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0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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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懷章還活著。
    對於老三房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對葉寶翎而言,也算是。
    省了長明燈不說,她不用再擔心老三房那塊醜王玦從此消失了。
    隻要醜王玦還在就好,至於怎麽拿到手,再說。
    總會有辦法的。
    離開老三房之前,葉寶翎再次進入密室,她拿了一包餅幹,放在觀音雕像前。
    “觀音大士,您是不是顯靈了?您是顯靈了吧?保佑我順利拿到第二塊醜王玦,好不好?我給您拿來一包餅幹,您先嚐嚐鹹淡,下次再給您供奉其他好吃的。如果我以後進不來這裏,您別怪我無能,我會隔空祭拜的。”
    從密室出來,葉寶翎把喜服和楊品嫻給她準備的幾套衣服好好掛在了密室出入口的位置,也不知這個衣櫃空間,她能占據多久。
    畢竟葉懷章還沒安全到家,關老太君正是小心謹慎、患得患失之時,葉寶翎按照原計劃回顧家,她也沒多加挽留。
    楊品嫻準備了豐厚的回禮讓人送到了顧家。
    葉寶翎一回去就看到了。
    有花膠、魚翅、燕窩、螺片、臘腸、果籃、糖果、餅幹……
    還有一個信封,裏麵裝了兩張卡。
    一張商場購物卡,一張銀行卡。
    購物卡價值一萬。
    銀行卡的零花錢是每個月3萬,到她再婚為止。
    所以,她現在什麽都不用做,每個月到手五萬。
    如果沒有那討厭的任務,她都可以開啟躺贏人生了。
    二表妹告訴她:“你爸昨天又打電話來找你,他讓你一回來就趕緊回葉家一趟。”
    葉寶翎:“貞兒你沒說漏嘴吧?”
    “沒有。你千叮嚀萬囑咐的,我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說漏嘴。我就說你遊玩還沒回來。”二表妹好奇打聽,“表姐,你去葉家老三房幫忙做什麽事了?給送了這麽多好東西?”
    葉寶翎忽悠:“不是跟你說了麽?我跟他們家老太太八字相合,我去他們家作金童玉女,給她家老太太延福壽去了,這是酬勞。”
    “真是越有錢越迷信。”二表妹想了想,忽然腦洞大開,“她不會吸你的陽壽吧?”
    “吸你的大頭鬼。”葉寶翎和陳玉蘭提著行李上了樓。
    葉寶翎上周跟Cindy約好了十點半在銀行見麵,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
    百匯銀行VIP接待室,推開門,隻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了沙發上。
    她父親葉愷民放下茶杯,正回過頭,冷冷看著她。
    剛才,也就是三分鍾之前,Cindy堵在銀行外偷偷告訴她,她父親來了。
    Cindy的上司黎經理可能是出於個人利益,最終選擇了跟她父親告密。
    人之常情,葉寶翎心底有做過預案,如果運氣不好,是有可能遇到這種人的。
    葉寶翎並不責怪黎經理,畢竟對方沒有跟她本人接觸過,也沒有對她有任何的承諾。
    人都是利益驅使的動物。她理解。
    她沒有掉頭就走,掉頭走沒用,四百萬取不出來,都白搭。
    為了錢,她肯定要跟葉愷民死磕到底。
    沒關係,她撐得住。
    “爸。”葉寶翎彎起嘴角,喊了一聲。
    葉愷民站起身,盯著女兒,他發現女兒不止嘴角有笑意,眼睛也是月牙彎彎的。
    還笑得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
    葉愷民拉下臉,冷哼道:“不是出去玩還沒回來嗎?”
    “剛回來。”
    越來越會頂嘴了。
    畢竟是在銀行,有外人圍觀,葉愷民忍著怒火,“跟我回家。”
    說著他先出去了。
    葉寶翎瞥了黎經理一眼,這黎經理三十來歲,微胖,看著倒是挺敦厚。
    黎經理避開葉寶翎的目光,往前走恭送葉愷民:“葉先生慢走。有事隨時呼我。”
    *
    回到清堂街1號,進了盛月樓起居室,葉愷民指著跟在葉寶翎身後的陳玉蘭問:“這是哪位?”
