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提前預支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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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剛走出了軍區服務社的大門,就把趙子文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
還數出了錢票,遞了過去。
“趙知青,謝謝你幫我提東西,我想過了,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不能平白無故要你的東西,錢票還給你。”
趙子文愣住,不明白她的態度為啥變的這麽快。
“不,不客氣,一盒雪花膏而已,沒什麽的,而且,我們都是京市來支援羊城建設的,都是革命同誌。”
溫喬神色冷淡。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有對象了,再接受男同誌的東西就不合適了。”
趙子文聞言,那顆火熱的心瞬間涼了個透。
不敢置信道。
“你,你已經有對象了?”
“對,他就在羊城軍區,我來這裏下鄉就是為了他。”
“所以,還希望趙知青以後能跟我保持距離。”
反正她遲早都會把男主撩到手。
兩人談對象是早晚的事情。
提前預支一下名分應該不過分吧。
像是趙子文這種狗皮膏藥,隻有讓他徹底死心才會放棄。
以後可別跟一隻蒼蠅似的,老跟在她屁股後麵轉了。
莫名其妙的給她拉仇恨。
吳晴芸被她坑了一把,現在估計恨死她了。
萬一哪天,吳晴芸腦子又抽了,去舉報他倆作風有問題。
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這個年代不僅落後,還相當保守。
特別是在男女關係上。
尤其現在還處於革命的尾巴上,要求人人都必須有革命警惕性。
鼓勵監督跟舉報。
舉報根本不需要證據,甚至不需要實名。
幾句揣測和謠言,就能啟動調查。
不管是不是因為個人恩怨或者嫉妒去告發。
組織上隻要接到審查,都會非常嚴肅的立案調查。
被審查者如果不能自證清白。
輕則被扣上輕浮,不檢點,搞破鞋的帽子。
名聲掃地。
重則會上升到政治不可靠。
可能還會被批鬥。
不管是哪一種,都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早點跟他說清楚,保持距離的好。
溫喬說完扭頭提著東西就走了。
隻留下趙子文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盯著她的背影暗自神傷。
.........
羊城軍區醫院
主樓的水磨石地麵剛撒過消毒水,泛著潮漉漉的光。
醫院走廊的間距並不寬,約莫兩三米的樣子。
隔一段距離就擺著一張長椅。
幾個穿著病號服的患者坐在上麵休息。
陸晏沉大步向前走,他一身鬆枝綠的作訓服,身姿挺拔,氣場冷峻。
即便是坐在椅子上的病患。
見了他也肅然敬畏的抬頭注視他。
路過的小護士們,看見陸晏沉這張俊逸的臉龐,都忍不住羞紅了臉。
陸晏沉麵無表情,走上三樓盡頭的特護病房。
門口的警衛員見到他,立刻恭敬的行了個軍禮。
“陸團長。”
陸晏沉輕輕地頷首。
陳平把帶來的營養品遞給了陸晏沉,止步守在了門口。
陸晏沉推門進入。
“傷口怎麽樣了?”
病床上的路淮舟聽見聲音,抬起眸子往這邊看了一眼。
見是陸晏沉,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
“沒什麽大礙,軍區工作這麽忙,你不用專門來看我。”
陸晏沉表情淡淡的回道。
“順路。”
路淮舟失笑。
他這個搭檔,向來口是心非。
關心他就直說。
“怎麽樣?那兩個人招了嗎?”
“還沒,不過早晚的事。”
陸晏沉睇了他一眼,不讚同道。
“你在醫院就好好養病,別操心這些。”
路淮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換了個話題。
“怎麽樣?你那邊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陸晏沉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
“沒找到人?”
陸晏沉神色有些黯淡。
“找到了,但她沒有嫌疑。”
八年前陸家出事後,陸家的小樓當場就被封鎖。
父親也被帶走。
當天就接到了調令,要求他即刻奔赴藏南邊防。
陸宴沉安葬了祖父後,也迅速離開了京市。
去海島那邊的軍區報到。
剛開始幾年。
他在海島的行動處處受限。
陸晏沉知道,一直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而且,京市政權波譎雲詭,軍區的好多軍人幹部都被審查。
尤其是祖父那邊的故交。
調職的調職,下放的下放。
整個軍區幾乎大換血。
他在遙遠的海島,鞭長莫及,無從下手。
也不宜輕舉妄動。
去年,他被任命為陸軍獨立團的團長,調到了羊城軍區。
這兩年,京市那邊的形勢也趨於平穩。
暗處的那雙眼睛,終於消失了。
陸晏沉這才著手開始調查當年的事情。
但他不敢聯係祖父在京市的舊交,生怕暗藏的政敵有所警覺。
隻托付了京市那邊的發小,季常卿,在暗中默默幫他探查。
謹慎起見,表麵上,他從不跟京市那邊有任何的來往。
私底下,拜托了路淮舟。
每次回京市的時候,幫他傳遞消息。
當年的事情,具體是怎麽發生的,陸宴沉確實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件事有兩個關鍵點。
一個是舉報人。
一個是那些罪證。
他把陸家的政敵一個個的排查過去。
因為是匿名舉報。
隻能照著舉報信一一比對筆跡。
這就比較麻煩了。
幸好,陸家出事後,他第一時間托人找關係,拿到了那封舉報信。
那封信他仔細看過了。
字體歪歪扭扭,筆跡很是稚嫩。
一看就是舉報人故意隱藏筆跡。
從信上根本查不到有用的消息。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陸晏沉隻能換個思路,從那些物件入手了。
陸家不缺古董,但是絕對沒有國外的東西。
他的祖母顧雲珠,當年是浙省那邊的首富,顧家的獨女。
家中世代經商,曾經富甲一方。
在戰爭年代,顧家捐獻出大半家產支持革命,換了個紅色資本家的稱號。
祖母身體不好,去世的早。
她留下的珠寶古董字畫,全都封存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些所謂的罪證,很明顯是栽贓。
是有人提前放進去的。
陸家人口不豐。
祖孫三代,隻有四個人。
還有一個姓劉的保姆。
陸家出事後,這個保姆也銷聲匿跡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
季常卿在信中說的很清楚,劉蘭是找到了。
他親自審問的。
但她對當年的事情並不知情。
陸家小樓被收回去之後,她無處可去,就去鄉下投奔兒子去了。
季常卿的父親是京市公安的一把手,他本人也在公安部任職。
對於他的能力,陸晏沉還是比較認可的。
他說沒問題,那劉蘭應該是沒有嫌疑的。
調查進入了死胡同。
路淮舟見狀,沒再開口。
他跟陸晏沉在京市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出生在羊城,十六歲的時候,父親調職到了首都軍區。
他們一家也直接搬到了京市。
兩人是同一年參軍。
又同時被選拔進入首都軍區的直屬偵察營。
他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陸晏沉。
陸晏沉當時在軍區大院特別的出名。
他相貌出色,能力卓越,性格堅毅,是大院裏標杆人物。
軍三代中的佼佼者。
陸晏沉不僅專業技能過硬,身體素質心理素質都遠超常人。
尤其是思維感知能力。
在一次演習中,憑借著身體的直覺,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做出近乎本能的正確判斷。
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短短兩年的時間,因為成績優異,又屢屢立功。
破格提拔了排長。
隻是沒多久,陸家就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