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體僵硬。
    盯著近在眼前的方新。
    少女非常清楚的感知到。
    眼前的方新和之前看到的方新完全是兩個性格。
    前一個起碼還帶有一些人性，換而言之，給人的有一種活人感。
    而現在的這個方新給人的感覺除了冷酷無情似乎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形容詞了。
    對方那雙猩紅的雙眼之中帶著一種上位者俯瞰視角的蔑視。
    仿佛是眾神之王在看著一隻螻蟻。
    女人吞了口口水。
    眼前的存在帶來的壓迫感縱然是曾經有幸見過的那些主神境界的邪神都無法企及的。
    在這種強大恐怖的氣場壓迫之下。
    少女仿佛是正在經曆一場鬼壓床，自己的意識都是清醒的，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是一動都不想動。
    看著眼前方新那雙猩紅的雙瞳。
    少女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一些什麽東西，神色開始加劇恐慌了起來。
    “不對！不對！資料中說你是零號審判者！但你的這股氣息根本不是審判者的氣息！你！你是殺戮之王！”
    少女的聲音顫抖著，似乎是發現了驚天秘密。
    方新身體忽然直起，一把捏住了少女的脖頸將其摁著半跪在了地上，方新垂眸俯視，猩紅色的雙瞳之中充斥著無情，戲謔。
    “這怎麽可能！哢哢！”
    少女喉嚨之中發出被捏住之後的奇怪聲音，雙手使勁拍打著方新的手背，企圖逃離這裏，奈何根本逃不脫方新的手掌心。
    那卷地獄卷軸在方新麵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換而言之，地獄卷軸根本承受不住殺戮之王的業力。
    “人類？這麽早就投奔邪神的人類！”方新垂眸看著少女，唇角帶著戲謔。
    大手摁在少女的腦袋上，感知力入侵大腦，搜刮著少女的記憶，方新冷眼看著少女，“害死了不少人！還害死了不少幫你的人！”
    少女張著嘴艱難的呼吸著，聽到方新的戲謔語氣之後，雙眼之中轉而浮現出許多陰狠毒辣。
    “投奔邪神怎麽了？害死人又怎麽了？我討厭人類！我平等的討厭每個人！每一個人！我從小生活家境貧寒！憑什麽別人都能擁有美好的家庭，能吃飽穿暖，不為了生活憂慮！憑什麽我的父母那麽窮還要把我生出來，讓我遭受那麽多本不該經曆的痛苦！憑什麽別人從小就能穿漂亮的裙子，而我隻能穿別人穿過的舊衣服！他們那不是幫我，他們那是可憐我！我不需要他們的可憐，不對！他們那不是可憐我，他們是在享受幫助過我之後內心那一丁點成就感！他們覺得幫了我，他們就算是做了好事，根本不在乎我接不接受他們所謂的善意！
    我吃著很廉價的便當，我那所謂的好朋友把她好吃的便當給我，又給我送了很多禮物，她真的是在幫我嗎，她那是在憐憫我，她覺得我可憐，我討厭她看我時的憐憫眼神，所以我挖了她的眼睛。
    還有我的老師，哈哈哈，他總是在教我所謂做人的道理，我根本不需要那些道理，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錢，我隻要是有了很多錢那些道理我都懂，我的老師總是在自以為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在經曆什麽，就給我說一大堆假大空的大道理，後來有一天，我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麵前勾引他，他上勾了，甚至還沉迷了，無數個日夜，我的耳邊都是他的甜言蜜語以及喘息聲，他的妻子追到學校，當眾毆打我，扯我的頭發，扇我的臉，罵我是蕩婦，我的老師一句話都不說，後來為了保住職位還當眾汙蔑我，哈哈哈。
    我被開除後，我的父母很生氣，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生氣，不是他們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嗎？如果他們給我足夠好的生活條件我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所有人知道我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都在疏遠我，都在背後罵我，說我不是個好東西，有些人一邊罵我，一邊還想要睡我，後來我換了城市生活，遇到了所謂的好人，他們都給了我所謂的善意，但他們的那些善意都是帶著目的來的！這就是人類，虛偽，惡心，下賤，貪婪，都該死！