    葉寶翎:“我同學。”
    “阿金,招呼大小姐的同學去小客廳喝茶。”
    葉寶翎阻攔:“不用。玉蘭,你就在這門口等我。”
    “好。”陳玉蘭也不放心葉寶翎一個人留在這裏,她往外走,守在了門口。
    “都出去!”葉愷民把起居室的傭人全部轟走。
    等下人們都出去了,葉愷民壓不住的怒火終於爆發,他訓斥道:“葉寶翎,你想幹什麽?你是要造反嗎?”
    “我的卡,我的錢,我想怎麽處理,是我的事,談不上造反。”葉寶翎情緒穩定,聲音平和,她知道,這個時候,誰情緒激動,誰被動吃虧。
    “你的錢?這是家族信托基金給你的零花錢,是葉家給你的!”
    “是呀,我姓葉,給了我就是我的,難道家族信托給你的錢,不是你的,爸爸你不能支配?”
    葉愷民被堵的一時語塞,他敲了敲桌子,“你有這個本事支配嗎?你看看你做的事,幸好我攔著,不然你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葉愷民站起身,來回踱步給她算賬,“四百二十萬的本金,加上一年的投資利潤,最終資金可能超五百萬,你倒好,你為了拿到錢,隻想要四百萬,其他的白白送給銀行那幫蛀蟲,別人投資賺錢,你往裏虧錢。我們葉家是有錢,但該是我們的,一分錢都不能丟。這是對錢的尊重,懂嗎?”
    葉愷民越說越氣,“你那麽著急取錢出來想幹什麽?!想倒貼給誰?葉寶翎,你今天必須跟我把話說清楚。"
    葉寶翎沒辦法說實話,說了葉愷民也不會相信,更何況,她根本不想讓他知道曆史趨勢。
    她編了個謊:“我聽說葉清堂涼茶要上市,上市至少翻一倍,我想把錢抽出來,買我們自家公司的原始股。”
    葉清堂涼茶要上市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葉愷民疑惑問:“你聽誰說葉清堂涼茶要上市的?”
    “新聞上說的。”
    “什麽新聞?”
    “廣播。”
    “什麽廣播?”
    “不記得了。”
    報紙雜誌葉愷民可以讓人去找新聞源,廣播要溯源很難。
    葉寶翎想快速劃過信息來源的問題:“買葉清堂原始股,既能賺錢,又能支持自己家的股票,我何樂而不為。”
    支持自己家的股票。
    葉愷民沒想到她倒還把自己放在一個高高的位置上了。
    他把話題扯回來,嚐試扭轉局勢:“葉清堂會不會上市,要看董事會的意思,目前還是未知之數。就算上市,你也未必有資格買原始股!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自以為是,自把自為。未經我同意,擅自報失銀行卡,更改密碼,還差點虧上百萬給別人。你知不知錯?”
    “我隻是問銀行工作人員有沒有可能把基金贖出來,我不著急贖出,我如果著急,上個禮拜就行動了。我是想等葉清堂上市的事確定了,再考慮是不是需要贖出,我沒行動呢,你就給我定罪了。”葉寶翎堅決不認錯,她也不接葉愷民說她報失銀行卡擅自更改密碼的話茬。
    “還狡辯!你這是被我攔下來了,還不承認你想要虧本贖出基金?!沒腦子的東西。”
    “爸你是覺得葉清堂股票上市是漲不過你替我買的基金嗎?對自己家公司那麽沒信心?爺爺也沒信心嗎?如果你們都沒信心,那我放棄,我不買了。”
    這是拿老爺子要挾他?
    葉愷民火冒三丈:“葉寶翎,你不要給我繞!這是兩碼事。”
    “在我這裏就是一碼事。都是賺錢的事。”
    葉愷民說不過女兒,他繞開這個話題:“現在不談這個。你背著老子偷偷報失銀行卡,這件事你還沒給我解釋清楚。”
    葉寶翎極其冷靜地再次強調:“銀行卡上的名字是葉寶翎。我的卡。”
    葉愷民:“……”
    少頃,葉愷民單手叉腰,怒斥:“我是你爸!你這種行為就是大逆不道!”
