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各自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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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該將沈太傅貶到北疆。”
    太後娘娘悔恨不已,從前有沈太傅約束著,皇上還不敢這般任性妄為。
    聽到太後娘娘的話,許天笙眸光一轉,當即跪了下來。
    “太後娘娘,皇上,沈太傅確實忠心為國。雖冒犯了皇上,可去了一趟邊關也已知錯,不如,就讓沈家回來吧。”
    “不行。”皇上當即臉色一黑,“那個沈懷安仗著自己是朕的老師,就目中無人,絲毫不將朕這個皇上放在眼裏,膽敢在大殿之上訓斥朕,沒將沈家斬首示眾,已是朕格外開恩,想回京不可能。”
    “皇上,丞相他…”
    “母後。”皇上打斷她的話,“丞相才是一心扶持朕的,你以前也是這般和朕說的,讓朕聽丞相的,近來怎麽總是對丞相不滿呢。”
    “從前是母後糊塗。”太後娘娘歎息一聲,“他是狼子野心啊。”
    一步步將所有的忠臣都趕離京城,把持朝政,將皇上教育成一個無所事事,任性跋扈的君王。
    失了臣心,更失了民心。
    “朕看,母後是現在糊塗了。”
    皇上不耐煩的說道,“朕累了,沒別的事,朕回寢宮了。”
    說完,便起身離去。
    見狀太後娘娘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丞相處處給皇上設坑,這是想要動搖大昭的根基啊。”
    便是今天之事,若不是他們及時得知消息,讓皇上召見了鎮北王。
    怕是明日百姓們口中,皇上便成了一個苛待功臣的暴君。
    丞相在一步步的將皇上推向深淵。
    “許大人,皇上近來對你頗為信任,你要多多勸誡他才是。”
    “臣遵旨。”
    許天笙應下。
    可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太後娘娘和皇上咎由自取,是他們給了丞相至高無上的權利,如今再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之事。
    深入官場之後,他便更懂了沈懷安的無力,無力到最後,隻能在大殿上指責皇上,想要讓他清醒過來,睜開眼看看百姓。
    可皇上根本聽不進去,他隻想著別人順從他,不允許任何的忤逆。
    許天笙這邊剛回到府中,便被自己的父親叫到了祠堂。
    “跪下。”
    看到他,許尉臉色黑如墨,厲聲嗬斥著。
    “老爺,有話好好說。”
    許夫人見狀,連忙讓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許天笙什麽都沒說,徑直跪在了列祖列宗的麵前。
    “我怎麽有了你這樣的兒子,你是要毀了我們許家嗎?”
    “我是在救許家,也是在救大昭。”許天笙抬起頭,不解的問道,“爹,難道我做的不對嗎?”
    許尉別過頭,沉聲說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卻不能做,你可以去教導皇上,可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和丞相作對。”
    “丞相已經命人傳了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你再和他作對,壞了他的事,那他便不會再給許家麵子。”
    許天笙若不是生在許家,早就被丞相處死了。
    “天笙,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丞相在京城隻手遮天,和他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許天笙苦笑一聲,“那就要同流合汙,看著大昭的百姓受苦,而置之不理嗎?如此,要怎麽對得起身上的這身官袍。”
    “難道像沈家一樣,滿門流放,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便是對得起了嗎?”
    許尉震怒的說道,“連自己的家人都顧不了的話,有什麽資格去顧天下的百姓。為父承認自私,我隻希望許家不倒,能一直繁榮昌盛下去。”
    “可是爹,丞相是在動搖大昭的根基,大昭若是倒了,同樣身為大昭百姓的許家,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呢。”
    許天笙滿臉沉重,“不是我想拖許家下水,而是救大昭才能救許家。”
    許尉看著兒子,過了許久才開口,“可是你這和丞相作對,在大昭滅亡之前,許家便會先被滅了,你會成為許家一輩子的罪人。天笙,去了一趟北疆,你變了,是不是沈家和你說了什麽。”
    許天笙一向孝順聽話,從小到大很少會忤逆他們。
    唯一的兩次,便是和沈之念退親,以及去北疆,可從北疆回來以後,他便明顯感覺到兒子心中有了自己的盤算。
    “不是我變了,是父親從來沒有了解過我。”許天笙自嘲的說道,“我對你來說,從來都不是兒子,隻是繼承許家門楣的工具而已,你的心中隻有許家的榮耀。”
    “天笙,你在胡說什麽啊?這許家不是你的嗎?你是為父唯一的嫡子,許家的榮耀不就是你的榮耀,若不是我們許家強大,你還有命活到今天嗎?”
    丞相就是忌憚許家的勢力,才一再的給許天笙機會的。
    “是,一切都是許家給我的,所以我不能反抗,隻能接受。”
    可從來沒有人問他,想不想要。
    若不是許家這個身份,他或許就不用和沈之念退親了。
    “爹,我做不到閉目前行,做不到看到百姓受苦而置之不理,更做不到明知道奸臣在害大昭,依舊無動於衷。”
    許天笙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認真的說道,“爹,即便那個人是天,我也想要搏一下,輸了,我們隨著大昭一起消失在這曆史的長河之中。若是贏了,那許家便是更上一層樓,父親,不想試一下嗎?”
    “為父隻想許家平安無事,不想站隊。”
    許尉承認自己懦弱,他賭不起,他不想愧對許家。
    至於百姓,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官員,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你跪在列祖列宗麵前,好好的想一想,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許尉便大步離開了祠堂。
    他們父子倆都是固執之人,似乎誰都勸不動對方。
    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許天笙看著一排排的牌位。
    列祖列宗重要,許家門楣重要,天下黎民更重要。
    沒有百姓,哪裏有國,哪裏又有他們許家的榮耀呢。
    他在救大昭,也在救許家,他沒有做錯,一時的安全,又豈能長久。
    “列祖列宗,你們也會支持我這麽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