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造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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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和夜魅從老磨坊回來時,天剛蒙蒙亮,晨霧還裹著清河鎮的街巷。
方寧讓夜魅先回去休息,自己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徑直敲開了胡連的房門。
胡連被折騰醒,揉著眼睛開門,見是方寧,頓時清醒了大半,連忙側身讓他進屋,壓低聲音問道:“方總,老磨坊那邊咋樣了?找到陳秋的把柄沒?”
“老磨坊是窩點,有武器有金銀,物資啥的都搜出來了,我已經通知了清河鎮縣衙去處理了。”
方寧坐下,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不過陳秋在京都根基深,咱們光有物證還不夠,得先造點聲勢,讓他知道咱們不好惹,也讓沿途的人都認得‘方寧’的名號,免得再有人像吳老鬼那樣,不明不白來招惹咱們。”
胡連眼睛一瞪,湊到桌前,問道:“造聲勢?方總你有主意了?”
“你先別急,”方寧笑著推過一張麻紙,“我要你寫幾篇‘小作文’,先按照我說的列提綱。不用寫文縐縐的話,就寫咱們在清河鎮遇毒、反殺死士、端了陳秋暗點的事,把陳秋派人行凶的齷齪事說清楚,再加上兩句咱們的‘口號’。”
方寧頓了頓,在紙上寫了兩行字。
“一句是‘再一再二拒絕再三’,說的是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容忍有底線,另一句是‘流血流汗,不要流淚’,說咱們行事硬氣,不服軟、不叫苦。”
胡連看著紙上的字,瞬間來了精神,一拍大腿:“好!這口號夠勁!那些想找茬的人一看,就知道咱們不好欺負!”
他抓過毛筆,蘸了蘸墨,又問方寧:“那文章裏要不要提常山王和崇文書院?有這兩座靠山,聲勢更足!”
方寧點頭,道:“要提,但要巧。提一句‘得常山王信任、任崇文書院客座教授’就行,不用多講,點到為止。既顯咱們有靠山,又不顯得咱們不靠人撐腰。”
胡連立刻伏案疾書,毛筆在麻紙上“唰唰”作響。
胡連和方寧相處的日子越久,也越明白方寧的敘事風格,因此他並沒有用晦澀難懂的官方語言來寫,而是盡量用大白話寫的。
寫出來的內容既清楚又帶勁,連方寧遇毒時的驚險,夜魅捏死蜈蚣的利落都寫得活靈活現。
方寧坐在一旁看著,偶爾提點兩句,胡連立刻心領神會,改得又快又準。
不止如此,在方寧的口述之下,胡蓮又把方寧在北疆上陽郡參加戰鬥的一些主要戰役的過程像寫小說一樣寫了出來。
這一段曆程是方寧的高光時刻,方寧更有發言權,因此盡管語言沒有太多的渲染,但是依然能夠將幾個主要的戰役過程寫得蕩氣回腸引人入勝。
胡連也是文字功夫了得,方寧隨口說,胡連馬上落筆,就能夠將方寧所說的用最適合的語言表達出來,一個出口成章,一個下筆有神,兩個人合作異常默契。
兩人一琢磨就到了半天,胡連終於寫完最後一張紙,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把一遝麻紙遞過去。
“方總你看看!一共寫了五篇二十頁,每篇側重點不一樣,有詳說遇毒的,有細說遇刺的,也有崇文書院公開課,上陽郡的幾個主要戰役,盛縣的事兒,避雨亭的事兒,現在這麽一看,方總的經曆怕隻能用精彩絕倫來形容。”
方寧拿起麻紙逐篇翻看,越看越滿意,忍不住拍了拍胡連的肩膀。
“好!寫得夠清楚、夠有勁兒!說起來玩筆杆子,我還是不如你呀。我也就是能說個大概,說的天花亂墜,但是像你這樣妙筆生花,可不行。”
胡連被誇得老臉一紅,撓了撓頭。
“還不都是方總你主意好!我就是照著你說的寫,沒什麽難的。”
方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光有文章還不夠,得把這些變成‘看得見’的東西,要當標題黨,吸引人。芳姐手巧,咱們找她做幾麵旗幟,把名號和口號繡上去,走在路上,比說一百句話都管用。”
兩人當即去找芳姐。芳姐剛剛和童柔說話,見方寧找來,忙問什麽事情。
方寧把胡連寫的麻紙遞過去,又把做旗幟的想法說了一遍。
“要一麵大旗幟,上麵繡‘上陽方寧’四個大字,字體要大、要醒目,再做兩麵小旗幟,一麵繡‘再一再二,拒絕再三’,另一麵繡‘流血流汗,不要流淚’,布料要用結實的紅布,顯眼又耐風。”
芳姐快速看完麻紙,眼神漸漸亮了。
“這主意好!旗幟一豎,沿途的人都知道咱們的名號和立場,那些想暗中動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不過要做三麵旗幟,需要耗費些時間。”
“不用急,”方寧笑著說,“咱們不必著急趕路,等旗幟做好再走。胡連,你一會兒去客棧附近的布莊,買三塊最好的紅布,再找些白黃絲線,繡字得用白黃色,才夠醒目,芳姐,辛苦你多找兩個客棧針線好的雜役幫忙,咱們分工合作,中午前肯定能做好。”
胡連立刻應道:“沒問題!我這就去布莊!保證買最好的紅布!”
說著,胡連就精神亢奮地往外跑,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幾分。
童柔和夜魅好奇,過來問什麽事情,但她不認識字,看了麻紙上的字也不懂,不過繡字還能幫上忙。
至於夜魅,聽說要繡字,腦袋搖的跟不能鼓似的,撒腿就跑。
周巡也想幫忙,但這個理工男天才,本不擅長文字,也不擅長講故事,於是就讓方寧安排著給胡連打下手。
胡連可是知道周巡的身份多麽的尊貴,連說不敢。
方寧正色道:“胡連大哥,你我雖然是老板和員工關係,但你可是我NO.1的員工,周巡也隻是我的首席大弟子,於情於理,給你打下手不無不可,你也正好教教他一些人情世故。”
周巡也是對著胡連深深鞠躬,道:“胡連伯父,先生說的對,周巡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
胡連抹了一腦門冷汗,擺手道:“可不敢稱呼伯父,我哪裏敢和王爺相提並論?”
胡連和方寧還敢稱兄道弟,但如果真的在周巡麵前妄自尊大,傳到常山王的耳朵裏還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