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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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如真想仰天大笑。
    溫喬啊溫喬。
    你以為真的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嗎?
    至於陸晏沉,這麽喜歡戲耍別人。
    她很想看看,如果她知道被心愛的人玩弄了。
    會是個什麽模樣。
    她可太期待了。
    這一對狗男女。
    一個炮灰女配,一個炮灰男配。
    天作之合啊。
    必須鎖死。
    至於男主路淮舟,隻能是她的。
    他整個人都是她創造出來的。
    路淮舟這個人設,她當初是完全比對著路珩建模的。
    因為擔心這本小說會被身邊熟悉的人看到,她特地把書中男主的名字,改成了路淮州。
    這樣,就算將來有人知道這本書是她寫的,她暗戀路珩的事情也不會被人知道。
    性格脾氣基本上是一比一設置的。
    就是容貌上有些變動,她改的更完美了些,還給他增加了一些軍人的氣質。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時之間,她才沒能認出來。
    就是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路淮舟的性子出了點偏差。
    不過沒關係。
    路淮舟可是她筆下的男主角。
    況且她這個作者都親自下場了,劇情一定會按照她原本設定好的路線走下去。
    之前的那些偏差無關緊要,也隻是暫時脫軌罷了。
    她一定會把劇情拉回正軌的。
    至於溫喬,改變了必死的結局也不全是個壞事。
    死,現在對她來說,反而一種解脫。
    她死了,搞不好就能回到現代享福了。
    讓她在這個年代痛苦的活著,才是最好的報複。
    陸晏沉說完就帶著溫喬走了,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施舍給沈月如。
    沈月如看著一臉得意的溫喬,牙齒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手指狠狠地攥起來。
    笑吧。
    笑吧!
    有她哭的時候。
    今天這筆賬,她沈月如記下了。
    早晚會還回去的。
    沈月如的臉上還掛著一滴淚珠,但她嘴角卻是扯出了一絲奇怪的弧度,似笑非笑。
    帶著冰冷的譏諷,還有一閃而過的狠毒。
    像是把所有的瘋狂跟惡毒,都死死的壓抑在那副看似平靜甚至柔弱的外貌之下,等待著下一次,更致命的反撲。
    路淮舟見狀,心裏沉了沉。
    他皺了皺眉,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下意識的眨眨眼,再看過去,沈月如已經收斂了所有表情,踉踉蹌蹌的走到他的麵前。
    她重新地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變回了那個脆弱無助的受害者,甚至肩膀又開始微微顫抖,發出細弱的啜泣聲。
    仿佛剛才那個扭曲的表情,隻是他的錯覺。
    沈月如眼眶微紅。
    哽咽道。
    “淮舟哥,對不起,我......我剛才眼睛不舒服,沒看清楚,才認錯了人。”
    路淮舟微微一笑,這借口假的不能再假了。
    沈月如見他隻是笑笑不說話。
    就知道對方不相信。
    隻好繼續為自己找補。
    “抱歉,淮舟哥,這些年,你的容貌變化太大了,我一時之間沒認出來。”
    路淮舟隻是沉默的看著她。
    她不記得陸晏沉,情有可原。
    畢竟自陸家出事後,陸晏沉就再也沒有回過京市。
    但他不同。
    先說他的容貌,從十六歲之後,就再沒變過。
    而且,他每年都會回京市探親。
    就兩個月前,他回京市探親的時候,沈月如還攔著他說過幾句話呢。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不記得他了?
    除非她失憶了。
    他一直以為沈月如是一個單純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妹妹。
    在軍區大院,有皮小子欺負她的時候,他還仗義執言。
    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人怎麽看都有些陌生。
    言行舉止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怪異。
    要不是他媽專門打電話過來,說沈月如來了羊城軍區的文工團,交流學習一陣子。
    囑咐他一定好好照顧著。
    還一股腦的把沈月如的東西一並寄到他這裏來了,讓他轉交。
    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裏專門找她一趟。
    更不會看見這副場麵。
    母親的意思他心裏當然清楚。
    先是給周衛國施壓,一計不成,現在直接派了個人過來。
    鐵了心的,非得給他找一個革命伴侶。
    路淮舟心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可惜,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
    他想要的愛情,終究得不到。
    刻骨銘心的喜歡,一次就夠了。
    如果注定愛而不得,那不妨以朋友之名繼續相守。
    淡淡的欣賞,淺淺的喜歡,保持適當的距離。
    有一種愛與婚姻無關,有一種情與白首無緣。
    隻要她能幸福快樂。
    這就夠了。
    他已經愛而不得,何必再得非所愛。
    那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
    不如,餘生許國。
    沈月如見他一直沉默不語。
    隻好繼續開口。
    “淮舟哥,你得幫我出氣,溫喬她欺負我,你看她把我打的。”
    沈月如再次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剛才她摔倒時,手臂在地上摩擦了一下。
    留下好幾道長長的劃痕。
    血雖然止住了,但是傷口看起來,很有些恐怖。
    路淮舟蹙眉。
    “主動挑釁,率先動手,這不是一個軍人該有的行為。”
    沈月如被這話給整懵了。
    他怎麽就能確認是她先動手的?
    難不成,路淮舟也被溫喬那個狐狸精給迷惑了?
    她下意識的辯解,一臉委屈。
    “我沒有挑釁她,明明是她先......”
    “難道不是你先動的手?”
    路淮舟毫不客氣的打斷她,語氣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冷硬。
    沈月如頓時語塞,支支吾吾的。
    “是...是我先動手的,但那是因為......”
    “沈月如同誌,軍隊的紀律是什麽?”
    “團結同誌!”
    “你就是這麽團結的?”
    “你的思想覺悟去哪裏了?”
    “你是首都總政派下來的,一言一行,代表著總政文工團的形象跟作風。”
    “總團派你下來,是信任,是期望,是讓你促進交流,加深團結,傳播優秀經驗的。”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一分。
    “不是讓你來破壞團結的。”
    “因為一點口角,就控製不住情緒動手,你這是在給總政文工團抹黑,在破壞總團跟地方文工團的深厚情誼。”
    “無論起因如何,你先動手是鐵一般的事實。”
    “沈同誌,這是你的問題,跟溫喬同誌無關,希望你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擺正自己的位置,要記得作為代表的真正使命。”
    路淮舟的這番訓誡,全程沒有咆哮,沒有辱罵,甚至連聲調都沒有提高。
    語氣堪稱溫和。
    但他的邏輯推導,條理清晰。
    帽子扣得極大。
    將沈月如的錯誤,直接上升到了影響集體榮譽,和上下團結的高度。
    堵得她啞口無言。
    一個字也反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