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剛結束基金會的行程，坐進車裏就接到了顧延舟的電話。
    她示意司機升起隔板，這才接起電話。
    “聽說你在基金會的表現很出色。”
    顧延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背景很安靜，應該是在辦公室。
    林婉調整了下坐姿，目光掠過車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
    “隻是按計劃行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辦婚禮是為了做慈善。”
    顧延舟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兩千萬買個合理的解釋，很劃算。”
    “不僅如此。”
    林婉微微勾起唇角，語氣平靜。
    “這筆錢能讓基金會對我們感恩戴德。孫總監已經在董事群裏發了感謝信，你看到了嗎？”
    電話那頭過了一會才傳來顧延舟的聲音。
    “剛看到，你的動作很快。”
    “這筆錢可以讓基金會的人對我們感恩戴德。在顧家，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而且這件事的時機很重要……”
    林婉說。
    “在你姑姑回國前把這件事敲定，我們就能搶占先機。”
    顧延舟沉默片刻。
    “你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當然。”
    林婉降下車窗，讓微風吹進來。
    “顧明玥女士一定會拿我們的婚禮說事。現在好了，我們不僅有個完美的理由，還順便贏得了基金會的人心。”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那兩千萬……”
    顧延舟頓了頓。
    “從我的個人賬戶裏麵出。”
    林婉輕笑。
    “好啊，顧總想要替我報銷，樂意至極。”
    有個出錢的還不好？
    兩千萬，對於林婉自己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顧延舟：“這算是合約裏的額外支出。”
    林婉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投資總要下本錢。用兩千萬換來在顧家的立足之地，我覺得很值。”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隻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你比我想象的更要深謀遠慮。”
    “顧總。”
    林婉看著窗外掠過的顧氏集團大樓。
    “我們可是盟友。我越能在顧家站穩腳跟，對我們的合作越有利，不是嗎？”
    掛斷電話後，林婉看了眼時間。
    距離顧明玥回國還有三天。
    ……
    周三下午三點，機場。
    林婉今天特意選了顧延舟送的那條珍珠項鏈，搭配米白色毛衣開衫和淺藍色的連衣裙。
    這樣既不失身份又讓人覺得沒有攻擊性。
    “準備好了？”
    顧延舟下車，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林婉看了眼他懸在半空的手，從容地搭上去。
    “台詞都已經背熟了。”
    隻等好戲開場。
    兩人並肩走進航站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親密距離。
    林婉能感覺到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顯然已經有人認出他們。
    “看來我們最近秀恩愛的效果不錯。”
    林婉低聲說。
    “今早的財經版還寫了我們‘慈善夫妻’的報道。”
    顧延舟微微頷首，輕聲應道。
    “基金會那邊，孫總監已經在董事會上公開支持我們了。”
    航班準時到達。
    顧明玥推著行李車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等候的兩人。
    她腳步微頓，隨即揚起得體的笑容。
    “姑姑。”
    顧延舟上前接過行李。
    “延舟，這位就是林婉吧？”
    顧明玥摘下墨鏡，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她。
    林婉上前一步，微笑著遞上一束包裝精美的百合。
    “歡迎回國，姑姑。常聽延舟提起您。”
    顧明玥接過花，意味深長地說。
    “我也常聽說你。不過傳聞和現實，總是有些差距。”
    林婉：“傳聞總是誇大其詞的，姑姑。”
    去停車場的路上，顧明玥突然開口。
    “聽說你們把辦婚禮的錢都捐給慈善基金會了？”
    “是的，姑姑。”
    顧延舟自然地牽過林婉垂在身側的手。
    “我們覺得幫助別人比辦一場奢華婚禮更有意義。”
    顧明玥輕笑。
    “還真是高尚。不過……”
    她故意停頓。
    “該不會是有些人不敢辦婚禮吧？畢竟閃婚這種事，難免讓人猜測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是延舟的主意。”
    林婉側頭看向顧延舟，眼神溫柔。
    “感情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表演給別人看？他說與其辦一場奢華的婚禮，不如幫助更多需要的人。”
    顧延舟配合地攬住她的肩。
    “婉婉一直很支持我這個決定。”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林婉指尖微顫，但她麵上依然保持微笑。
    三人後續沉默著一直到停車場。
    坐上車的顧明玥，在後排打量著他們兩個人，突然說道。
    “你們兩個人既然感情這麽好，怎麽連婚戒都不戴？”
    林婉從容地抬起左手，一枚簡潔的鑽戒在陽光下閃爍。
    “今天早上剛取回來，之前一直在改尺寸。延舟說原來的設計不夠特別，特意請設計師重新修改了。”
    林婉的臨場應變讓顧延舟眼底掠過一絲讚賞，他配合地說。
    “姑姑，需要我把那位設計師的聯係方式推給你嗎？他的設計真的很好。”
    不用了，我有自己喜歡的設計師。他更清楚我的喜好和風格。”
    顧明玥語氣隨即一轉。
    “聽說林婉最近在參與公司的項目？”
    “隻是幫延舟看看資料。”
    林婉語氣謙遜。
    “畢竟之前在津大學的法律專業能幫上一些忙的。”
    “是嗎？”
    顧明玥意味深長地說。
    “我還以為你對投資也很在行。”
    “在姑姑麵前，不敢說在行。”
    林婉微笑，扭身回頭看向顧明玥那雙有些具有攻擊性的眼睛。
    “我聽說您在新加坡的那個項目就很成功。”
    顧明玥的臉色微變，眉頭一皺。
    “你聽誰說的？”
    “京市圈裏麵都在傳的，姑姑。”
    林婉裝作沒看見她的反應。
    “都說姑姑的眼光獨到。”
    顧延舟從後視鏡看了顧明玥一眼。
    “姑姑要不要去吃飯，婉婉特地為你挑了很久的餐廳，很符合你的口味。”
    “不必了。”
    顧明玥自討沒趣，重新戴回墨鏡。
    “先回我的公寓吧，我時差還沒倒過來。”
    ……
    到達顧明玥的公寓樓下後，顧明玥率先下車。
    顧延舟低聲對林婉說。
    “表現不錯。”
    “才剛剛開始。”
    林婉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擺。
    “她特意要坐後座，是為了觀察我們之間的互動。不過……”
    林婉突然挽住他的手臂。
    “既然要演，就演得逼真一點。”
    她靠在他肩上，做出親密姿態。
    顧延舟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放鬆下來，配合地摟住她的腰。
    兩人禮貌地和顧明玥打招呼說再見。
    這個畫麵正好被在前麵的顧明玥回頭看到。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快步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