    葉寶翎:“要不,爸你去法院起訴我,看法官會不會判我大逆不道。”
    頭頂快要冒煙的葉愷民伸出手:“把銀行卡拿來!”
    嘚,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真正目標物。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銀行卡要等你結婚再給你。”
    葉寶翎不信,原劇本裏,葉愷民可沒有把卡還給女兒。
    真是越有錢越貪得無厭。
    連女兒的零花錢都貪。
    “你拿走我的銀行卡也沒用,我還是可以再次報失,再次重新補辦,你不怕煩的話,我也不怕煩。”
    “原卡被你報失,以後家族信托基金每個月給你的錢都打不到賬上去。你有沒有腦子?”
    “把新卡號給他們就好了呀。這需要費很多腦子嗎?”
    葉愷民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他說一,她不敢說二的女兒,竟會變得這麽叛逆。
    他說一句,她頂一句。
    他要氣死了。
    “葉寶翎,我再問你一次,乖乖把銀行卡還回來。”
    圓滑一點,給他也無妨。
    錢她可以另外再想辦法騰挪出來。
    但葉寶翎想借著這個機會打破她在老長房長期靜默無人在意的被動僵局。
    她要適當吸引“當權者”的注意。
    不破不立。
    所以,她堅決不給。
    “這是我的卡,我會自己掌管,跟結不結婚無關。”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忤逆!
    血液從心髒往額頭上竄去,葉愷民一巴掌扇了過來。
    幸好葉寶翎早有準備,她往旁邊一躲,閃避開了。
    “我打不死你!”葉愷民氣得追了上來。
    哐當!
    桌上一個陶瓷大花瓶被掃落在地。
    陳玉蘭聞聲進來,把葉寶翎護在了身後。
    葉愷民想打也打不到她了。
    一直在裏麵房間聽外麵父女倆吵架的鄭君妮再也坐不住,快步出來拉架。
    “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鄭君妮和一個男傭把葉愷民攔下。
    葉愷民顫抖著聲音控訴:“翅膀硬了!眼裏沒有我這個父親了。女大不中留!”
    葉寶翎不甘示弱:“未經本人允許,私自把我的錢拿去買封閉型股票基金,中途我想取又取不出來,虧了你賠我?”
    “你懂個屁,目前這個形勢,這個基金是穩賺不賠的!沒有我的關係,你想買都買不到。”
    “穩賺不賠?虧了錢你敢不敢雙倍賠我?你敢嗎?心虛不敢吧?”葉寶翎激將道。
    葉愷民不上當:“老子說了算的事,你少跟我扯。”
    鄭君妮一如既往的“賢妻良母”,她勸道:“為了這點錢,發那麽大的火,沒必要。”
    “這不止是錢的問題,這是尊重……”
    “大哥,怎麽了?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在吵架。”一個比葉愷民稍微瘦點的中年男人從外麵進來了,那人看向葉寶翎,“寶翎,怎麽回事,跟二叔說說。”
    來人是原主二叔葉愷斯,葉愷民最忌憚和討厭的人。
    此人可用。
    或者說,此人可利用。
    葉寶翎換了個委屈的語氣:“二叔,這事說來話可長了。我爸拿了……”
    “葉寶翎!”葉愷民及時打斷女兒說話。
    葉愷斯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大哥,你別那麽專製。你讓寶翎把話說完。”
    “我爸拿了我的銀行卡,私……”
    “你還瞎說!”
    圍觀的人多了,特別是葉愷斯這家夥慣會火上澆油,葉愷民擔心女兒亂說話,說他私吞她零花錢,那他麵子往哪兒擱?
    葉愷民趕緊硬著頭皮對女兒允諾道:“虧了我賠你錢。”
    “賠多少?兩倍?”
    “好,兩倍!滿意了吧?”
    兩倍。
    葉寶翎感覺自己的耳膜在震響。
    顯然葉愷民不是真的想要對女兒的賬戶資金負責,他隻是沒想過會虧,所以才願意誇下海口。
    “好呀,爸爸。”葉寶翎順勢應了下來。
    以防對方後悔,葉寶翎笑向葉愷斯:“二叔,你給我們作個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