    後來我遇到了邪神，是邪神給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心甘情願的順從邪神，我願意為了邪神做任何事情，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邪神能夠降臨，將所有的人類都殺幹淨！那這個世界就沒有虛偽，沒有偽善，隻有純粹的惡！哈哈哈哈哈！”
    方新緩緩收回手，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近乎癲狂的女人，猩紅的雙眸之中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隻有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的冷漠。
    少女看著方新，“殺戮，我知道我今天必死無疑，我想在死之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看到方新沒有說什麽的表情。
    少女盯著方新的眼眸，“道德，法律，都是約束人的行為工具，換而言之，是勸人向善的工具！那既然人之初性本善為何還要用這些道德法律來規勸約束人？如果人之初性本善，那為何都要懼怕邪神？為何所有人都是被病毒寄身的暗窠者？你保護那些下賤惡心偽善的人類，你覺得值嗎？嗯？”
    不料方新卻是忽然笑道，“本王什麽時候說過保護螻蟻了？”
    少女愣住。
    忽然的轟隆聲讓方新不由得轉過頭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整個世界似乎是都在劇烈的晃動。
    少女轉過頭朝著震源的方向看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狠意，隨後仰頭看著方新，神色明暗變換。
    “這一代的殺戮之王與零號審判者又是共生體，那就證明你不想受到約束！你又不保護人類！那你到底在圖謀什麽？”
    方新抬起手，手掌心正對著少女，“在本王麵前玩拖延時間的把戲，是不是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少女目光一滯，知道這是被戳穿了，這娘們兒倒也決絕，衝著方新露出一個狠笑，“不管你在圖謀什麽，隻要你敢站在人類的那一邊，你必將遭受反噬！”
    話音剛落，少女抬起手，直接對著自己的腦袋狠狠一拍，當即頭顱炸裂，體內的能量波驟然爆炸。
    方新的發梢淩亂衣服也被能量波吹的獵獵作響。
    雙眼之中的猩紅緩緩褪去，方新重新恢複了清醒。
    甩了甩腦袋，剛才在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就被大號頂號了。
    這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了。
    方新目光轉動，隔三岔五還是有轟隆隆的地震餘波傳遞而來。
    剛才感知力搜刮少女的記憶時發現這一次的行動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對方一邊是在專門設局針對自己，另外一邊，又將所有的執燧人來了個大亂燉，在迷神煙這種東西的加持之下，目的是為了用這麽多高階的執燧人以及幾個城市人類的性命修補那顆萬魂珠。
    剛才的阮埄以及羋稚都是被傳送過去了。
    保護罩四周的傳送陣法都是由少女控製的，所以隻傳送走了那幾位，專門留下來了方新，本來這場計劃天衣無縫，有迷神煙，有地獄卷軸，還有少女，縱然是一般的天神境都頂不住，奈何遇到了方新被頂號了。
    方新把這一次的事情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對方能夠清楚的知道這一次行動的人員配置以及動向，那就證明一個問題。
    霓虹國這邊的執燧人內部有內鬼。
    方新腦海之中閃過這一次的幾位高階執燧人，梶野航太，鬆下琥太郎，藤田和暉這三位的嫌疑最大。
    黎謠祂們此刻身陷囹圄，得快點趕過去營救了。
    方新左右一看，發現那副地獄卷軸在之前少女的自爆之中也碎了，這東西方新本來也看不上，沒準備要，隨意踩了一腳裂開的地獄卷軸，這玩意兒的使用方法也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倒不如直接毀了，也好過留在這裏給黑焚組的那些人撿走再使用。
    剛準備弄碎，一道聲音傳來，“你小子真的是暴殄天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