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櫃子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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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群人,張翠翠的心底就仿佛油煎一般的痛。尤其是想到那伸向兒子的尖刀,她就恨不得親手宰了那群人。
“我懂的。”
張翠翠語氣低沉。
“我會低調行事,保護好自己,也不給你惹麻煩。”
但在心裏,她暗暗記下了陳二北這個名字。
...
外頭的狂風沙塵,麵包車裏麵卻是悠閑暢意。
蔣珍悠閑地哼著歌,喇叭裏播放著她閑暇時錄製的自己的音樂CD。心裏想著今日的收益,蔣珍隻覺得距離下一次10000積分的升級,也越發近了。
尤其是想到今晚一覺睡醒後,明天就可以看到新開辟的住宿服務,蔣珍就覺得心裏一陣滿足,疲憊感都消失了不少。
車速越來越快,車上的導航也顯示著距離超市沒剩多少的距離了,
忽然——
一個綠色的小點,在導航的範圍內突然出現,不斷地閃爍。
蔣珍一個急刹,把車停下。有些好奇地看向車的導航,她四處摸了摸,也沒發現自己誤觸了什麽按鈕,
將導航關閉,隻見在黑屏過後幾秒的時間,小綠點又再一次浮現,而後不斷地閃爍著。
這是什麽?
怎麽關不掉?
小綠點還在不斷的閃爍跳動著,像是在發散什麽信號。蔣珍離遠了一些,又定睛仔細看了看,
終於,她幾乎可以確定導航上的小綠點,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位置的坐標,此刻正在呼喚著蔣珍,朝它而去。
可能是出於好奇心,也可能是曾經過於不平靜的生活和眼下平靜的日常形成了強烈對比,
鬼使神差的,蔣珍一腳油門,轉動方向盤,就朝著綠點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仍然十分祥和,但不知道怎麽的,蔣珍總覺得心裏隱隱發毛。
夜色逐漸幽深,車燈探照範圍外也是如同深淵巨口,一片漆黑。
終於,離綠點的方向越來越近了,在前方視線範圍內,蔣珍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棟建築的影子。
踩下刹車,蔣珍穩穩停在了建築門口。她再確認了一眼綠點,可以明確的是,綠點的位置,正是眼前這棟建築。
車上配備有工具箱,蔣珍從中拿出了手電筒,敲了敲,
電量充足,狀態良好。
蔣珍把手電筒照向了這棟建築,隻見在光照的視野範圍內,是一棟有點破舊的五層樓房。
樓房有點像是某些單位的辦公地點,在末日前就算有些老舊,末日後隨著風沙和各種天災的侵蝕,此刻更是顯得搖搖欲墜。
大門本應該是兩個推開的玻璃門,此刻玻璃已經全碎了,隻剩下兩個破舊的門框,還“咯吱”響,
推開進去,裏麵頓時湧來一股難聞的氣息。蔣珍捂住鼻子,朝著走廊裏麵走去。
走廊兩邊是房間,蔣珍隻是用手電大致掃了一眼,
嘀嗒…
裏麵都是些破舊的家具,歪倒在地上,上麵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很明顯,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整棟樓的氣氛是壓抑的,每走一步蔣珍都可以清晰地聽到遠處傳來自己腳步的回音,
嘀嗒…
但對於走南闖北甚至去過規則怪談世界的S級任務者來說,恐懼感並沒有多重,
蔣珍反而是帶有一種尋寶的躍躍欲試。
就這樣邊走邊看,蔣珍順利來到了五樓。在大眼掃過最後一個房間後,蔣珍撇了撇嘴,隻覺得有些掃興。
“什麽嘛,還以為能有什麽東西呢,結果啥都沒有,就是棟破房子。”
嘀嗒…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直出現的水滴聲,隻是這次聲音好像近了些。
可蔣珍已經沒興趣再摸索下去了,此時此刻,她隻想早點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吃著預留的一包泡麵,然後舒舒服服地躺下睡覺。
抬腿朝前走,忽然,一股粘稠感忽然從蔣珍的腳下傳來。
蔣珍拿手電筒照過去,隻見自己的右腳,正好踩在了一灘液體之上,
再仔細看了看,液體隨著光線不同角度的反射,進入了蔣珍的眼睛裏。
竟然是紅色的?
蹲下身,蔣珍嗅了嗅,一股鐵鏽味傳來。
沒錯了,是血液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蔣珍總覺得這血隱隱有些腐爛陳舊的氣息,
不像是新鮮的血,有可能是在空氣中暴露太久的緣故呢?
蔣珍並沒有多想,隻是順著血跡的方向,朝著更深處走去。
這間房子像是之前某個單位的員工午休室,裏麵有著不少的架子床,隻是木板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鐵架子也被拆的七零八落,散落得到處都是,
蔣珍緩步朝前走,血跡在房屋的中間位置忽然消失了。她停下腳步,舉著手電轉了一圈,很細心地發現,
在一個不起眼的矮櫃前,一個小小的血滴,不起眼地落在了櫃子前的地麵上。
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根鐵棍,蔣珍放輕了腳步,慢慢向前走去,
她拿起鐵棍,輕輕勾住櫃子的扶手,緩緩拉開——
蔣珍在那一瞬間,
想了很多。
她覺得裏麵可能會出現一隻高階喪屍,張牙舞爪嘴角流著血朝她撲來,然後被她一棍打倒在地;
(她相信係統不會讓喪屍近她的身,但實在不希望喪屍的血液或者亂七八糟的東西髒了她的衣服)
她也覺得裏麵會竄出來一隻奄奄一息的動物,如果是喪屍動物就還是一棍打倒在地;但如果是一隻可愛的正常動物,
那她可以收留它,然後一人一動物度過這漫漫末日人生,倒也很不錯。
但蔣珍怎麽都沒想到,
裏麵躺著的不是喪屍、不是動物、不是喪屍動物,
隻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蜷縮在矮櫃裏,睫毛顫動如垂死的蝶,每一次控製聲量的呼吸都在扯著胸腔,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他的眉骨與鼻梁的輪廓在昏暗中依然挺拔,一雙眼睛隨著手電筒光線得刺入,更是明亮得驚人。
那裏麵像有兩重漩渦在撕扯:一重是幾乎凝成實質的警惕,如同受傷的孤狼在洞穴最深處嗅到陌生的氣息,每一個毛孔都在發出警告;
另一重,則是一種近乎燃燒的、銳利的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