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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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訓練結束。
    眾人都一一的離開。
    沈月如終於按耐不住,上前攔住了溫喬。
    神色溫溫柔柔的,語氣卻是帶著冰碴子的陰陽怪氣。
    “喲,真是沒想到啊,溫喬,這麽快就調整好狀態了?”
    “真夠專業的!”
    按照書裏的劇情,陸晏沉見了母親沒幾天,陸母就去世了。
    陸晏沉悲痛欲絕,情緒一度崩潰。
    溫喬肯定也會跟著難受,怎麽著,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平和的狀態。
    沈月如上前一步,湊近她。
    壓低了聲音。
    假惺惺的。
    “不是我說,這個時候,就算你不傷心,多少也得裝一裝啊!”
    “許知韻好歹是你未來的婆婆啊,人都死了,你這個準兒媳還跟沒事人一樣。”
    “讓人看了,還以為你多冷血呢!”
    溫喬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道。
    “沈月如,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毒?”
    “許伯母身體好好地,為什麽要詛咒她?”
    “缺不缺德!”
    “你說什麽?”
    “她還活著?”
    沈月如聞言,瞬間僵在原地,臉色極為難看。
    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
    “她不可能還活著。”
    沈月如死死的攥著拳頭,心頭湧上了一絲無法遏製的慌亂。
    陸晏沉一家都是炮灰,最後都逃不過慘死的結局。
    這是書中既定的命運線。
    為什麽出現了變數?
    不應該啊。
    從藏南轉運到首都軍區醫院,就說明許知韻病得不輕。
    怎麽會說好就好了呢?
    “沈月如。”
    溫喬輕聲的開口,仿佛在跟她分享一個無關緊要的發現。
    “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想問問你。”
    她注視著沈月的眼睛。
    “你為什麽要把許知韻寫死呢?”
    “如果我沒有穿進來,她可是你書中女主的婆婆。”
    “你把主要人物都寫死了,還團寵個屁!”
    “難怪你的小說沒人看,毫無邏輯,狗屁不通,隻為了虐而虐。”
    這個問題,溫喬憋在心裏好久了,一直想不到答案。
    直接問出來,沈月如肯定不會說的。
    不如,刺激刺激她。
    上次去京市前。
    當時沈月如說的那番,讓她回京市給陸母收屍的話。
    溫喬將信將疑。
    她打心底不相信,沈月如會真的把自己的婆婆寫死。
    結果,她想錯了。
    陸母的病情真的很嚴重。
    如果不是她,這次跟著去了京市,偷偷地給陸母用了靈泉水。
    陸母可能,真的不能逃離必死的結局。
    可,為什麽呢?
    許知韻是烈士子女,家庭政治背景又紅又專。
    她本人還是高知分子。
    八年前,她就坐到了首都軍區總醫院副院長的位置。
    而且,當時已經提名正院長了。
    足可見,她能力卓越。
    這個位置,可不是單靠背景或者資曆就能堆上去的。
    自身也必須要有實打實的專業能力。
    才能在一片男性主導的醫學領域裏。
    殺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再說她本人,性格溫婉,待人樸實而真摯。
    雖然溫喬跟她隻相處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但陸母,對待她像是親生女兒一般,關懷備至,是出自內心的疼惜與嗬護。
    這樣的婆婆,對任何人,都是一個堅實的臂膀,有力的靠山。
    她活著,對女主百利而無一害。
    小說果然是沈月如的逆鱗,容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好。
    沈月如聞言,氣的跳腳。
    破口大罵,形象都不顧了。
    “你放屁,誰說我的小說沒人看?”
    “還有,我那是甜寵文,哪裏虐了?”
    “許知韻才不是我婆婆,她就是個炮灰,屁的主要人物。”
    “我不僅把她寫死,我還把陸家人都寫死了,你能怎麽著我?”
    沈月如神情得意。
    “想知道原因啊?”
    “就不告訴你!”
    她冷哼了一聲。
    “溫喬,你別得意,就算許知韻現在沒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苟延殘喘而已。”
    因為,照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治不好許知韻的病。
    這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沈月如不欲多說,隻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轉身就走了。
    溫喬眉宇緊皺,盯著沈月如遠去的背影出神。
    她慢吞吞的走向食堂。
    淩微微早就幫她打好飯了。
    溫喬拿著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
    盡管飯菜香氣四溢,但她就是有些食不知味。
    沈月如的話信息量太大。
    她現在心裏亂糟糟的,一時間理不清。
    隻覺得心煩意亂的。
    淩微微見她在那裏扒拉著米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關切的開口。
    “喬喬,你怎麽啦?”
    “是身體不舒服嗎?”
    “還是飯菜不合胃口?”
    溫喬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啦?”
    “不是說許伯母的病都好了嗎?”
    “你還擔心什麽?”
    溫喬咬著唇,沉默不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沈月的話讓她心中有股隱約的不安。
    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到原因。
    團部辦公室
    陽光透過窗戶,在辦公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陸晏沉神情肅穆,從抽屜的最底層取出一個紅絲絨的盒子。
    打開,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支嶄新的鋼筆。
    筆身流暢,筆帽熠熠生輝。
    這是他生日的時候,溫喬送給他的。
    他一直珍藏著,沒舍得用。
    但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他要用它,來書寫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篇章。
    此刻,他擰開筆帽,吸飽了墨水。
    然後鋪開一份空白的軍官結婚申請報告表。
    他腰背挺得直直的,如同每一次簽署作戰命令般專注。
    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落下了筆。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用這支金筆,一筆一劃的,無比鄭重的寫下。
    結婚報告申請。
    他寫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幾乎都力透紙背,仿佛要將自己的承諾跟決心,都鐫刻在這薄薄的紙張裏。
    寫到感情基礎這一欄。
    他停頓了一下。
    筆鋒愈發的沉穩,眼神也不自覺的如柔和下來。
    那些共同經曆的點點滴滴,都化作了筆下的,感情深厚,誌同道合,自願結合,懇請組織批準,這十幾個字的千鈞重量。
    他懷著對未來的憧憬,用她贈與他的鋼筆,為自己跟她的幸福,簽下這份莊重的申請。
    一天的排練結束了。
    夜深人靜,文工團宿舍裏。
    溫喬躺在床上,了無睡意。
    她的大腦異常的清醒,一種莫名的不安,像是藤蔓一樣,纏繞著她,越收越緊。
    白天跟沈月如的那一場不愉快的對話,像是一部默片,在她腦海中反複的播放。
    沈月如的話,還有那高深莫測的諷刺的表情,怎麽看都是一種冰冷的嘲諷。
    不對勁。
    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沈月如寫的這本書的確是甜寵文,還是團寵文。
    不僅沈溫兩家所有人,沒有底線的無腦寵她,到了婆家,更是寵。
    許知韻怎麽會是炮灰呢?
    她是男主的母親,怎麽就不是重要人物呢?
    還有那句把陸家人全都寫死,這是什麽意思?
    也包括男主陸晏沉嗎?
    沈月如怎麽可能,讓自己筆下的女主當寡婦呢?
    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