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滅星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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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舟破開雲層,天塹關的輪廓在下方漸漸清晰。王誌站在甲板邊緣,望著那道橫亙在內域與外域之間的裂穀,眸色漸沉。
    記憶中,天塹關是難以逾越的屏障,峭壁如刀削,瘴氣彌漫,更有異獸嘶吼不絕。可如今以元嬰境的神識俯瞰,一切都變了模樣——所謂“天塹”,不過是兩側異獸盤踞的地盤形成的天然隔離帶,中間那條寬約百丈的裂穀,本是無主之地,卻被星空門以陣法封鎖,硬生生圈成了他們斂財的關卡。
    “好一個星空門。”王誌指尖凝起一縷空間之力,寒意從牙縫裏滲出來,“竟靠著異獸的威懾,把持著這往來通道,還敢與異族勾結分潤利益,真是丟盡了人族的臉!”
    他想起初入靈域時,星空門少主那副囂張嘴臉,想起對方設下的陷阱,若非自己底牌盡出,怕是早已成了裂穀中異獸的口糧。當年他不過金丹修為,隻能忍下那口氣,將那蠢貨打成白癡後匆匆離去,如今再看這關卡上盤剝修士的星空門弟子,心中積壓的戾氣如野草般瘋長。
    “這筆賬,也該清算了。”
    王誌示意掌舵的丹宗弟子停下飛舟。“你們直接越過裂穀,去尚武學院附近的丹宗分部等候。”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我有些私事要處理,隨後便到。”
    弟子雖有疑慮,卻不敢多問,躬身應道:“謹遵王道友吩咐。”
    飛舟調轉方向,朝著裂穀另一側飛去。王誌縱身躍下,身形在半空微微一頓,隨即化作一道輕煙,落在天塹關外側的密林裏。落地瞬間,他指尖掐訣,《易容斂息訣》運轉開來——麵容變得普通,修為氣息被壓縮至金丹中期,與當年初來乍到時別無二致,唯有那雙眼睛,藏著與境界不符的深邃。
    他要扮豬吃虎,讓這星空門付出代價。
    天塹關的關卡前,人流往來不息。守關的星空門弟子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腰間掛著星紋令牌,臉上帶著倨傲的神色,對每個入關者都要仔細盤查,順手接過兩塊靈晶的“過路費”。
    王誌混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熟練地將靈晶收進腰間袋囊,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早已習以為常。他不動聲色地遞上靈晶,聽到旁邊兩個修士低聲抱怨:“這星空門越來越黑了,上個月還是一塊靈晶,這才多久就翻倍了?”
    “小聲點!”另一人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想找死啊?前段時間有個不服氣的,直接被他們扔進裂穀喂了異獸,連骨頭都沒剩下。”
    王誌心中冷笑,麵上卻裝作怯懦,低著頭跟著人流走進關內。
    關內竟是一座熱鬧的小城。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丹藥、法器、妖獸材料……琳琅滿目。更有甚者,幾家青樓門口掛著豔俗的紅燈籠,打扮妖嬈的女子倚著門框招攬客人,與關外的肅殺形成詭異的對比。
    “倒是會經營。”王誌沿街走著,目光掃過各家店鋪的招牌,心中暗暗記下。能在這等險地造出如此繁華景象,星空門的手段確實不簡單,隻是這繁華之下,藏著多少修士的血淚,就不得而知了。
    他找了家看起來最破舊的茶館,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最便宜的粗茶。茶館裏人多眼雜,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鄰桌的兩個修士正聊得熱火朝天,其中一個絡腮胡壓低聲音道:“聽說了嗎?門主的兒子還是那副樣子,請了多少名醫都沒用,跟個白癡似的。”
    另一個瘦高個撇嘴道:“活該!誰讓他當初那麽囂張,聽說就是在關外搶一個外來修士的東西,被人反手打壞了腦子。”
    “那凶手抓到了嗎?”
