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紅塵瞬間成了全場唯一的焦點。
    “仙子為何單獨叫他？莫非是這廢物之前的無禮舉動，徹底惹惱了仙子？”
    “八成是！竟敢當眾褻瀆仙子，真是不知死活！”
    “看他怎麽收場！蘇家這次臉都要丟盡了！”
    議論聲如同蚊蠅般嗡嗡作響。
    蘇淺雪心急如焚，顧不上周圍的目光，連忙上前一步，對著驚鴻仙子盈盈一拜，聲音帶著急切與懇求：
    “仙子恕罪！我家相公……我家相公他久居蘇城，見識淺薄，今日得見仙子天顏，一時情難自禁，舉止才有些……有些忘乎所以！
    他絕非有意冒犯，隻是……隻是太過仰慕仙子風姿！還請仙子寬宏大量，莫要與他計較！”
    蘇明遠見狀，也連忙站出來，躬身道：“仙子，小婿年輕莽撞，不識禮數，衝撞了仙子，老夫代他向仙子賠罪！回去定當嚴加管教！”
    然而，落井下石者更眾。
    林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朗聲道：
    “仙子明鑒！聶紅塵此子，在蘇城是出了名的頑劣不堪，欺男霸女，惡行累累！
    今日衝撞仙子，正是其本性暴露！此等品行不端之徒，若不嚴懲，恐汙了仙子清譽！”
    趙潛龍眼神冰冷，話語更是尖刻：
    “一個靠著父母餘蔭、入贅女家的廢物，自身毫無建樹，終日隻知惹是生非。
    如此渣滓，也配站在仙子麵前？簡直是玷汙此地！”
    趙天霸在一旁更是大聲附和：
    “沒錯！仙子，這廢物肯定是故意的！他想用這種嘩眾取寵的方式引起您的注意！其心可誅！”
    各種惡毒的言語襲來，將聶紅塵形容得一文不值，十惡不赦。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驚鴻仙子要降下雷霆之怒，嚴懲這個“褻瀆”她的廢物時——
    驚鴻仙子那清冷的目光，卻依舊平靜地落在聶紅塵身上。
    她再次開口，聲音空靈，說出的內容卻讓所有人瞬間失聲：
    “本座找你來此，並非問罪。”
    她微微一頓，在無數道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道：
    “是想問你，可願與他們三人一樣，參加本座的收徒考核？”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話語！
    驚鴻仙子……竟然想收聶紅塵這個廢物為徒？
    還要讓他參加考核？
    和三位天驕一起？
    這……這怎麽可能？
    蘇淺雪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自家相公的主角光環發揮作用了！
    “不愧是相公！老爺爺的氣運加持，果然不講道理！連驚鴻仙子都主動青睞！”
    聶紅塵心中卻是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
    開什麽玩笑！
    他的任務是幫蘇淺雪拜師，可不是自己拜師！
    再者，他堂堂紅塵大帝，橫推萬古的存在，這世間，誰有資格當他的師父？
    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驚鴻仙子那看似平靜的眼眸深處，隱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威脅！
    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拒絕，這女人絕對會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下來！
    【大帝，快答應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女人是三劫境，你現在打不過，她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千萬回。】係統急忙提醒。
    聶紅塵心中憋屈，麵上卻隻能擠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躬身道：“晚輩……願意。”
    但這絲勉強，在眾人聽來，卻更是坐實了他“腦子有問題”。
    “他……他好像還不情不願？”
    “我的天！這廢物是真傻還是裝傻？這可是驚鴻仙子啊！北域多少天才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瘋了！一定是瘋了！”
    隻有蘇淺雪暗自點頭：“我明白了！相公是怕參加考核，會暴露太初老爺爺的存在！所以才如此為難！”
    驚鴻仙子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聶紅塵。
    她目光掃過四人，淡然道：“本座收徒，共有三關考核，分別為心性、悟性、毅力。”
    她抬手指向身後那座文淵閣：
    “這文淵閣，乃我北域先賢大能所建，內蘊乾坤，可映照本心，考驗心性。爾等四人，便先入此文淵閣。”
    ……
    文淵閣大門緩緩開啟，露出內部幽深古樸的景象。
    蘇淺雪、林昊、趙潛龍三人神色肅然，深吸一口氣，邁步而入。
    對他們而言，這是改變命運的第一步，必須全力以赴。
    聶紅塵則慢悠悠地跟在最後，心中毫無波瀾。
    考驗心性？
    他曆經萬劫，道心早已萬古不移，亙古不磨。
    這種級別的考驗，對他而言，實在太過無趣。
    閣內並非實景，而是一片混沌虛無的空間。
    踏入其中，周圍景象瞬間變幻。
    蘇淺雪麵前出現了家族覆滅、父母慘死的幻象。
    她緊咬銀牙，眼中含淚，卻道心堅定，明白這是虛幻，緊守靈台清明。
    林昊麵前出現了權傾朝野、美人環繞的極致誘惑，他眼神掙紮片刻，便以莫大毅力斬斷虛妄。
    趙潛龍則陷入了無邊殺獄，血海屍山，他以殺止殺，戰意衝天，破開幻境。
    三人心性皆屬上乘，雖經曆不同，但都穩步向前，抵抗著幻境侵蝕。
    而聶紅塵……
    他一進去，就感覺一股微弱的精神力量試圖侵入他的識海，構建幻境。
    這股力量在他浩瀚如星海的帝魂麵前，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他打了個哈欠。
    “太無聊了……”
    讓他堂堂大帝，在這裏陪小孩子玩過家家？
    關鍵是，他根本不想拜師啊！
    心思一動，他立刻有了主意。
    他非但沒有抵抗那股精神力量，反而主動放開了識海的一絲縫隙，並且……自己開始在腦海裏瘋狂加戲、扭曲！
    於是，在文淵閣的判定中：
    聶紅塵的“心性”是這樣的——
    他看到蘇淺雪變成了凶惡的母夜叉，拿著刀追著他砍，他“嚇得”抱頭鼠竄，哇哇大叫。
    他看到金山銀山，立刻撲上去，口水直流，大喊“都是我的”。
    他看到絕世美女投懷送抱，他一邊流著哈喇子撲上去，一邊在心裏吐槽“這幻境建模水平太差，還沒柳含煙那騷貨有韻味”。
    他將一個貪婪、好色、怯懦、毫無定力的“廢物”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文淵閣的光芒劇烈閃爍了幾下，似乎從未見過如此“不堪入目”的心性表現。
    終於——
    “嗡！”
    一道光芒閃過。
    聶紅塵隻覺得一股柔和的排斥力傳來。
    他順勢而為，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
    以一個極其誇張的姿勢，“哎喲”一聲，被“扔”出了文淵閣大門，還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才停下。
    而聶紅塵，則是心性考驗——失敗！
    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灰頭土臉的聶紅塵身上。
    短暫的寂靜後，是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哄笑和嘲諷！
    “哈哈哈！果然是個廢物！這麽快就被扔出來了！”
    “我就說嘛，狗改不了吃屎！心性如此不堪，也敢妄想拜仙子為師？”
    “真是丟人現眼！蘇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恐怕是進去就看到金銀美女，直接走不動道了吧？哈哈哈！”
    聶紅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麵對漫天嘲諷，轉身看向驚鴻仙子：“仙子，晚輩......晚輩讓您失望了！”
    驚鴻仙子開口：“你能直麵內心，很好，這一關，算你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