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驕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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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老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鹽場是暴利的金窩子,那麽鹽場周邊一定會有產業,不然鹽場裏的那些官老爺士兵還有鹽工都喝西北風啊?
因此,方寧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在鹽場附近的村子不簡單,裏麵的人,大多數都和鹽場裏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方寧要找的就是這層關係,好順理成章地進入到鹽場裏查看裏麵的防守情況。
盡管從鬼市傳來的情報消息還是比較準確的,但方寧還是習慣親眼看一遍,以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王彪還真就沒有說謊,真就帶著方寧等人直直進了鹽場大門。
守衛見是王彪領著,又瞥了眼方寧一行人光鮮的打扮,隻隨意問了兩句便放行了。
一進鹽場,眼前大片大片的鹽田如棋盤般鋪開,鹽工們赤著腳站在齊膝深的鹽鹵裏,彎腰將析出的粗鹽撈起裝進竹筐,古銅色的脊梁被日頭曬得發燙。
幾個手持皮鞭的監工來回踱步,見哪個鹽工動作稍慢,便揚鞭抽去,清脆的鞭響和鹽工的悶哼聲混在鹹澀的風裏。
鹽場東側的土灶正冒著滾滾白煙,幾口大鐵鍋咕嘟作響,煮鹽的蒸汽帶著刺鼻的鹹味撲麵而來。
而不遠處的涼棚下,幾個大腹便便的官吏正斜倚在竹椅上,桌上擺著茶碗和點心,慢悠悠地啜著茶,對不遠處鹽工的辛勞視而不見。
“公子,這邊請。”
王彪引著眾人往涼棚旁的一間土房走去,剛到門口,就高聲喊道:“劉管事,有京都來的貴人找您談生意!”
土房裏立刻走出一個身著青色公服的中年漢子,同樣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留著整齊考究的八字胡。
王彪忙給方寧介紹:“公子爺,這位就是劉管事,整個鹽場都是劉管事在打理。”
方寧從走進鹽場的時候就拿著手帕,掩著口鼻,眉頭皺得緊緊的,顯然是很嫌棄周圍的空氣味道。
看到那個劉管事,方寧也是沒有什麽好態度,隻說道:“這醃臢的鬼地方怎麽這麽腥氣,熏得人頭疼。”
劉管事看出來方寧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腳下踩的,那都是非富即貴才有的穿戴,頓時滿臉堆笑,問王彪:“這位公子是哪位?可有鹽使大人的鹽引?”
所謂的鹽引,就相當於是販賣食鹽的經營許可證,都是由官府鹽使或者更上一級的都鹽使發放的,擁有鹽引的人,也就是官方認可的鹽商。
王彪兩忙靠近了劉管事,低聲說道:“劉管事,這個傻帽是京都來的,出手就是十兩黃金啊,我看他就是個棒槌,要不狠狠地敲一竹杠子……”
就算王彪說的聲音再輕,方寧也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才懶得在乎這些家夥做什麽打算,他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做食鹽生意。
劉管事可不如王彪那樣的短視,他很是謹慎地上下打量著方寧,眼神裏滿是探究。
“這位公子看著麵生得很,不知府上是做什麽的?祖上名諱如何稱呼?”
這是官場上經常用的一種寒暄,目的就是想知道對方的根底,是不是世家大族,值不值得得結交的意思。
方寧微微抬了抬眼皮,語氣傲慢而嫌棄地反問:“問這麽多做什麽?本公子姓梁。”
劉管事心裏咯噔一下,往前湊了半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莫不是河西梁家的人?”
河西梁家本是河西地區有名的望族,這一代更是出了一位皇後娘娘,而當今的監國太子周典的外公家,就是河西梁家。
因此,當方寧說自己姓梁的時候,劉管事就分外的小心。
方寧冷哼一聲,下巴抬得更高了。
“算你還有點見識,正是河西梁家。怎麽?難道還信不過本公子的身份?”
劉管事連忙弓著身子,伸手往屋裏讓。
“原來是梁公子,失敬失敬!快請進,屋裏有好茶!”
他這態度,比剛才恭敬了不止十倍。
方寧被他引著坐下,卻連劉管事遞過來的茶碗碰都沒碰。
“別繞圈子了,本公子來這兒,是想做私鹽生意。你說說,怎麽個流程?”
劉管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搓著手道:“梁公子,這私鹽的生意……小的做不了主啊,得上報給鹽場的主管,也就是鹽使司丞大人。”
“鹽使司丞?”
方寧挑了挑眉,語氣裏滿是譏諷:“那是個什麽官?幾品啊?”
劉管事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李勝回答方寧的問題:“回公子的話,這鹽使司丞根本不入流,頂多算個下九品的雜官!”
“哈哈哈……”
方寧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本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原來隻是個下九品的雜役?劉管事,你倒是出息,一個下九品的官,也值得你這麽敬畏?”
劉管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不敢反駁,隻能陪著笑臉。
“梁公子有所不知,鹽使司丞大人畢竟是鹽場的主管,規矩還是要講的……”
方寧冷聲道:“規矩?在本公子這兒,有錢有勢才是規矩。你去把那個鹽使司丞叫來,就說河西梁家的人找他談生意。若是他識相,以後少不了他的好處,若是不識抬舉,本公子一句話,就能讓他這下九品的官帽不保!”
方寧的蠻橫高傲完全鎮住了劉管事,嚇得劉管事急忙跑去找鹽使司丞,可是找遍了整個鹽場,卻發現鹽場的主管大人竟然根本不在職。
可把劉管事嚇壞了,他一打聽才知道鹽使司丞大人根本沒來當值。
無奈之下,劉管事隻能硬著頭皮來見方寧,支支吾吾地說道:“梁公子,司丞大人抱恙……”
話還沒有說完,方寧眉頭一皺,然後旁邊的孫三娃子劈頭蓋臉就給了劉管事一個大耳雷子。
“混賬!我們公子的時間多寶貴?時間就是金錢,你們這是在浪費我們公子爺的生命,懂不?賠錢!”
被打的劉管事懵逼了。
他見過傲慢的貴族,也見過驕橫無禮的官二代,但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揍人的,還是少見。
“梁公子,您這樣……”
“我怎樣?奶奶的**小小的管事也敢攔我?來呀,把這裏給我拆了!”
話音剛落,嶽清寒一掌拍了出去,整個土坯搭建的房屋頓時被轟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