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傷心的柴靈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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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了了和楚斯辰穩穩的站在客廳中央,昨天的空中城市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令她產生一種似有若無的感覺。
她側頭看向身邊的楚斯辰,“楚斯辰。”她咬了咬下唇,話到嘴邊又添了幾分期待,“以後...還能有機會去你們管理局參觀嗎?”
話音未落,一陣壓抑的哭聲突然從廚房傳來,像被揉皺的絲綢,細細密密地鑽進耳朵。薑了了心頭一緊,腳步瞬間提了起來,鞋尖在地板上磕出急促的聲響:“靈孀?你怎麽了?”
廚房門口的場景讓她猛地頓住,心髒“咯噔”一下沉到穀底。柴靈孀癱坐在冰涼的瓷磚上,烏黑的長發淩亂地垂在肩頭,沾著淚痕的臉頰泛著蒼白。她身旁的地板上,幾滴新鮮的血液像破碎的紅寶石,在晨光下透著刺目的紅。
“是不是有不法分子闖進來了?”薑了了腦子裏瞬間閃過最壞的念頭,她快步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柴靈孀的胳膊,聲音裏滿是急切,“靈孀,你傷在哪裏了?”
目光掃過客廳,樓梯口都不見陸瑾尤的身影。薑了了的心又提了幾分,語氣裏的焦急更甚:“陸瑾尤呢?他是不是被凶手帶走了?”
楚斯辰這時才緩步走進廚房,深邃的眼眸掃過四周,目光在血跡和柴靈孀身上短暫停留,隨即篤定開口:“這裏沒有打鬥痕跡,櫥櫃的鎖扣完好,台麵也沒有被翻動的跡象,不是歹徒行凶。”他頓了頓,視線落在柴靈孀攥緊的衣角上,“她應該是遇到了別的事。”
聽到“沒有歹徒”,薑了了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可看著柴靈孀隻是埋著頭哭,連一個字都不說,她又添了幾分無奈。她輕輕拍了拍柴靈孀的後背,聲音放得極柔:“靈孀,別哭了好不好?你把事情告訴我們,我們才能解決啊。”
說完,她不等柴靈孀回應,便站起身,彎腰握住她冰涼的手。柴靈孀的手指微微顫抖,像受驚的小鳥,卻還是順著她的力道慢慢站了起來,隻是肩膀仍在不住地抽動,時不時發出細碎的抽泣聲。
楚斯辰跟在兩人身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他的目光落在薑了了握著柴靈孀的手上,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又很快鬆開。客廳的吊燈灑下暖黃的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著未散的焦慮。
薑了了剛碰到沙發的扶手,便鬆開柴靈孀的手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也坐,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柴靈孀緩緩坐下,抬手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哭腔開口,聲音斷斷續續,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從辛杵找到他們殺手組織,幹爹讓她接近陸瑾尤獲取U盤並且殺了他;到辛杵用巢漫閣的安危威脅他幹爹;再到昨天晚上找u盤被陸瑾尤撞破;最後今天早晨,陸瑾尤揭穿她的身份,語氣裏的失望像刀子一樣紮在她心上。
“了了,我真的沒有想害他。”柴靈孀突然抓住薑了了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淚又湧了出來,“幹爹對我有恩,巢漫閣裏還有安逸洲和那麽多兄弟,辛杵說要是拿不到U盤,就要血洗巢漫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
話音剛落,她再也忍不住,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哭聲比之前更甚。薑了了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我知道,我信你。你兩次舍身救他,怎麽可能會傷害他呢?”她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理解,“陸瑾尤之前被朋友背叛過,他現在把你當朋友,突然知道你當初是帶著目的接近他,一時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柴靈孀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底滿是感動,她猛地伸出手,抱住了薑了了的腰,頭埋在她的肩頭,聲音悶悶的:“了了,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薑了了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愣了幾秒,隨即眼底掠過一絲心疼。她知道柴靈孀的過去——從小在黑暗裏長大,被訓練成沒有感情的殺手,本可以毫無波瀾地完成任務,卻偏偏在和陸瑾尤的相處中動了心。這份感情像一把雙刃劍,既給了她溫暖,又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最終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愛真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啊。”薑了了在心裏輕輕感歎,抬手順著柴靈孀的長發,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楚斯辰將她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他看著薑了了溫柔安撫別人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吐槽:這小人精看別人的感情倒是通透,怎麽到自己身上就這麽遲鈍?他為她做的那些小細節,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三分鍾後,柴靈孀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薑了了緩緩推開她,從茶幾上抽了張紙巾,輕輕擦去她臉頰上殘留的淚水,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堅定:“好啦,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找陸瑾尤,幫你開導他。至於辛杵威脅巢漫閣的事,我們一起從長計議,總會有辦法的。”
柴靈孀點了點頭,像個乖巧的孩子。她知道薑了了的話有分量,隻要薑了了去說,陸瑾尤一定會原諒她的。
薑了了站起身,轉頭看向楚斯辰,語氣裏帶著一絲嚴肅:“楚斯辰,你能查到陸瑾尤現在的位置嗎?帶我過去。”
楚斯辰立刻點頭,雖然陸瑾尤是他的“情敵”,但他不會因為私人情緒耽誤事。他伸手從製服口袋裏掏出時光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淡藍色的光暈映在他的臉上。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很快,一個紅色的定位點出現在地圖上。
“他在別墅附近的海邊。”楚斯辰把手機收起來,語氣平靜,“走吧。”
薑了了一聽,立刻朝著玄關跑去,腳步急促得帶起一陣風。楚斯辰緊隨其後,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背影上,生怕她不小心摔倒。柴靈孀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滿是感動,心裏默默說著: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願意這麽幫我。
海邊的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拂過沙灘上的細沙,卷起一個個小小的漩渦。陸瑾尤坐在一塊礁石上,雙腿伸直,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海麵上波光粼粼,遠處的海平麵和天空連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
他的腦海裏全是近兩個月和柴靈孀相處的畫麵——簽名會上,她拿著紙巾給自己擦汗;上次差點被卡車撞時,她一把拉開他,自己的胳膊被擦傷,卻還笑著說“我沒事”;為了救他脫離媚藥,她願意失身相救;他養病時,她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藥,眼神裏滿是擔憂...