    “哪那麽容易?”絡腮胡灌了口茶,“聽說那小子有點本事,打完人就沒影了。門主發了好大的火,全城搜了三個月,連個影子都沒找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不過話說回來,那外來修士也夠狠的,出手就是殺招,直接廢了少主的靈識。”
    王誌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要找的,就是這個“廢了少主靈識”的罪名,讓星空門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他豎起耳朵繼續聽,卻發現眾人聊來聊去,都隻知道星空門門主段煊修為高深,手段狠辣,卻沒人說得清他具體是什麽境界,隻知道幾年前曾有人見過他出手,一招就震退了裂穀中那頭試圖闖關的千年蛟龍。
    “背後肯定有靠山。”王誌心中暗道。能在這等三不管地帶站穩腳跟,還敢明目張膽地盤剝修士,沒點強硬的後台根本不可能。他想起鬼帝提過的“不服道祖的勢力”,難道星空門與那些人有關?
    正思索間,茶館外忽然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漢子被兩個星空門弟子推搡著往外走,漢子懷裏的草藥撒了一地,他急得滿臉通紅:“我真的沒錢了!就這幾株草藥,是給我娘治病的……”
    “沒錢?”其中一個弟子抬腳踹在他腿彎,漢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沒錢也敢進關?不知道規矩嗎?拖下去,扔到裂穀邊醒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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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修士紛紛側目,卻沒人敢出聲阻攔,隻是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王誌指尖的靈力幾欲湧出,卻又強行按捺下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付了茶錢,起身走出茶館,決定去星空門總壇附近轉轉。剛拐過一個街角,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震驚和急切。
    王誌心中一凜,轉頭看去——竟是陳天明!
    陳天明穿著一身星空門的灰色執事服,比上次見麵時憔悴了些,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他看到王誌的瞬間,眼睛瞪得滾圓,手裏的酒葫蘆“啪”地掉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
    “王……王兄弟?”他聲音都在發顫,左右看了看,幾步衝過來,一把抓住王誌的胳膊,“你怎麽敢回來?!”
    王誌這才想起,自己的易容竟是當年的模樣,難怪會被認出來。他剛想解釋,就被陳天明拖著往旁邊的小巷裏鑽。
    “快躲起來!”陳天明把他拉到巷子深處,背靠著斑駁的土牆,才喘著粗氣說道,“星空門到處都是你的通緝令,雖然過了這麽久,畫像有點模糊,但你這張臉,守門的那些老油條肯定有印象!”
    王誌故意露出茫然又惶恐的神色:“陳兄,我……我就是想來看看,沒想到這麽危險。”他壓低聲音,裝作金丹修士的怯懦,“上次打完那個少主,我就躲進了尚武學院,最近才敢出來,想著天塹關人多,應該沒人認得……”
    “你傻啊!”陳天明急得直跺腳,“尚武學院是什麽地方?那是星空門不敢輕易招惹的勢力,你待在裏麵多安全?非要跑出來送死?”他上下打量著王誌,見他氣息確實隻有金丹中期,更是急得抓耳撓腮,“你修為怎麽一點沒漲?這都多久了,你就不怕被星空門的人捏死?”
    王誌心中暗笑,麵上卻愈發惶恐:“我……我資質差,在學院也隻是打雜,沒什麽機會修煉。這次出來,是想找點活計,賺點靈晶……”
    “賺靈晶?命都快沒了!”陳天明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罷了,既然撞見了,我也不能不管你。你聽我說,星空門門主段煊,那是個狠角色,據說修為在元嬰境,具體多少不清楚,但肯定比你我都高。”
    他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而且這老東西背後有人,不然憑他怎麽可能守住天塹關?裂穀兩邊的異獸,還有偶爾從妖界跑過來的異族,都跟他有默契,互不侵犯,你說邪門不邪門?”
    王誌心中一動,果然和異族有關!他故意顫聲問道:“那……那他兒子的事,還沒了結?”
    “怎麽可能了結?”陳天明苦笑,“段煊就這麽一個兒子,寶貝得緊。當初為了救他,段煊幾乎掏空了家底,請了好幾個內域的大家族出手,甚至還向一股神秘勢力求過援,送了不少裂穀特產的‘暗影石’,結果還是沒治好。現在那小子就跟個活死人似的,天天躺在家裏,段煊看誰都像是凶手。”
    他忽然盯著王誌,眼神帶著探究:“說起來,王兄弟,你到底對他兒子做了什麽?那麽多高手都查不出頭緒,隻說他靈識像是被什麽東西攪成了一團亂麻,根本沒法修複。”
    王誌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樣子,聲音含糊:“我……我也不知道,當時太急了,就胡亂打了一掌,可能是運氣好吧……”
    陳天明顯然不信,但見王誌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隻是歎了口氣:“你這運氣,真是……算了,別說這些了。我送你走吧,從後門繞出去,往南走,那裏有個隱秘的山道,能避開星空門的耳目……”
    “不用了,陳兄。”王誌抬起頭,故意露出一絲倔強,“我還沒賺到靈晶呢。再說了,我都進來了,說不定真沒人認出來……”
    “你還想逛?”陳天明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可不是你家後花園!剛才要不是我碰巧看到你,拉你進來,你現在已經被圍了!”他指了指巷子口,“那些守門的,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早就覺得你眼熟了,估計現在已經報信了,就等你自投羅網!”
