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見狀，也連忙跪爬到辛杵的另一隻小腿邊，緊緊抱住，聲音哽咽著：“老板，求您也別殺我！您之前不是說過我還有用的嗎？求您別殺我！”他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手背的傷口還在流血，滴在辛杵的褲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有用？”辛杵冷笑一聲，重複著這兩個字，語氣裏充滿了嘲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昊，眼神狠厲得像要吃人，“我都快完蛋了，你有用還有個屁用？”他的聲音陡然提高，“這一個月裏，我好不容易把之前的爛攤子擺平，剛準備喘口氣，結果呢？你們的黑料又被爆了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要亡我嗎？公司的股東本來就對我指指點點，如今這麽一鬧，他們更是有了借口，去我父親那裏參我一本！”
    說完，辛杵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上。他抬手撫著腦袋，隻覺得腦袋頭痛欲裂。
    他很清楚，這次方源和範僻股的事情要是擺不平，他在嘉添傳媒就徹底沒位置了。
    陳昊和方源看著辛杵這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嚇得再也不敢求饒，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他們跟著辛杵多年，太了解他的脾氣了。
    當他憤怒地大吼大叫時，還有挽回的餘地；可當他憤怒到極致，反而不再出聲時，就代表著他已經動了殺心。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可能成為點燃他怒火的***，要是再惹他不快，他們絕對活不過今天。
    辦公室裏再次陷入死寂，隻有空調出風口微弱的風聲。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方源臉頰上的血還在流，疼得他渾身發麻，卻不敢伸手去擦；陳昊的手背也火辣辣地疼，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滴在地麵上，卻不敢動彈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辛杵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痛苦和暴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平靜。他知道，木已成舟，現在殺了這兩個人也無濟於事。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目光再次投向跪在地上的兩人，語氣緩和了一些：“算了，暫且放過你們。”
    聽到這句話，方源和陳昊幾乎要喜極而泣，身體控製不住地輕輕顫抖。
    “但我醜話說在前頭，”辛杵的話鋒一轉，語氣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以後再這麽沒長腦子，捅出這種簍子，你們就等著在紅瓦藝術館展覽吧！”
    方源和陳昊嚇得渾身一僵，連忙磕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新聞的事，你們盡快處理，”辛杵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不惜一切代價，把輿論壓下去，刪掉所有負麵消息。”
    “是是是！我們一定盡快處理！”兩人連忙應聲，生怕晚了一步，辛杵就會改變主意。
    辛杵頓了頓，忽然想起了那個失蹤的範僻股，問道：“範僻股回來上班沒？”
    方源連忙回答：“還沒回來，老板。前幾天我實在聯係不上他，就去他家找過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他家亂得不成樣子，他整個人也瘦得脫了形，眼神渙散，看起來……看起來毒品已經深入他骨髓了，恐怕是回不來了。”
    辛杵聽完，緩緩閉上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當初他剛發現範僻股染上毒品時，就嚴厲地警告過他，讓他趕緊戒掉。
    可範僻股當時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他意誌力堅定，和別人不一樣，絕對不會上癮。結果呢？才兩年不到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真是無可救藥！
    “廢物！一群不聽勸的廢物！”辛杵低聲罵了一句，再次睜開眼睛時，語氣已經變得決絕，“立馬發布公告，就稱嘉添傳媒已經在五天前和範僻股正式解約，至於其他的，不用我教你們怎麽說吧？”他要和範僻股徹底切割，把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
    “懂懂懂！”方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帶著血跡，卻顧不上擦，點頭哈腰地說道，“我這就去擬公告，聯係公關團隊處理，一定把事情辦妥當！”
    辛杵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方源像是得到了大赦，幾乎是逃一般地轉過身，快步走出了總裁辦，臨走前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
    辦公室裏隻剩下辛杵和依舊跪在地上的陳昊。陳昊低著頭，靜等辛杵的安排，心裏七上八下。他知道，自己的口碑因為那次的黑料已經一落千丈，要是得不到辛杵的支持，以後在娛樂圈就徹底混不下去了。
    辛杵看向他，語氣雖然依舊帶著疲憊，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如今你的口碑已經下滑得厲害，後期多去參加點公益活動，捐款、做誌願者都行，好好營造一個正能量的形象，試圖讓粉絲覺得你不是謠言傳的那般虛偽卑劣。”他頓了頓，補充道，“記住，要做得真實一點，別讓人看出破綻。”
    “聽到了！聽到了！”陳昊連忙抬起頭，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連連磕頭，“謝謝老板！謝謝老板！我一定不會讓再你失望！”
    辛杵懶得再和他廢話，一手撫著依舊脹痛的腦袋，一手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滾了。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重創，讓他前所未有的疲憊，頭痛欲裂得幾乎要炸開。
    陳昊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生怕打擾到辛杵。
    總裁辦裏再次恢複了死寂。辛杵靠在沙發上，目光死死地盯著緊閉的房門，眼神裏充滿了疲憊和不甘。他做夢都沒想到，一向風光無限的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這群豬隊友害成這樣。
    這次的黑料風波，無疑是雪上加霜，今後父親辛震恐怕會對他更加失望，那些股東們也會更加肆無忌憚地針對他。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緩慢的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的負麵評論，想到股東們虎視眈眈的眼神，想到父親失望的表情就覺得一陣無力，他的未來似乎已經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