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看著顧延舟發來的短信，指尖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還是回了兩個字。
    【順利。】
    她放下手機，走進浴室洗漱。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帶走一天的疲憊，卻帶不走心中的疑慮。
    林言之今晚的話和那個欲言又止的停頓，像一根細刺紮在她心裏。
    顧延舟和蘇柔之間……到底有什麽？
    林言之顯然是知情人，但他為什麽特意在她麵前提起，又不說透？
    她擦幹頭發走出浴室，周溪已經幫她鋪好了床。
    “太太，明天早上七點集合，拍攝最後半天的收尾內容。”
    “知道了。”
    林婉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做睡前的皮膚護理。
    鏡子裏的人眼神清明，看不出絲毫睡意。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是顧延舟直接打來了電話。
    林婉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起來。
    “喂？”
    “還沒睡？”
    顧延舟的聲音比短信裏更真實些，背景很安靜。
    “正準備睡。”
    林婉語氣平淡，“有事嗎，顧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今天的直播我看了。”
    林婉擦著護手霜的動作沒停。
    “嗯，所以顧總是有什麽想法嗎？”
    “蘇柔的話，你不用理會。”
    顧延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她隻是……習慣了。”
    這話讓林婉擦護手霜的動作一頓。
    “習慣了什麽？習慣了在你的太太麵前炫耀和你的過去？”
    她的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尖銳。
    顧延舟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沉了幾分。
    “林婉，我們之間有協議。”
    “我當然記得協議。”
    林婉冷笑一聲。
    “但是協議裏可沒包括要忍受你青梅竹馬的挑釁。”
    “她不是挑釁。”
    顧延舟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她隻是……不太會看場合。”
    “是嗎？”
    林婉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
    “顧延舟，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為什麽林言之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久到林婉以為信號斷了。
    “林言之？”
    顧延舟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沒說什麽。”
    林婉如實相告。
    “隻是暗示我不用在意蘇柔，還說你和蘇柔之間……話沒說完。”
    顧延舟在電話那頭輕嗤一聲。
    “他倒是關心你。”
    這話裏的意味讓林婉蹙眉。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
    顧延舟迅速轉移了話題。
    “明天錄製結束，陳旭會去接你。晚上有個家宴，父親想要見你。”
    這轉移話題的方式生硬得讓林婉不適，但她知道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知道了。”
    “早點休息。”
    顧延舟說完，便掛了電話。
    林婉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顧延舟對林言之的敵意，以及他對蘇柔話題的回避，都讓她覺得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什麽。
    與此同時，蘇柔房間。
    蘇柔正在和王姐看今晚的輿論反饋。
    當她看到彈幕裏很多人批評她晚餐時的問題越界時，氣得把平板摔在床上。
    “他們懂什麽！我隻是關心延舟哥哥！”
    王姐撿起平板，冷靜地分析。
    “這次確實是你衝動了。好在林婉沒有當場發作，不然更難收場。”
    蘇柔咬著唇，不甘心地說。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正宮的姿態！明明延舟哥哥是我的才對！”
    “柔柔！”
    王姐嚴厲地打斷她。
    “這種話絕對不能在外麵說！別忘了，你現在是‘人美心善’的蘇柔，不是爭風吃醋的小女孩。”
    蘇柔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王姐，接下來該怎麽辦？”
    “明天是最後半天錄製，你要挽回形象。”
    王姐說。
    “找機會向林婉道歉，態度要誠懇。同時多和孩子們互動一下，鞏固你的愛心人設。”
    蘇柔點點頭，眼裏卻閃過一絲算計。
    道歉？可以。
    但她絕不會讓林婉好過！
    第二天清晨，早上七點。
    清晨的山間還籠罩著一層薄霧，陽光透過雲層灑下柔和的光線。
    節目組工作人員早已布置好場地，幾台攝像機在軌道上靜靜待命。
    總導演拿著對講機，聲音還帶著早起的沙啞。
    “各組準備，嘉賓馬上到位。今天最後半天，都打起精神來！”
    林婉第一個到達錄製現場。
    她穿著淺灰色運動套裝，頭發利落地紮成高馬尾，素淨的臉上隻塗了防曬霜。安靜地站在指定位置，做著簡單的拉伸運動。
    網友A：【林婉好早啊，素顏狀態真好！】
    網友B：【這身打扮好清爽！】
    緊接著，林言之也到了。
    他穿著深藍色休閑裝，比起前兩天的正式打扮多了幾分隨性。
    看到林婉，他微微頷首示意，便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林總早。”
    林婉禮貌地問候。
    “早。”
    林言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昨晚休息得如何？”
    “還好。”
    林婉簡短回答，繼續做著拉伸。
    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
    蘇柔穿著一身粉白色的運動裙裝出現了，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她顯然精心打扮過，淡妝清新自然，頭發編成精致的魚骨辮，發間別著一個小小的珍珠發卡。
    “大家早上好呀！”
    蘇柔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活力，她先是甜甜地對林言之笑了笑。
    “言之哥早～”
    然後轉向林婉，她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歉意表情。
    “林婉姐。”
    蘇柔的聲音比平時更加輕柔。
    “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林婉停下動作，平靜地看著她。
    “請說。”
    蘇柔雙手交握在身前，微微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關於昨晚晚餐時我說的話……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回去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太失禮了。”
    林婉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她繼續。
    “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
    蘇柔抬起頭，眼睛裏泛著真誠的光。
    “當時就是順口提到了延舟哥哥的飲食習慣，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
    林婉輕輕活動了下手腕，語氣平淡。
    “蘇小姐多慮了，我沒什麽可誤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
    蘇柔像是鬆了口氣，但隨即又露出些許委屈。
    “其實我和延舟哥哥真的就是小時候的玩伴。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三家是世交，顧家、林家和我們蘇家，從小都是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
    她特意提到了“林家”，目光仔細打量著林婉的反應。
    林婉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