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被複仇填滿的陸瑾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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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淩霄被打的鼻青臉腫,額角滲著血絲,嘴角掛著暗紅的血沫,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四肢軟綿無力,隻能勉強轉動眼珠,看著天花板上模糊的雕花紋樣,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黑暗的邊緣搖搖欲墜,沒過幾秒,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哢——”
尖銳的停機聲驟然劃破茶樓裏的凝重,導演林威猛地從監視器後站起身,臉上的激動幾乎要衝破皮肉的束縛,眼角眉梢都堆著藏不住的笑意。
他快步走到場中,目光落在陸瑾尤身上,語氣裏滿是毫不掩飾的讚歎:“瑾尤啊!你不愧是花總力捧的頂流,這演技簡直絕了!剛才那股狠勁、那眼神裏的戲,找不出一絲破綻!以後不管有什麽好劇本,我林威第一個想到你!”
陸瑾尤緩緩直起身,身上還殘留著演戲時的戾氣。他低頭瞥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陳昊,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得逞意味的弧度,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這幾拳足夠陳昊在醫院裏躺個三五天!
很快,他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塵,兩手隨意地插進褲兜,臉上換上了平靜無波的笑容。
他轉頭看向林威,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謙虛,卻又藏不住骨子裏的冰冷:“林導謬讚了,主要還是男二配、合得好。若不是他‘入戲’夠深,也不會有這麽逼真的效果。”
林威壓根沒聽出他話裏的弦外之音,隻當他是年少成名卻不驕不躁,欣慰地笑了笑,擺了擺手:“你這孩子就是太謙虛了。”
說著,他收起笑容,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語氣瞬間變得嚴肅:“大家先收拾一下場地,吃完午飯下午接著拍第二場。對了,趕緊把陳昊送醫院,今天他是真敬業,等他醒了我一定給他發筆獎金。”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躺在地上的陳昊身上,忍不住皺了皺眉,實在不忍心多看,迅速移開視線,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去安排後續事宜。
剛才還在低聲討論陸瑾尤演技炸裂的工作人員,聽到導演的吩咐後立刻安靜下來,齊聲應道:“好的,導演!”
現場瞬間忙碌起來,道具組的人開始收拾桌椅茶具,燈光師拆卸設備,場記在核對拍攝記錄。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人托著陳昊的肩,一人架著他的腿,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慢慢將他抬出茶樓。
薑了了從休息椅上站起來,彎腰從腳邊的紙箱裏拿了瓶礦泉水,快步走到陸瑾尤身邊。她擰開瓶蓋,將水遞過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陸瑾尤,剛才的表現真的太精彩了,喝點水解解渴吧。”
陸瑾尤低頭看著她遞過來的礦泉水,心裏暖了一下,但這暖意轉瞬即逝,很快就被複仇的冷意覆蓋。他清楚,現在不是談感情的時候,任何牽絆都會影響他的複仇計劃。
他伸手接過水,語氣裏沒有絲毫溫度:“謝謝。你和柴靈孀先去吃飯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他沒有再看薑了了一眼,轉身快步朝茶樓門口走去。他的背影挺得筆直,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氣,仿佛周身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屏障。
薑了了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她總覺得,他心裏藏著什麽沉甸甸的秘密,而這秘密背後,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柴靈孀快步走到薑了了身邊,抬手勾住她的肩膀,語氣裏滿是擔憂和猶豫:“了了,你說我們要不要跟著他?”
薑了了回過神,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語氣篤定:“不行。以他現在的性格,狠戾無情又心思縝密,我們跟著他肯定會被發現。一旦被他察覺,我們不僅沒機會查清真相,嚴重的話,他說不定會直接把我們趕出別墅,還是先觀察吧!”
柴靈孀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確實是我思慮不周了!”
薑了了微微笑了一下,側頭看向她,語氣柔和且帶著一絲安慰:“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其實陸瑾尤現在的性格也不全是壞處,最起碼,我們不用再擔心他會被那些小人欺負了,不是嗎?”
