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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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命運選擇了要如此戲耍於她,那麽她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命之墟?
    我呸...
    這場遊戲,她不玩了!
    誰愛玩誰玩,反正她不想再玩了。
    (慘淡一笑...)
    皇甫嵐:“老寧...我累了...我不想再繼續了...我們...回神木山吧...”
    寧一述(瞪了一眼):“你...胡說...什麽呢...”
    (不斷地搖晃著腦袋...)
    豆大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皇甫嵐(哽咽):“我...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我真得做不到...”
    寧一述就這麽拖著疲憊的身子,心疼得看著眼前皇甫嵐,他很想擁抱對方,想讓情緒崩潰的皇甫嵐靠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現如今的他,做不到!
    記得以前的時候,每當皇甫嵐因為一些事情而鬧脾氣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總會笑嘻嘻地將這個妮子摟進懷裏,讓妮子的臉貼在自己不斷晃悠的大肚子上,而他自己則如同慈父一般,不斷地在妮子的耳邊安慰著她。
    可是...
    浮屠鏡一碎,碎得可不僅僅隻是一件神兵,被崩碎的,還是寧一述那近兩百年的修行,以及他的命!
    若無別的法子,那麽他...
    寧一述...
    活不長了!
    正因如此,正因皇甫嵐知道這些,她的情緒才會崩潰,她才會選擇在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讓自己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前去幫忙?
    將一位隨時都有可能崩掉的寧一述扔到一邊,然後前去幫忙蓉月?
    說真的,皇甫嵐做不到!
    身為神兵·八魂逐日的苗床,皇甫嵐對神兵體係自然是極為清楚的。
    她知道那些所謂的神兵,其實就是一種寄生體,它們寄生於宿主的身體內,汲取宿主的生命力,雖然這樣的一種寄生關係,的確可以給予宿主近乎於無窮的力量,可是凡事都要講個等價交換,若隻是單方的供給,這種寄生的關係自然也就不會成立。
    所以代價是什麽呢?
    共生!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用更為直白的話來闡述,那就是所謂的神兵,其實就是一條寄生蟲,一條擁有著自我覺醒意誌的寄生蟲。
    而現在,這條寄生於寧一述體內的神兵,碎了...
    因萬機衛的強勢攻擊而瞬間崩碎...
    所以對於寧一述來講,被劈碎的除了這件神兵了,還有他的性命。
    皇甫嵐(啜泣):“我...我...不值得啊...老寧...”
    說這話的時候,皇甫嵐早已泣不成聲,這一點從她劇烈顫動的肩膀就能看得出來。
    這一刻的她,哪還有貴為公主的樣子?
    脆弱、無助、後悔、懼怕...
    可以說此時的她,就好似那犯了錯的鴕鳥,她隻能在寧一述的麵前,低下曾經那顆高傲的頭顱。
    寧一述(心疼):“丫頭...咳...咳...咳...”
    皇甫嵐是寧一述一手拉扯大的,甚至於他都能記得起兩人的第一次相見,那時候的皇甫嵐,還隻是個繈褓裏的女嬰。
    沒想到,時間這麽一晃,曾經的那個女嬰,都已經出落大方了。
    隻可惜啊...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當浮屠鏡被擊碎的那一刻,寧一述就已經曉得,這場命運既定的遊戲,他不是那個主角。
    他隻是這場遊戲裏的棄子罷了。
    不過...
    無所謂了,棄子就棄子吧,相較於那些碌碌無為的家夥,他...
    已然是幸運的了。
    因為他親手養大了皇甫嵐,因為眼前的這個閨女,是這個殘酷世間贈予他最為璀璨的那個禮物。
    對於這個禮物,他真的很愛很愛。
    不是父親,卻勝似父親!
    皇甫嵐(淚如雨下):“老寧...”
    寧一述:“你...是我帶大的...為了你...什麽...我的願意...”
    (將目光重新落到蓉月的身上...)
    寧一述(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哪怕...與世界...為敵!”
    ... ...
    哪怕與世界為敵...
    天呐!
    真得沒有想過,在寧一述的心裏,皇甫嵐竟然會如此的重要。
    老人都愛說這樣的一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其實這話放在這裏並不太適用,但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句子來形容他們兩人,為了皇甫嵐,為了自己眼裏的這個閨女,寧一述甘願放棄一切。
    隻要能讓皇甫嵐擺脫掉命之墟的凝視,即便他為此丟了性命,他也心甘情願!
    而現在,能幫助皇甫嵐擺脫命運禁錮的黑石,就在不遠方,就藏身在萬機神宮的控製心房裏,他能放棄嗎?
    他不能!
    都已到手的希望,又豈能放棄?
    又豈敢放棄!
    所以當寧一述強撐著不適的身子,是目光堅定地望向蓉月的時候,此刻的皇甫嵐就已明白,她眼裏的這個男人,這個視她如女的男人,正在用自己的命,教著他人生裏的最後一課。
    而這節課,便是...
    守望!
    (吱...吱...吱...)
    萬機衛的聲音,依舊冷冰冰地響徹在偌大的萬機鑄造廠內。
    (獸鳴...)
    而這一聲的獸鳴,也表明著它的態度,更表明著她的態度。
    蓉月...
    這位僅存於世上的,餘燼!
    當然...
    他們幾個人的身影,也開始夾雜其中了。
    是秦煜...
    是秦煜和他的戰友們!
    ... ...
    激烈的戰鬥仍在持續,並且朝著完全失控的方向在狂奔。
    隻因對於他來講,亦或者說,是對於他們來講,蓉月都是他們的朋友,是他們的夥伴,是不可被遺棄在這裏的家人。
    這個世道已然如此了,若想去改變它,等同於白日做夢,對於這一點,秦煜幾人早已看得明白。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那麽想要活下去,無外乎就隻剩下兩條路可供選擇了。
    要麽選擇順應...
    要麽選擇反抗...
    而對於眼下來講,順應的下場就是個死,唯有反抗,也隻能反抗。
    所以當一切的目標都被聚焦在了這一個點上...
    眾人就再無任何的理由了。
    即便是尉遲琉璃這個脾氣很衝的妮子,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麵前,她依舊選擇了相信對方,選擇了幫助蓉月。
    哪怕這一路走來,尉遲琉璃和蓉月的關係,其實並不太好,從嶺川到惠春,從惠春到明都。
    但隻要是秦煜做出的選擇,那麽對於她來講,對於這個從天堂墜入凡塵的女孩兒來說,她便願意去做,隻因這是秦煜的選擇,而她尊重這個選擇。
    所以...
    覺醒吧...
    源於伽藍之巔的惡墮之人...
    燭姬!
    當白色的異鬼麵具再度浮於尉遲琉璃的額間...
    靈劍宗,東煌劍,乾坤一劍!
    (一聲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