就餓。別在這兒杵著了,趕緊帶你媳婦兒回家屬院,給她做頓好吃的補補!”
陸寒宴的視線落在薑笙笙泛紅的臉頰和她捂著肚子的手上,她看起來確實比小時候瘦了很多,臉頰上都沒什麽肉。
罷了。
小時候能用零嘴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現在他有工資有津貼,更能把她養好。
他心裏的那點不快悄然散去,正要開口問問她想吃什麽。
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莊羨羽已經搶先一步,溫柔地握住薑笙笙的手。
“笙笙,想吃什麽呀?是想吃紅燒肉,還是想喝雞湯?我跟你說,我婆婆燉的雞湯那可是一絕,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回去,讓她給你燉上一鍋,保準你喝得滿嘴流油!”
陸寒宴的頭頂瞬間飄過一陣酸霧。
他鬱悶得不行。
怎麽回事?
這些人怎麽連給他媳婦兒做頓飯都要搶?
他才是她男人!
就在陸寒宴胸口憋著一口氣,準備宣示主權的時候,病房門又被推開了。
鍾紫薇和顧東年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鍾紫薇手裏提著一條還在擺尾的大海魚,另一隻手則抓著一隻被捆了腳的烏雞,人未到聲先至。
“笙笙!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她把東西往旁邊的空床上一放,大步流星地走到薑笙笙床邊。
“我剛才在醫院門口見有人賣,就買了最新鮮的。晚上去你家屬院,我給你露一手,做紅燒魚,再給你燉個烏雞湯補補身子!”
薑笙笙看著那活蹦亂跳的魚和精神抖擻的烏雞,挑了挑眉。
“鍾紫薇,你這可是下了血本啊。”
鍾紫薇笑眯眯地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
“那當然了,你可是我未來的金大腿合夥人,現在不討好你,什麽時候討好?”
兩人的悄悄話,卻讓旁邊某個男人的臉色更黑了。
陸寒宴冷冷地掃了鍾紫薇一眼,聲音像是淬了冰。
“鍾紫薇同誌,我們家有工資有津貼,想吃什麽,自己會買,用不著你破費。”
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讓鍾紫薇聽得嘖嘖兩聲。
她上下打量了陸寒宴一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開口:
“陸營長,我覺得你不應該當兵,你應該去海島的調料廠當廠長,效益肯定不錯。”
她心裏更是瘋狂吐槽,好家夥,我就是給你媳婦買點吃的,你這醋味兒都快把醫院的消毒水味兒給蓋過去了!
不當醋廠廠長真是屈才了!
顧東年最是了解鍾紫薇這張嘴有多氣人,趕緊上前一步,拉了拉陸寒宴的胳膊,打著圓場。
“好了好了,寒宴也是心疼笙笙。既然都到飯點了,大家應該都餓了吧?咱們就先回去,做飯,做飯要緊!”
莊羨羽也不想讓薑笙笙餓著肚子,她把床頭櫃上的黃桃罐頭打開,用陸寒宴拿來的勺子挖了一大塊,親自喂到薑笙笙嘴邊。
“來,笙笙,先墊墊肚子。”
薑笙笙吃了好幾口甜滋滋的黃桃,胃裏舒服了些,莊羨羽這才放心地叮囑陸寒宴,讓他好好照顧人,這才離開。
……
回到家屬院。
鍾紫薇一進門就對這房子讚不絕口。
“可以啊,笙笙,這房子收拾得還挺像樣,比陸寒宴在京市的狗窩強多了。”
她說著,就把那隻可憐的烏雞往顧東年懷裏一扔。
“去,那邊有水,殺雞去!”
打發了顧東年,鍾紫薇立刻挽住薑笙笙的胳膊,興致勃勃地說:
“走,笙笙,別管他們男人,你帶我參觀參觀你家。”
薑笙笙被她的熱情弄得哭笑不得,隻好點頭。
“好。”
她帶著鍾紫薇走進客廳,正準備介紹一下,視線卻被客廳桌子上憑空多出來的一個信封吸引了。
那是一個牛皮紙信封,看起來很普通,但擺放的位置卻很顯眼,就在桌子正中央。
她走過去,伸手拿了起來。
信封很輕上麵沒有郵票,顯然是有人親自送過來的。
鍾紫薇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她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那一行娟秀的字跡。
她下意識地念出了聲:
“「吾愛寒宴,親啟」。”
吾愛寒宴?
這四個字像狠狠砸在了薑笙笙的心上。
她的心猛地一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在這個年代,“愛”這個字眼是極少被宣之於口的,更何況是如此親昵又直白的“吾愛”。
薑笙笙攥緊了信封,轉過身,看向剛從廚房門口走進來的陸寒宴,將信封舉到他麵前。
“陸寒宴,這封信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