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秦姐,你這是準備給我家擦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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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衛國猜得沒錯,秦淮茹確實快撐不下去了。
    棒梗雖然暫時被送回鄉下,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每個月捎回鄉下的口糧肯定不能少的。
    小當和槐花也在長身體,飯量見漲。
    她那點工資,就算加上傻柱平時接濟的盒飯,但依然捉襟見肘,而且這個月的糧票眼看又要快沒了。
    如果是以前還能靠著裝可憐,從院裏其他人家借點,或者叫一大爺組織全院捐款一些。
    可自她家在院裏最近發生的這些鬧事,導致院裏其他鄰居見她也隻是禮貌的點下頭,然後就快速走開。
    另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這三位管事大爺最近也是躲著她家,明顯是不願再管她家破事。
    傻柱那邊,上次被林衛國當眾放倒後,雖然盒飯照給,但神情好像沒有以前發放了,再想多要點,秦淮茹自己也張不開那個嘴。
    所有的路,好像都被堵上了。
    賈家。
    秦淮茹把最後一點棒子麵攪成糊糊,看著鍋裏稀湯寡水,心裏一陣陣發涼。
    她想起白天在廠裏,聽幾個女工閑聊,說後勤科的王幹事好像管著廠裏一部分機動糧票的發放,用來補助特別困難的職工。
    她當時也是心一動,但王幹事上次幫棒梗走動把送工讀學校免掉後,她也就不太好意思找王幹事了。
    可現在,她實在沒別的法了。
    第二天上班,秦淮茹磨磨蹭蹭,等到快中午,估摸著王幹事辦公室人少了,才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王幹事正準備去食堂,看見她,意外道:“秦淮茹?有事?”
    “王……王幹事,”秦淮茹搓著手,臉上擠出慣有的柔弱,“我……我家實在揭不開鍋了,棒梗在鄉下也要吃飯……您看,廠裏能不能……能不能給我補助點糧票?”
    王幹事看了她一下,歎了口氣:“淮茹啊,我是想幫你,但廠裏的困難補助,得是家裏有重病號,或者實在過不下去的。你家的情況……我也了解,目前還沒到那個程度。另外補助名額有限,盯著的人很多,我也不好辦。”
    “王幹事,求求您了,幫幫忙吧……”秦淮茹眼淚說來就來,低聲啜泣起來,“我真是沒辦法了……”
    王幹事看著秦淮茹這樣子,心又有些軟了,想了想道,“行了,別哭了。這樣吧,廠裏最近在清理倉庫,有一批勞保手套,有點小瑕疵,按規定要內部處理,價格便宜。”
    “我給寫個內部處理單,你買幾副,然後想辦法倒騰出去,多少能換點錢或者糧票。這樣也能緩解一下你家情況。”
    這雖然不是秦淮茹想要的,但看著王幹事如不接受,他也沒法了表情,她也隻能接過那張剛寫的內部處理單,道了聲謝,失魂落魄地走了。
    拿著單子去倉庫,秦淮茹買了幾副勞保手套。
    晚上下班,她把幾副手套塞在布包裏,往回走。
    路過胡同口時,看見許大茂正跟人吹牛,她下意識地想躲開。
    但許大茂眼尖,看見了她,並看到了她布包裏露出的手套一角,眼珠轉了轉,就湊了過來。
    “秦姐,下班了?”許大茂笑嘻嘻地,“喲,這買的什麽?勞保手套?廠裏發的?”
    秦淮茹勉強笑笑:“嗯……處理品,買來用的。”
    許大茂是什麽人,一看她那表情和這手套的成色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壓低聲音:“秦姐,遇上難處了?想把這手套換點錢?”
    秦淮茹沒吭聲,算是默認。
    許大茂嘿嘿一笑:“這玩意兒不好賣啊。不過嘛……兄弟我倒是有個門路。就看你敢不敢幹了。”
    秦淮茹心裏一緊,警惕地看著他:“什麽門路?”
    “黑市唄。”許大茂聲音更低了,“我知道個地方,你這手套,加點價倒出去,換點糧票沒問題。就是有點風險。”
    秦淮茹臉一白。
    倒賣廠裏處理品去黑市?這要是被抓到,工作都可能丟!
    “不……不行,這太危險了。”她連連搖頭。
    “怕什麽?小心點就沒事。”許大茂慫恿道,“總比你一家子餓肚子強吧?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秦淮茹心裏天人交戰。
    一邊是餓肚子的現實,一邊是巨大的風險。她看著許大茂那張透著精明的臉,突然覺得這是個火坑。
    “謝……謝謝大茂兄弟,我再想想……”她慌亂地說完,抱著布包快步走了。
    許大茂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慫貨!活該受窮!”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心裏亂成一團麻。
    黑市她不敢去,可糧票怎麽辦?
    難道真要去求林衛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她掐死了。去求他,不如讓她去死。
    秦淮茹渾渾噩噩地走到中院,看見林衛國家亮著燈,隱約還能聽到收音機的聲音。
    一股邪火突然竄上心頭。
    憑什麽他家就能安安穩穩,有吃有喝,還有收音機聽?憑什麽她家就要為了一口吃的發愁?
    一個惡毒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第二天是周末,院裏人比平時多。
    快中午的時候,秦淮茹瞅準林衛國出門去公共廁所的工夫,端著一盆髒水,假裝要去水井邊倒水,眼睛卻死死盯著林衛國家敞著透氣的窗戶。
    她心跳得厲害,手也有些抖。
    她知道這麽做不對,後果可能很嚴重,但一想到家裏空了的糧罐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她腦袋一熱,也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就在她咬著牙,準備把盆裏的水猛地潑向林家窗戶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秦姐,你這是準備給我家擦窗戶?”
    秦淮茹嚇得手一抖,盆裏的水晃出來不少,濺濕了她的褲腳。
    她猛地回頭,隻見林衛國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站在月亮門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我……”秦淮茹臉瞬間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林衛國慢慢走過來,目光掃過她手裏的盆和地上濺開的水漬,又看了看自家窗戶。
    “怎麽?上次你婆婆往我家窗根潑髒水,這次換你了?”林衛國語氣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是覺得我林衛國好欺負,還是覺得你們賈家可以無法無天?”
    林衛國的聲音雖不是不很大,但也足夠讓中院幾家鄰居聽的見。
    易中海從屋裏出來,皺著眉:“又怎麽了?”
    林衛國沒理易中海,繼續盯著秦淮茹:“秦姐,我最後跟你說一次。你們賈家過得好壞,跟我林衛國沒關係。但有兩條底線,你記好了。第一,別惹我家的人。第二,別動我家的東西。否則……”
    頓了頓,林衛國往前逼近一步,壓低聲音,隻有秦淮茹能聽見:“李漢明和你家婆婆的下場,你也看見了。我真的不介意,讓你們家再多一個。”
    秦淮茹被林衛國眼神裏的狠厲嚇得倒退兩步,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髒水潑了一地。
    她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嗚咽著跑回了家。
    林衛國看著秦淮茹回了家後,轉身對皺著眉的易中海說道:“一大爺,您也看見了。賈家現在是變著法地想找事。今天是想潑我家窗戶,明天指不定幹出什麽。我把話放這兒,她們再敢有下一次,我直接找街道,找派出所,絕不姑息!”
    易中海看著林衛國決絕的表情,又看了看賈家緊閉的房門,重重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背著手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