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突如其來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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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天的時光如同指間沙,悄無聲息地從柴靈孀、陸瑾尤與薑了了的指尖溜走。這段日子裏,生活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平靜得近乎反常——薑了了派高強與陳偉追查紅瓦藝術館的線索,至今石沉大海;辛杵出獄後收斂了往日的囂張,像蟄伏的野獸般暫時隱匿了蹤跡,沒再興風作浪。
    唯有辛震的名字,曾在輿論的風口浪尖掀起驚濤駭浪,如今卻被金錢與人脈築起的高牆徹底掩蓋。
    “不惜一切代價保釋作惡兒子”的醜聞,曾是全網熱議的焦點,可短短二十八天內,所有相關熱搜被清空,討論帖被刪除,哪怕億萬網友都心知肚明其中的貓膩,卻再無人敢在網絡上提及隻言片語。
    這場沸沸揚揚的風波,最終以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不了了之,隻留下無聲的暗流在平靜的表麵下洶湧。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餐廳的餐桌上,水晶餃子透著晶瑩的光澤,蟹黃包的香氣嫋嫋升起——這些都是柴靈孀平日裏最愛的食物,可此刻她卻連筷子都未曾動過。
    她的雙臂耷拉在桌麵上,目光放空,滿腦子都是巢漫閣的安危,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明天,就是辛杵給出的最後期限。
    盡管她與薑了了、陸瑾尤早已製定好計劃,準備帶著拷貝的真假U盤去見辛杵,可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卻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悄然醞釀,即將衝破平靜的表象。
    “嘩啦”一聲,廚房的推拉門被推開,陸瑾尤端著最後一盤水晶餃子走了出來。他原本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可餘光掃過柴靈孀時,笑意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疑惑。
    他快步走到餐桌前,小心翼翼地將盤子輕放在桌麵上,而後特意挪了把椅子坐在柴靈孀身邊,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麽,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柴靈孀,你怎麽了?大清早就悶悶不樂的,連最喜歡的蟹黃包都沒動。”
    聽到陸瑾尤的聲音,柴靈孀才猛地回過神來。她側過頭看向他,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那些關於不安、關於擔憂的傾訴,卻在舌尖打了個轉,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知道,陸瑾尤的工作壓力也很大,不能在讓他因為自己的情緒分心。
    於是,她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地改口:“沒什麽呀,我就是在數今天已經吃了多少個水餃,怕吃多了發胖。”為了讓這個借口更可信,她還特意拿起筷子,裝作要夾餃子的樣子,可眼底的憂慮卻沒能完全藏住。
    陸瑾尤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在撒謊?可他見柴靈孀明顯不想多說,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依舊溫和:“沒有就好。要是真有什麽事,一定要說出來,別一個人悶在心裏,會憋壞的。”
    說完,他便不再看柴靈孀,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樓梯口。空蕩蕩的樓梯間沒有任何人影,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都這個點了,了了怎麽還沒下來?不過他也沒多想,很快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蟹黃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隻是動作間少了幾分往日的愜意。
    柴靈孀將陸瑾尤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泛起一陣細微的失落。她默默移開視線,落在桌麵上的蟹黃包上——果然,在陸瑾尤的心裏,了了才是那個真命天女,而自己,永遠都隻是他口中“好朋友”的角色。
    就在她出神之際,口袋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客廳裏的寧靜。柴靈孀愣了一下,眼神裏滿是疑惑:她的手機平日裏很少有人撥打,這個時候會是誰?她下意識地將手伸進褲子口袋,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陌生號碼”四個字讓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攥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那種不祥的預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強烈,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狠戾的聲音,像是淬了毒的冰錐,直刺耳膜:“柴小姐,想讓你幹爹,安逸洲還有巢漫閣那幾百號人活命,就立馬帶著U盤到巢漫閣來。記住,不許報警——你應該清楚,忤逆我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有什麽事衝我來,你別……”柴靈孀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因憤怒和擔憂而微微顫抖,可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一想到巢漫閣裏幹爹和手下們可能麵臨的危險,柴靈孀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用力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必須立刻趕去巢漫閣。
    陸瑾尤被柴靈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餐桌上,瓷筷與桌麵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裏格外刺耳。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頭看向柴靈孀,語氣裏滿是急切:“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是辛杵那邊有動靜了?”