“哼。”陸瑾尤突然冷笑一聲,伸手抓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狠狠朝著海麵砸去。石子在海麵上彈了幾下,濺起細小的水花,很快便沉入海底。他對著空氣,語氣裏滿是憤恨:“全都是假的,都是她偽裝出來的!”
“那可未必哦。”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風鈴在風中晃動。陸瑾尤猛地回頭,隻見薑了了正朝著他走來。她穿著一條淺粉色的連衣裙,裙擺被海風輕輕揚起,像一朵盛開的桃花,又像天上的花仙子不小心跌落到凡間。陽光灑在她的頭發上,泛著淡淡的金光,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陸瑾尤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回到現實中。他站起身,語氣裏帶著一絲詫異:“了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身體...恢複了?”
薑了了走到他麵前,笑著點了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嗯,全好了。我一大早就跟楚斯辰回來了,剛好碰到靈孀,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了。”她伸手,故意捏了捏陸瑾尤的鼻尖,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所以啊,我來開導你這個笨蛋啦。”
站在不遠處的楚斯辰,看到薑了了對陸瑾尤做出這麽親密的動作,眼底掠過一絲不悅,眉頭微微皺起。但他沒有上前打擾,隻是默默啟動了能源,藍色的光暈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像一層薄薄的紗,將他包裹其中。
“嗖”的一下,楚斯辰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沙灘上,隻留下一道急促的製服殘影,很快便被海風吹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薑了了下意識地往楚斯辰剛才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那裏空無一人,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心想他大概是有急事回管理局了,便收回了目光。
陸瑾尤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好奇地問:“了了,你在看什麽?”
“沒...沒什麽。”薑了了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拉著他走到海邊的長椅上坐下,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輕柔卻又帶著一絲嚴肅:“陸瑾尤,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但你仔細想想,靈孀之前可能是帶著目的接近你,可後來的她,你真的感受不到嗎?”
她頓了頓,看著陸瑾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見過哪個殺手,會不顧自己的安全,去救一個她本來要殺的人?你見過哪個殺手,會願意失身幫你解毒,在你拒絕後又千裏迢迢帶你去巢漫閣解毒,還不怕被你發現身份?還有,她平常對你的那些小細節——給你端茶送水,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逗你開心,在你拍戲累了的時候給你準備吃的——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陸瑾尤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被薑了了打斷了。
“她今天不是不想解釋,是覺得你不會信她。”薑了了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無奈,“辛杵用巢漫閣威脅她幹爹,說一個月內拿不到U盤,就要血洗巢漫閣。辛杵的實力,你比誰都清楚,他說到做到。靈孀沒辦法,才會偷U盤的。”
她看著陸瑾尤漸漸鬆動的表情,趁熱打鐵:“靈孀現在還在家裏等著,如果你想道歉,就趕緊回去。要是晚了,她萬一真的走了,你可別後悔。”
這句話是薑了了故意說的。她看得出來,陸瑾尤和柴靈孀心裏都有對方,隻是一個不自知,一個不願意承認罷了。要是她不推一把,真不知道這兩個人要耗到什麽時候。
薑了了的話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擊在陸瑾尤的心尖上。他猛地醒悟過來,腦海裏浮現出柴靈孀泛紅的眼眶,還有自己說的那些狠話,他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語氣急切地說:“了了,謝謝你。我現在就回去道歉!”
說完,他站起身,朝著別墅的方向跑去。腳步急促,生怕晚了一步,柴靈孀就真的走了。沙灘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很快便被海浪撫平。
薑了了看著他倉促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可下一秒,笑容又漸漸淡了下去,眼底掠過一絲黯然。她抬手,輕輕拂過被海風吹亂的頭發,心裏忍不住問自己:她和楚斯辰,又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呢?
楚斯辰是星際管理局最優秀的指揮官,身邊圍繞著無數優秀的星際女孩,她們漂亮、強大,還能陪他一起守護星際。而自己呢?隻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沒有特殊的能力,也沒有顯赫的身份。他那麽優秀,會喜歡上這麽普通的自己嗎?
海風輕輕吹過,帶著一絲涼意。薑了了望著遠處的海平麵,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填滿了,又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