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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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在的,對於秦子澈(淵)來講,秦煜眼底的這股業火對他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雖說業火的本源也為深淵的禁忌之力,可該力量所爆發出來的那種衝擊,卻與秦子澈(淵)所掌控的那種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如若非要將二者用於對比,那麽深淵化的秦子澈所掌控的這種禁忌之力,便是該體係裏最為純粹的肉體力量。
    它通過極強的高壓,將宿主的身體徹底改造,以確保深淵的具象化可以在其身體上被完全延展。
    待宿主與其體內的深淵之炁徹底融合之後,二者便再難以分出你我了。
    其相處的關係,就如左右兩座心室一樣,是誰都離不了誰。
    屆時隨著宿主與深淵的關係變得愈發微妙,待二者徹底融為一體的時候,宿主對於深淵之炁的渴求,便會達到峰值,而宿主體內的深淵之炁對血肉的渴望,同樣也會達到閾值的最高點。
    想一下秦子澈(淵)是如何對待地下監牢裏的那頭暴食者吧。
    穿刺...
    啃噬...
    用最為野蠻的行為,刻畫著最為刺激的感官世界。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並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那個時候的他,壓根兒就壓製不住其體內所爆發出來的那種饑餓感。
    那種饑餓,讓他徹底撕掉了人性的皮,從而披上了怪物的衣。
    至於那四根長在秦子澈後腰上的觸須,便是深淵具象化的最好證明。
    可千萬別以為這四根觸須是個擺設...
    要知道若不是它們,當初在武德殿的時候,秦子澈就極有可能被宇喜多蓮月給活剮了。
    那可是宇喜多蓮月啊,是曦組織中出了名的能打之人,再加上她手中的那柄神兵·月華天女...
    天知道當時的秦子澈是怎麽扛下了的!
    總的來說,深淵化的秦子澈,其自身就好比一杆無往不利的槍,槍尖所指皆是浮屠。
    而秦煜體內的業火,所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又有些不同。
    同樣因深淵所衍化,同樣在罪孽裏所滋生,可二者的區別,卻是非常明顯的。
    因為秦子澈體內的淵,更貼合於以暴製暴的混沌,而秦煜體內的業火,則更像是一種淨化與裁決。
    這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而現在...
    秦煜(詫異):“...”
    看著一屁股給彈在地上的俞江,秦煜的眼中充滿了不解,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這好端端的,為何俞江會撞自己一下?
    (秦煜內心OS:俞江...是為了幫他嗎...)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再次挪到了秦子澈(淵)的麵前。
    那些被業火所焚寂的觸須...
    掙紮著...
    蠕動著...
    就好似被火點燃的蛆,看著就讓他感到惡心。
    (深淵的怒吼...)
    淵(近乎於野獸般的嘶吼):“哈...哈...”
    這一刻,時間好似被命運按下了暫定的按鍵,因眼下的變化而被定格了瞬間,讓現場的每個人都盡顯本色,讓處於深淵之下的明都顯得更為真實。
    黑夜徹底遮住了天上的月,以至於本就寡淡的月光,此時隻能透過厚重的雲層,讓其露出朦朧的彌漫之色。
    而在明都城內,好不容易被尉遲琉璃(燭姬)給肅清的街道,又開始變得蠢蠢欲動,因為在好幾處街巷之口,已經可以看清躲在那裏的惡。
    原來深淵的惡,從未離去...
    它們依舊存在,就如同一顆長在明都的惡性腫瘤,切掉了一顆,還會又另一顆。
    手術刀?
    看來是救不了這座古老的城的!
    之前還遊離於蒼穹之上的那條雷龍,也因南宮笙的力竭而完全消散了,抬頭望去,甚至連一丁點兒的痕跡也都看不見了。
    再反觀不遠處的本尊,這位了不起的母親,早已無力再去應對任何的衝擊了。
    隻因在之前和秦子澈(淵)的衝突中,她還是落了下風。
    當她的肩膀被身後的那根尖銳的木刺所刺穿...
    一切都隻是為了自己的那個傻兒子啊!
    她們直接回普靜慈航不好嗎?
    為何還要繞道來明都?
    還不是因為遊無羈...
    還不是因為皇甫嵐!
    隻因遊無羈清楚一點,那就是皇甫嵐一定會救自己,而明都是距離龍蟠關最近的據點。
    所以遊無羈有理由相信,以他對皇甫嵐的那份了解,彼時的皇甫嵐一定就在明都城中。
    他的眼睛雖看不見了,可是他對於深淵的那份感知,並未消失,甚至於當他徹底地失去了五感裏的視覺,他的其餘四感,竟變得更為敏銳。
    深淵的惡臭,正在明都城的上空不斷彌漫,這道氣味,遊無羈聞見了!
    太乙仙宮的事,讓遊無羈徹底明白,若無天大的氣運,凡人在深淵的麵前,就如螻蟻一般低賤,所謂的氣節,所謂的誌氣,統統不再管用。
    因為在命運麵前,凡人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為自己去做出選擇。
    所以想要拯救皇甫嵐...
    他就必須重返明都!
    但以他現如今的這個身體狀況,別說是重回明都了,就算是苟活下來,恐怕都是一件難事,畢竟在龍蟠關內,他遭受到了太多太多的折磨與打擊。
    肉體上的...
    精神上的...
    所以對於救皇甫嵐一事,南宮笙真的沒得選!
    誰讓遊無羈是她的孩子呢!
    可現在呢,皇甫嵐不僅沒能找到,反倒是她自己,在和秦子澈(淵)的戰鬥中還負了傷,這不得不說,還真是有些命運弄人啊。
    至於其他的幾人...
    秦煜就這麽死死地拽著一根刺向他的觸須,而他的身子則保持著一種弓步,從他此刻略顯猙獰的神色來看,在麵對秦子澈(淵)的絕對力量,他多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畢竟那兩道深色的痕跡,可是從他的腳下硬生生劃出來的。
    秦子澈(淵)則是朝著秦煜直衝過來,雖說秦煜的業火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他還是硬頂著業火對自己的焚燒,將麵前的秦煜給不斷地再逼退著。
    焚寂、成焦、粉碎、飛灰...
    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再度新生而成...
    尉遲琉璃(燭姬)已然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了橫芯(雪女)的身上,說一千道一萬,這千百年的恩怨,也總歸得有個說法不是?
    而橫芯(雪女)的態度就更加直白,她借著秦子澈(淵)回衝的瞬間,整個人早已高高躍起,就如夜裏最美的那轉月輪,朝著不遠處的尉遲琉璃(燭姬)一劍劈下!
    這一刻...
    時空也為之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