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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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不得不說,秦子澈為了這個機會,他真的拚了!
    打?
    他肯定是打不過的,以他對自己的了解,他是絕對打不過這顆深淵惡瘤的,至於方才將這顆惡瘤胖揍了一頓的司徒茵,那他就更沒戲了。
    別的暫且不談,就光是司徒茵手本身的戰鬥力,秦子澈覺得,就算讓他再練上二三十年,他也未必能追上人家,就再別說人家的手裏還握著一杆天地神兵了。
    而且從剛剛的觀察裏,他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司徒茵手裏的這杆束殺狂骨,可比宇喜多蓮月手裏的那柄月華天女暴躁多了。
    所以他想要進入萬機神宮,他想要搶回橫芯,唯一的辦法,就隻能取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眼下唯一還能讓他博以巧勁兒的家夥,就隻有它了!
    那個因深淵而覺醒的自我之意誌!
    秦子澈(淵):“桀...桀...桀...”
    (地動山搖...)
    沒有時間去傷感,更沒有時間去猶豫,因為此時此刻稍有分心,依附於惡瘤表麵的秦子澈(淵),就有可能被甩下來,所以此時的他,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個念想:刺痛它!
    刺痛這顆深淵的腫瘤!
    就如方才的司徒茵一樣,讓它感覺到痛!
    唯有痛了,才會讓開,才會給秦子澈挪出再次向前的通道。
    所以在他的眼中,此刻已看不到其餘的光,唯一留在漆黑眼底的,就隻有狠戾與不屈。
    他沒有那個本事可以讓自己在瞬間重創這顆惡瘤,更不會召喚什麽神兵利器,他所擁有的,就隻有這具被深淵所侵蝕的身子,以及那四根可以被他呼來喚去的觸須。
    (噗...噗...噗...)
    (不斷地刺入血肉的聲響...)
    這樣的聲音,密集得幾乎讓人無法喘息,它所伴隨的撕裂聲、穿刺聲,以及因刺穿而連帶出來的黏液的攪動聲,在這一刻徹底交匯,形成了一股令人感到後脊發寒的風暴。
    每一次的刺入,每一次的鑽出,都會帶起更多的碎肉,而那一股惡臭更是如同膠質般,將依附於上的秦子澈給徹底包裹了起來。
    不得不說,深淵的力量之所以霸道,之所以被世人所忌憚,和它本身所展現出來的那種驚人的活性是脫不了幹係的。
    就好比眼下的秦子澈...
    雖然眼下的他看上去占盡了優勢,那顆深淵惡瘤被他的不斷刺擊給搞得異常活躍,可是深淵對他的影響,還是在不斷地加深著。
    那些本身就附帶著強腐蝕性的白色黏液,以及那些朝著他不斷刺過來的觸須...
    可以說現在的秦子澈(淵),就是采用了一種極其笨拙,卻又簡單高效的辦法在尋求機會。
    他在用自己的血肉,來拚一個選擇!
    而所謂的代價,便是他自身組織的不斷分解,然後又不斷新生,就如同那條被人一刀斬成兩段的蚯蚓一樣。
    他刺向表層膿皰的那三根觸須,雖可以幫他穩住身子,確保他不會被猛烈的巨顫給甩出去,可是這樣的刺入,也讓觸須本身不斷地被深淵之炁給腐蝕著,甚至在某個節點裏,都可以清晰地看見撕裂地筋膜與連帶的血肉,以及不斷交織相連的新生肉芽兒。
    這種撕裂的痛...
    這種瘋長的痛...
    常人當真難以理解!
    可他已然顧不了那麽多了。
    這會兒的秦子澈(淵),唯一想的,就是讓這顆惡瘤再痛一些!
    這完全就是一場意誌力的比拚,是一場血肉與命運的競賽。
    贏?
    那麽對於秦子澈來講,他便可以朝著橫芯再邁出一步。
    可若是輸了...
    不,他絕不能輸,他根本就輸不起,隻因此時的他,手裏早已沒了籌碼。
    秦子澈(淵):“啊...啊...啊...啊...”
    (深淵的嘶吼聲...)
    (愈發猛烈地搖晃...)
    痛!
    太痛了!
    痛到地動山搖,痛到天旋地轉!
    可即便如此,秦子澈(淵)還是死死地用三根觸須刺穿著這顆惡瘤,不讓自己被誇張的起伏所甩出。
    當然了,之前就朝著他衝過來的那些深淵行屍,此刻也已經衝到了麵前。
    在它們一聲聲地嘶鳴之中,更為猖狂的殺孽隨之到來!
    痛苦?
    迷茫?
    不...
    在這些深淵行屍的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些,唯一能感覺到的,就隻有最原始、最直接的反應,那是一種對待入侵者最為極致的憤怒與抵觸。
    也正因這種極端的行為,讓它們的行為變得統一,讓它們的態度變得凶戾,讓它們一個個的都朝著秦子澈所在的位置瘋狂湧去。
    當死去的屍體在極短的時間內匯成一股潮流...
    你拖著我,我拽著他,他扯著她,她撕著你...
    就這樣在不斷地翻滾之中,已然衝到了秦子澈(淵)的跟前。
    秦子澈(淵):“啊...啊...啊...啊...給老子打開啊...”
    眼瞅著那股浪潮就要徹底淹沒自己,秦子澈(淵)的心不禁驟然收縮,那種感覺,就仿佛這顆跳動的心髒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一樣。
    而身後所傳來的那股殺意,是愈發變得濃鬱起來,如同擁有了實質般,就這麽順著他身體上的毛孔鑽入皮囊之下。
    這一刻,秦子澈(淵)甚至覺得,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過!
    當然...
    他刺向惡瘤的動作,並未停下!
    生死?
    還真是在這一念之間啊!
    秦子澈(淵):“給...老子...打開...啊...”
    癲狂!
    (血肉撕扯的巨響...)
    終於,在秦子澈的後背被這股深淵的浪潮給啃噬得不成模樣的時候,他最想聽到的聲音,終究還是來了。
    當那條黑乎乎的地縫終於出現了端倪...
    當血肉的撕扯不斷傳進了他的耳中...
    當他終於等到了那個所謂的機會...
    這一刻,脫力,下墜!
    朝著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下,快速墮落。
    下墜的他,看上去輕飄飄的,就跟個冬季枯死的樹葉一樣,而在他之上的,則是那四根不斷彌散的觸須。
    直到他本人徹底不見了蹤影,那四根觸須,也完全消散不見了。
    當然,與之一並掉進去的,還有數不盡的深淵行屍。
    下墜!
    永無休止地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