柴靈孀仔細想了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剛才他借機打陳昊的時候,那一拳拳又快又狠,我看得別提多爽了!”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薑了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同樣壓低聲音附和道,“我還以為隻有我注意到他是故意的呢!剛才拍攝的時候,他的力道明顯超出了劇本要求,一看就是在報私仇。”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都帶著幾分釋然。雖然陸瑾尤變了,但她們知道,他心中的正義從未泯滅,隻是換了一種更淩厲的方式去捍衛。她們勾著肩搭著背,說說笑笑地走出了茶樓,準備找一家附近的餐館填飽肚子,為下午的拍攝養精蓄銳。
與此同時,陸瑾尤已經步行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名為“香格”的菜館。他熟門熟路地走進二樓的301包廂,包廂裏的裝修古色古香,木質的桌椅擦拭得一塵不染,桌麵上已經擺好了六道菜,三葷二素,還有一道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但陸瑾尤卻絲毫沒有動筷子的意思,顯然這些菜是為別人準備的。
他坐在餐桌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中,他另一隻手的指尖不停敲擊著桌麵,眼神冰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電話剛接通,他沒有多餘的寒暄,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讓你查的資料,都查好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緩緩說道:“差不多了,除了陳昊和辛杵的資料還沒完全收集好,其餘人的都已經整理完畢了。現在需要我給你送過去嗎?”
“送。”陸瑾尤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在橫店廣州街的香格菜館二樓301包廂,越快越好。”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重新放回褲子口袋裏,眼神瞬間變得狠厲,辛杵和陳昊兩個人,自然沒那麽容易對付,就拿這幾個狗腿子先開刀,前世他們,可沒少侮辱他!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前世,剛出道半年的時候。那時辛杵對他下藥沒得逞後,噩夢便開始了。辛杵開始慫恿公司裏的人對他進行霸淩,起初還有幾個同事看不慣,選擇維護他,沒有聽從辛杵的命令。
可沒過多久,公司就傳出那些人被開除的消息。隻有陸瑾尤知道,他們根本不是被簡單開除,而是被辛杵秘密送進了所謂的“紅瓦藝術館”被杉察做成了供人欣賞的“藝術品”。
而範僻股、宋澗仁、高秦壽、程苟褪、方源五個人,卻成了辛杵最忠實的狗腿子,每天變著法子淩辱他。他至今還記得,有一次,他們把他圍堵在嘉添的廁所裏,宋澗仁提著一桶散發著惡臭的尿水,從他頭頂“嘩啦”一聲澆了下去。冰冷的液體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流下,浸透了他的衣服,那股刺鼻的氣味讓他幾欲作嘔。
“你小子,先前有辛杵老板罩著,不是很風光嗎?怎麽如今變成這副鬼樣子了?”範僻股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裏滿是譏諷。
宋澗仁也跟著附和,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就是,當初我想跟你套近乎,你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拒絕我,現在怎麽不硬氣了?”
他們一邊嘲諷,一邊輪流朝他吐口水,汙言穢語像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就在他想拚命反擊的時候,陳昊踹開廁所的門衝了進來。
那時偽善的陳昊,擋在陸瑾尤麵前,對著範僻股幾人點頭哈腰,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放過瑾尤吧!我願意把這個月的片酬全都給你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
範僻股幾人自然是知道陳昊在偽裝,故作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
陳昊轉過身,故作滿臉擔憂,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陸瑾尤,語氣溫和地說道:“瑾尤,你沒事吧?快走,我們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
就是那一刻,陸瑾尤把陳昊當成了自己在黑暗中唯一的光,從普通朋友變成了推心置腹的知心密友。若不是在慘死前,辛杵將陳昊的陰謀告訴他,恐怕即使重生,他都依舊會被陳昊的偽善給蒙騙。
想到這裏,陸瑾尤的拳頭猛地捶在餐桌上,“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跟著晃動。他的眼底布滿了血絲,濃烈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陳昊,這一世,我定會讓你嚐嚐死無全屍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