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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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餐館出來,天已經很晚了,微風輕拂在臉上,讓人神清氣爽。我送楊南回去,路上,我低著頭沉默不語,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話題?他也一言不發,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路過我住的地方的時候,他停下了車,對我道:“你到家了!”
    我說:“我送送你吧!”
    “那你一會怎麽回來呢?”
    “我打車吧!”
    他又發動了車子,我們又開始沉默了。晚風吹進車窗裏,我微微感到一點點涼意,這正如我的心情。
    到了楊南家,已經是深夜了,下了車,我轉身攔的士回去,一句話也沒有說。楊南在身後大聲地道:“回去早點休息,明天上班不要遲到。”
    “知道了!”我應聲說。
    第二天上班,我像霜打的茄子,身體和心裏都感到非常疲憊。我突然好懷念少年時的時光,那時無憂無慮,快樂而單純,如今,真的是讓人身心都累啊。
    在離開楊南的日子裏,我有開心的時候,也有失落的時候。人在很多時候都是矛盾的,說不明白的,感情是很複雜的,當彼此相愛的時候,濃烈熾熱,可以不顧一切,排山倒海,而經曆了眾多的坎坷和波折之後,又開始變淡,逐漸冷卻。
    在公司工作這麽多年,我有付出也有收獲,而最大的收獲就是與楊南相知相戀,並最終走到一起。如今,愛已成為往事,隻剩下回憶。
    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我看見章一月又來找楊南,楊南怒氣衝衝,趕她走,我知道,那女人肯定沒戲了。
    回辦公室的時候,我碰到了章北,我問他:“你最近還好嗎?過得如何?”
    他道:“還是老樣子,我現在感覺好累好累,很想逃離,道是,又不知道去何處?”
    我說:“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還沒想好,都快瘋掉了!”
    “還是要善待自己,多保重!”
    看到他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倦,令人心疼,但是,那個該死的女人不但不知道嗬護,還經常折磨他,簡直是殘忍至極。若一個女人不懂得珍惜男人,我想:那個男人也沒必要再留在她的身邊。俗話說得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下班的時候,我去福利院幫忙做事,路過街央公園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子滿臉灰塵地坐在地上哭。我彎腰問她:“孩子,你怎麽了?”
    她說:“我找不到哥哥了。”
    “你哥哥去哪了?”
    “哥哥到前麵給我買吃的,我自己玩耍,找不到哥哥了。”
    我安慰她說:“你不要哭了,我幫你找哥哥。”
    小家夥這才不哭了。我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她道:“我叫冰冰。”
    “你爸爸媽媽怎麽沒陪你們啊?”
    “爸爸媽媽出車禍死了。”我心裏一驚,好可憐的孩子呀!
    “你哥哥叫什麽?”
    “叫小峰。”
    “你哥哥多大?”
    “哥哥16歲。”
    “你哥哥往哪個方向走的?”
    她指指前麵。於是,我拉著她的手,帶她去找哥哥。
    路過一個副食店的時候,我給小家夥買了薯片,她高興的不得了,拿過來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沒有父母的孩子真可憐,真的像一首歌裏唱的那樣,“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我和小家夥走了很遠,也沒找到她哥哥,我問她:“孩子,你是不是記錯了?”
    她說:“沒有,哥哥就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我正在問她哥哥走了多長時間了,突然,聽到前麵有一個男孩子的哭聲,小家夥對我說:“我哥哥在哭。”
    我們急忙跑過去一看,隻見一個中年女人正抓著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旁邊倒了一輛自行車,地上是一個破碎的花瓶,那個中年女人在罵:“你撞碎了我的花瓶,我可是花了五百塊錢在古董市場上買的,你今天要是不賠我,就別想離開!”
    小男孩哭著道:“是你撞我的,我腿還在痛,你欺負小孩!”
    “你還狡辯,我打死你!”中年女人惡狠狠地說。
    “我身上沒錢,就兩塊錢了,嗚嗚……”
    “什麽?沒錢,那叫你父母來,不賠不行。”
    “我爸爸媽媽出車禍都死了,嗚嗚……”
    “你撒謊,不想賠是吧?我打死你!”說著,中年女人要打他。
    旁邊圍了好多人,都在七嘴八舌地指責那個女人,但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我拉著小家夥跑過去,小家夥看見有人要打哥哥,哭著喊:“哥,哥……”
    小家夥一看哥哥,也大哭起來,小家夥跑上前,抱著哥哥哭的更厲害了。圍觀的人們開始指責中年女人,有的道:“算了吧,這麽小的孩子,夠可憐的!”有的道:“明明是你撞的別人,現在卻反咬一口。”
    我走上前,問那個中年女人:“你這麽大的年紀了,怎麽能欺負一個小孩呢?你的花瓶多少錢?我買了!”
    “你買?五百。”
    我從拿出六百塊錢,丟到她的身上,說:“多給你一百,買點良心!”
    我拉起他們哥妹兩個,問小男孩:“孩子,你的腿還痛不痛?能不能走?”
    “還是很痛!”他說。
    “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阿姨,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們回家。”
    我帶著兩個小孩子,給他們買了很多好吃的,有巧克力和夾心餅幹,還給小女孩買了個芭比娃娃,小家夥可高興了。小男孩告訴我,他的家在鄉下,今天帶妹妹出來玩,他去給妹妹買吃的時候,被那個人撞倒了,她反咬一口,說是他撞的她,還要他賠摔碎的花瓶。我很氣憤,那個女人簡直太惡心了。
    我問他:“你讀幾年級了?”
    他說:“我不想讀書了,家裏沒有錢,爸爸媽媽出車禍死了,爺爺還生病,也沒錢買藥,我想出來找點活幹,賺錢給爺爺治病。”
    我吃了一驚,這麽小就要打工,那怎麽行呢?我忙安慰他,讓他不要灰心,讀書的事,可以想辦法,現在國家政策免了中小學的學雜費,至於家裏爺爺的病,可以找鄉幹部解決,我再給一點,就可以給爺爺治病了!
    他一聽,眼睛一亮,大聲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我點點頭,他笑著說:“這下爺爺有救了。”
    車子開了三個小時,終於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小村莊,我問小男孩:“這麽遠,你們是怎麽來的市區?”
    “我們一大早出門坐的班車。”小男孩說。
    “你哪裏來的車費呢?”我問他。
    “我撿廢品賣了17元錢,就帶妹妹出來玩了,順便想找個事幹,但是,沒有人願意要我,都說我太小了。”
    “你們一天都吃的什麽啊?”我問。
    “上午來到,我買了兩個餅子,中午買的麵條和包子,下午隻剩下兩塊錢了,妹妹要吃方便麵,我就去給她買,結果,就被那個人騎車撞了。”
    “你錢如果花完了,怎麽回家啊?”我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會去撿廢品,再賣錢。”
    聽到小男孩這樣講,不知道為何,一時間,我的心裏酸酸的,很想哭,多可憐的孩子啊!他們這麽小就受了這麽苦和磨難,如果他們的父母還活著,一家人在一起,肯定現在生活的很幸福,唉,太可憐了!
    我問他:“回去繼續讀書好嗎?沒錢,阿姨給你出。”
    “真的,那太謝謝阿姨了,我會好好學習的。”
    “那就好,你將來讀書了,就可以改變你的生活了,你爺爺和妹妹就會很幸福!”
    小男孩的眼睛亮亮的,似乎看到了未來和希望,我繼續鼓勵他,讓他堅強起來,克服困難,努力學習,將來考大學。正在說話的時候,小男孩突然說:“阿姨,到家了!”我抬頭一看,原來這就是小男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