    柴靈孀看了陸瑾尤一眼,泛紅的眼眶裏滿是焦灼,她根本來不及多解釋,隻匆匆說道:“辛杵已經殺到巢漫閣了,我必須現在就過去!”話音未落,她便彎腰拿起椅子邊上的帆布包,轉身朝著臥室跑去,三分鍾後她換好一身黑色勁裝從臥室出來,快步走到玄關穿好鞋子,推開門,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急促的關門聲在別墅裏回蕩,緊接著,院子裏又傳來一陣鐵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響,那聲音裏的急切,像是在與時間賽跑。
    陸瑾尤愣在原地,幾秒鍾後便反應過來——辛杵竟然提前動手了!他絲毫不敢怠慢,轉身就朝著樓梯口跑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必須立刻叫上薑了了,一起去巢漫閣救柴靈孀和其他人。
    剛跑到二樓樓梯口,他就迎麵撞見了剛從臥室裏走出來的薑了了。她還帶著未睡醒的慵懶,一隻手揉著眼睛,另一隻手撐著門框,嘴裏還打著哈欠,眼神有些朦朧,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可此刻的陸瑾尤根本顧不上等她清醒,他快步走到薑了了麵前,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語氣卻依舊輕柔,生怕嚇到她:“了了,不好了!辛杵提前動手了,他已經在巢漫閣了,柴靈孀一個人先趕過去了!”
    “什麽?”薑了了聽到“辛杵”和“巢漫閣”兩個詞,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她心裏“咯噔”一聲,瞳孔驟然放大,睡意蕩然無存,大腦飛速運轉:按照計劃,辛杵應該明天才會行動,為什麽他會突然提前?難不成辛杵找人暗中調查了什麽事?
    來不及細想,薑了了立刻收起慌亂,語氣變得格外嚴肅:“你先去車上等我,我五分鍾內就好!”說完,她轉身就朝著浴室的方向跑去,腳步急促,連拖鞋都差點跑掉。
    陸瑾尤也不敢耽擱,轉身跑下樓。從樓梯口到玄關,再衝出院子坐上賓利車的後座,他隻用了短短六分鍾。可即便如此,他坐在車裏,心卻像是被吊在半空中,焦慮如同潮水般不斷湧來。
    他忍不住回想起過去與辛杵的交集——當年他剛出道時,辛杵是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粉”。那時候的辛杵,對他處處關照,不僅動用自己的資源幫他爭取角色,還主動幫他管理粉絲群,處理各種輿論問題。在辛杵的幫助下,他才得以從一個毫無名氣的小演員,快速成長為備受關注的流量小生。
    可誰能想到,僅僅半年時間,辛杵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開始用各種手段強迫陸瑾尤和自己在一起,甚至在一次聚會後,偷偷在他的飲料裏下了媚藥,想對他圖謀不軌。陸瑾尤寧死不屈,拚死反抗才沒讓他得逞。
    從那以後,辛杵便徹底撕破了偽裝,利用自己是嘉添傳媒股東的關係,命令公司的人對陸瑾尤進行排擠、打壓,甚至動用手段霸淩他,最後還將他雪藏了整整三年。
    直到後來,陸瑾尤暗中收集到辛杵洗黑錢的犯罪證據,存進U盤裏,本想以此威脅辛杵同意解約,卻沒想到辛杵心狠手辣,竟然想直接置他於死地。若不是薑了了及時出現救了他,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別想了,我們快走吧,靈孀一個人在那邊太危險了。”薑了了的聲音打斷了陸瑾尤的回憶。她剛上車,就看到陸瑾尤臉色蒼白,眼神恍惚,顯然是又想起了過去的事。
    陸瑾尤回過神,側頭看向薑了了,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抱歉啊,了了,剛才走神了。”說完,他立刻收斂情緒,將目光投向駕駛座上的老孟,語氣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老孟,麻煩你,立刻前往巢漫閣,越快越好。”
    老孟雖然心裏滿是疑惑——好好的早晨,怎麽突然要去巢漫閣?但他也知道不該多問,隻是爽快地應了一聲:“好嘞,陸老師!您坐穩了!”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踩下油門,賓利慕尚的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車身如離弦之箭般衝出美海灣別墅的大門,朝著巢漫閣的方向疾馳而去。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像是在與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