    王誌“臉色煞白”,抓著陳天明的胳膊:“那……那怎麽辦?陳兄,你一定要救我啊!”
    就在這時,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囂張的吆喝:“人就在裏麵!都圍好了,別讓他跑了!”
    緊接著,十幾個身著黑色勁裝的星空門修士衝了進來,手持長刀,將狹窄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為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修士,麵容陰鷙,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正是星空門門主段煊。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樣落在陳天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陳天明,我就覺得你不對勁!當年少主出事,你第一個跳出來說要追查,結果查了三個月什麽都沒查到,原來凶手就是你藏起來的!”
    段煊往前走了兩步,身上的元嬰威壓如同實質般壓過來,陳天明臉色一白,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段……段門主,你別血口噴人!”陳天明強撐著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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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段煊冷笑,一腳踩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木桶瞬間碎裂,“不知道你會把他拉到這巷子裏?不知道你跟他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我告訴你,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猛地轉頭,目光落在王誌身上,那眼神裏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還有你這個小雜種!當年打壞我兒靈識,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我就要活剝了你的皮,再抽了你的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王誌看著段煊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刀疤從左眉一直延伸到下頜,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撕開,一雙三角眼眯成了縫,透著陰狠,嘴唇常年抿著,嘴角向下撇,一看就是刻薄寡恩之輩。尤其是他脖頸上掛著的那串黑色珠子,細看之下,竟像是用某種妖獸的指骨串成的,透著一股邪氣。
    “陳兄,對不住了。”王誌輕輕掙開陳天明的手,語氣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都怪我,連累了你……”
    “連累?”段煊狂笑起來,笑聲刺耳,“他本來就是個叛徒!給我拿下!男的廢了靈根,女的……哦,這裏沒女的,那就把這兩個都扔進裂穀,給我兒陪葬!”
    星空門的弟子應聲上前,長刀出鞘,寒光閃閃。
    陳天明臉色慘白,下意識地擋在王誌身前,顫聲道:“段門主,這事跟他沒關係,要殺要剮,衝我來!”
    王誌心中微動。沒想到這陳天明看著懦弱,倒還有些義氣。
    他拍了拍陳天明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然後抬起頭,臉上的怯懦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段門主,這麽大火氣,怕是對修行不好吧?”
    段煊一愣,似乎沒料到這個“金丹修士”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王誌緩緩站直身體,金丹中期的氣息驟然暴漲,元嬰巔峰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開來,巷子裏的修士瞬間被壓得跪倒一片,長刀“當啷”落地。
    “你……你是元嬰?!”段煊臉色劇變,臉上的刀疤都在抽搐,“不可能!當年你明明隻是金丹……”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王誌一步步走向段煊,每走一步,腳下的青石板就裂開一道縫隙,“你兒子仗勢欺人,該打;你星空門勾結異族,盤剝修士,該滅;至於你……”
    他指尖凝聚起一縷空間之力,淡青色的光芒在指尖流轉,映得他眼神冰冷:“縱容惡子,為禍一方,該殺。”
    段煊又驚又怒,色厲內荏地吼道:“你敢!我背後可是……”
    “不管你背後是誰。”王誌打斷他,聲音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今天,這星空門,必須消失。”
    話音未落,他身影一閃,空間之力驟然爆發。巷子裏隻聽一聲慘叫,段煊的聲音戛然而止。
    周圍的星空門弟子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跑,卻被王誌隨手布下的空間結界攔住。
    “一個都別想走。”王誌的聲音在巷子裏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便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陳天明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瞬間變得陌生的背影,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這才明白,自己救下的,哪裏是什麽需要庇護的金丹修士,分明是一頭潛龍。
    而這頭潛龍,終於要在此刻,掀起滔天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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