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晚上九點左右結束。
    嘉賓們陸續返回各自的房間休息，為第二天的錄製儲備精力。
    林婉回到房間，周溪已經將她帶來的物品整理妥當。
    林婉回到房間，周溪遞上溫水。
    “太太，顧總一小時前來過電話，問您今天錄製是否順利。”
    林婉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半。
    林婉拿起手機，看到上麵有一個顧延舟的未接來電。她走到陽台，撥通了顧延舟的私人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結束了？”
    顧延舟低沉的聲音傳來，背景很安靜。
    “剛回房間。聽說你找我？”
    林婉走到窗邊，看著外麵寧靜的鄉村夜景。她靠在欄杆上，夜風吹散了她鬢角的碎發。
    她的語氣比起契約初期少了幾分刻意的疏離，多了些自然。
    “周溪匯報說，今天錄製出了點意外。”
    顧延舟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你那邊有沒有事？”
    “我沒事。”
    林婉頓了頓想到下午發生的事，然後補充道。
    “不過……蘇柔掉泥坑裏了，場麵有點狼狽。網上有些討論有點激烈，公關部應該已經跟你匯報過具體情況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顧延舟再開口時，聲音依舊沉穩，但語速似乎慢了些許。
    “她……情況怎麽樣？”
    顧延舟問得克製，但林婉還是聽出了他聲音裏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林婉微微挑眉，顧延舟關心蘇柔？
    她回想了一下蘇柔之後的表現，客觀地說。
    “看起來受了點驚嚇，中午吃飯時臉色也不太好，不過下午錄製她堅持參加了，應該是……沒什麽大礙。”
    又一陣短暫的沉默。
    林婉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輕微的呼吸聲。
    “錄製現場的安全措施……”
    顧延舟開口，聲音比剛才沉了幾分。
    “我會讓陳旭跟進一下，你也要注意安全。”
    “好。”
    林婉聽出了他話裏的欲言又止，以及那份對蘇柔隱晦的關心。
    她心裏掠過一絲微妙的異樣感。
    顧延舟和蘇柔畢竟是原書中的男女主，顧延舟對蘇柔的情況關心也沒什麽不對。
    但林婉沒有多問，隻是公事公辦的回應。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影響顧氏的形象。”
    “好。”
    顧延舟似乎不想再多談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林言之今天也在錄製現場嗎？”
    林婉眼神微動，語氣不變。
    “嗯，作為寰宇的代表和觀察員。”
    “他……”
    顧延舟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淡淡道。
    “保持距離，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林婉聽到他的話覺得有些好笑。
    協議裏可沒規定她不能跟其他異性商業夥伴正常交往。
    她懶得深究顧延舟這莫名的提醒，隻應道。
    “我有分寸。”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顧延舟似乎在看文件。
    “明天還要錄製，早點休息。”
    他的語氣緩和了些。
    “你也是。”
    林婉下意識回了一句，說完才覺得這話太過自然，不像他們之間該有的對話。
    電話那頭似乎輕笑了一聲。
    很輕，輕到林婉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晚安。”顧延舟說。
    “晚安。”
    掛斷電話後，林婉在陽台又站了一會兒。
    顧延舟對林言之的存在，似乎有些在意？
    是因為他們兩個從小就是競爭對手，還是……有其他原因？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
    當前最重要的是應對好接下來的錄製和係統隨時會發布的任務。
    蘇柔的房間內，氣氛有些凝重。
    王姐將平板電腦遞到蘇柔麵前，屏幕上顯示著不斷滾動的輿論數據。
    “柔柔，你看。雖然大部分人心疼你，但討論林婉冷靜，顧全大局的聲音也開始多起來了。這次是我們失算了，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還順勢立了個人設。”
    蘇柔已經換上了幹淨的睡衣，卸了妝的臉上帶著疲憊和陰鬱。
    她看著屏幕上那些稱讚林婉的零星評論，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我知道。”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沒想到她現在這麽難纏。”
    王姐在她身邊坐下，壓低聲音，語氣變得語重心長。
    “柔柔，你聽我說，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地跟她硬碰硬了。
    你得改變策略。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坐實你‘受害者’和‘堅強善良’的形象，博取最大限度的同情。
    同時，也要想辦法拉近和其他人的關係，尤其是顧總那邊……”
    提到顧延舟，蘇柔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帶著不甘和一絲委屈。
    “延舟哥哥他……我下午就給他發了消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我。”
    王姐歎了口氣，語氣帶著現實的考量。
    “顧總畢竟和林婉現在是夫妻，表麵功夫總要做的。但柔柔，你別忘了，你和顧總那麽多年的情分，還有他對你父親的承諾，這才是你的優勢！
    顧延舟那人看重承諾，他心裏肯定是有你的位置的。隻要你穩住，抓住機會，讓他看到你的好，看到林婉的‘真麵目’，將來未必沒有可能。”
    她湊近一些，聲音更低，帶著誘惑。
    “你想想，如果能和顧總在一起，不僅僅是感情上如願，以後你在娛樂圈的資源、在豪門的地位，還有什麽可愁的？
    顧太太這個名頭能帶給你的，遠比現在當一個需要看人臉色的女明星要多得多！到時候，別說一個林婉，就是十個林婉，也動不了你分毫。”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蘇柔內心最深。
    她想要顧延舟，不僅僅是因為從小到大的執念和對林言之求而不得的轉移。
    更是因為顧延舟能給她帶來至高無上的地位和無人敢欺的底氣。
    而林婉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時刻提醒著她現在的尷尬處境。
    蘇柔深吸一口氣，眼底的陰鬱被算計取代。
    “王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通稿就按你說的發，強調我受驚但堅持錄製，暗示我是為了提醒別人才不小心……”
    她冷笑一聲。
    “至於林婉，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綜藝後麵的錄製還長著呢！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這麽走運，次次都能裝得那麽完美無瑕。隻要她露出一點破綻，我就能讓輿論弄得她萬劫不複！”
    王姐滿意地點點頭。
    “這就對了。記住，你現在是弱者，是受害者，要充分利用這一點。明天錄製，找機會和程皓、甚至林言之多互動，顯得你合群、善良。
    孤立林婉，讓她顯得不合群或者盛氣淩人。但切記，不要再主動挑釁她了，交給‘意外’和輿論。”
    “嗯。”
    蘇柔重重地點了點頭，已經開始在腦海裏構思明天的“劇本”。
    她必須贏，為了顧延舟，也為了她自己將來在娛樂圈和豪門的位置。
    林婉，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必須滾出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