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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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抬眸,正好撞上他帶著笑意的,期待的目光。
“味道怎麽樣?”
“是不錯。”
得到她的肯定,路淮舟的眼眸中的笑意更深。
還帶著一絲滿足。
溫喬跟淩微微一樣,也極為喜食甜食。
平時吃飯的時候,桌上總會有一道甜食。
兩人安靜的吃著,病房裏隻有餐具輕微的碰撞聲。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卻並不尷尬。
這頓飯吃得很慢。
兩人偶爾會聊幾句,話題都很平常。
關於最近的報紙新聞。
關於醫院的飯菜味道。
甚至連院子裏的玉蘭花開了幾朵這樣的話題,他都能說出道道來。
大部分時間,都是路淮舟主動拋出一個話題,然後專注的聆聽溫喬說話。
他說話時總是帶著三分笑意,聲音不疾不徐。
像是一盞清茶。
語速也很平穩,目光真誠的落在她眉眼之間,卻絕對不會長時間的直視。
整個過程,他從未探聽過溫喬的一丁點隱私。
所以,盡管這頓飯吃了挺久。
溫喬既沒有尷尬,也沒感到任何的不適。
仿佛兩個人,隻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隨便聊那麽一點日常。
溫喬繃緊的心弦徹底放鬆下來。
果然是她想多了。
這就是一頓再平常不過的午飯。
吃過飯,溫喬立刻起身告辭。
“路同誌,不耽誤您休息了,告辭。”
路淮舟也站起身,並沒挽留。
隻是柔聲道。
“謝謝你來看我,路上注意安全。”
路淮舟把她送到病房門口,便止步不前。
他站在門內的光影裏,微微的頷首告別。
直到溫喬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他又站了一會,才轉身回到病房。
溫喬回去之後,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也沒告訴任何人。
代表文工團去慰問戰鬥英雄這種事情。
讓別人知道了,除了拉仇恨,沒啥好處。
吃過晚飯,溫喬先去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
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平麵。
第一顆星星在天邊開始閃爍。
軍官宿舍前麵的榕樹林,是這片鋼鐵軍營中難得的清涼消暑之地。
也是軍區裏夜晚最佳的戀愛場所。
巨大的榕樹枝繁葉茂,撐開濃密的樹冠,氣根垂落入簾。
到了夜晚,這些氣根就是天然的簾幕。
那些小情侶們,經常偷偷摸摸的躲在裏麵,你儂我儂的。
這裏也是去往軍官宿舍的必經之路。
溫喬剛才已經打聽過了,陸晏沉最近都訓練到很晚,都是快熄燈前才會回宿舍。
宿舍門口人來人往,太過顯眼。
上次大白天的,陸晏沉就避嫌成那樣。
這次是晚上,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讓她進屋的。
思來想去,溫喬還是覺得這裏最合適。
這周她晚上忙著加練,也沒辦法來找他。
追求一個人是要講究策略跟技巧的。
從軍事上來講,戰略布局很重要。
要在恰當的時機刷存在感。
撩撥這種事情,就像放風箏。
要張弛有度。
繃的緊了,容易斷裂。
偶爾也要鬆一鬆。
但是太鬆了就會失去連接,必須隨時緊一緊。
要根據風向,保持適度的牽掛。
既要讓對方感受到你的存在,又不能讓對方感到窒息。
溫喬剛在榕樹下站了一會,就聽見一個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月色朦朧,她看不清對方的麵容。
但,單看那挺拔的身姿,就知道是陸晏沉無疑了。
溫喬躲在樹後,踮著腳尖踩著落葉鋪就的絨毯,悄悄的摸到男人的身後。
正想摟住他的腰。
她的雙手都沒來得及碰到他的軍裝。
陸晏沉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利落的側身,右手精準的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壓。
天旋地轉間,溫喬已經被反剪著手,按在榕樹幹上。
粗糙的樹皮蹭過她柔嫩的臉頰,背後緊貼著男人帶著汗意的胸膛。
他的呼吸噴在溫喬的耳後。
聲音冷硬嚴肅。
“溫同誌,夜襲可是要受處分的。”
老榕樹的氣根在夜色中織成密簾,拂過臉頰是帶著微涼的潮意。
蹭的溫喬有些發癢,她下意識的動了動。
反倒被身後的人用膝蓋頂住了腿彎,一點都動彈不得。
溫喬有點懵逼。
什麽情況?
這是把她當敵特整了?
雖然男人的手勁不大,但這種被人鉗製的滋味太不爽了。
溫喬有點惱怒。
“放開我,誰要襲擊你了,我就是想跟你打個招呼。”
她不過是,想跟他來個愛的擁抱而已。
這男人的警惕性也太高了。
她還沒近身,就被製住了。
陸晏沉抿抿唇,神色冷漠的鬆開對她的鉗製。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俯視的眼神帶著不近人情的冷酷。
“下不為例。”
頓了頓,接著道。
“溫同誌,我奉勸你一句,珍惜你的羽毛。”
“名聲這東西對女同誌很重要。”
“你可以權衡利弊,也可以愛慕虛榮,但你不能玩弄別人的感情。”
“如果你不想被人舉報生活作風有問題,就別再來找我了。”
冷冷的扔下幾句話,扭頭就走。
溫喬一頭霧水。
他的背影,仿佛刻著大寫加粗的兩個字。
冷漠。
這話什麽意思?
她玩弄誰的感情了?
不是,這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陸晏沉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差。
溫喬能明顯感覺到,今天男人的情緒是有波動的。
她甚至感受到了,他清冷表情下,暗流湧動的怒意。
生氣了?
他為什麽生氣?
該生氣的是她才對吧。
一上來就武力壓製,這會還說她作風有問題。
溫喬見男人真的走了,連忙追了上去。
“陸晏沉,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她快跑幾步,攔在男人的麵前。
溫喬胸膛劇烈的起伏,氣呼呼的質問道。
“我玩弄誰的的感情了?”
“我幹什麽了,怎麽就作風有問題了?”
這絕對是汙蔑。
今天必須要分說清楚。
對待感情,她絕對是認真的。
就算知道這是本小說,她也從未把他當做紙片人來看。
除了陸晏沉,她跟所有的男人都保持合適的距離。
從未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