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鬆口，她大口喘氣，如同缺水的魚兒。
    “姐姐，你怎麽忘說詞了，我們再來一遍吧……”
    “你給我……滾！”她氣得聲音都不穩了。
    恰逢外麵傳來工作人員的敲門聲，催促男主過去繼續拍攝。
    他隻好遺憾出去。
    霓蝶因為要頂上女主的角色，所以在簡單解決完手頭的工作，她也去了化妝間做妝造。
    網上消息還沒公布，但是原本女主的演員出車禍住院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如今都在討論劇組是會換演員還是等女主恢複。
    霓蝶坐在化妝鏡前，化妝師小心翼翼給她化妝。
    她不僅是導演還是投資商，給她化妝比給男主化妝還讓她緊張。
    霓蝶見她實在緊張，閉上了眼。
    化妝師姐姐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畫好了。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底劃過絲絲驚訝。
    “老師，可以換衣服了嗎？”服裝師過來詢問，稱呼一下子沒轉過來。
    “可以，走吧。”
    許澤末在攝影師一聲聲讚歎中，冷漠擺著各種造型。
    時而霸氣，時而威嚴。
    突然，後麵傳來了驚呼聲。
    正在拍攝的幾人都看了過去。
    攝影師也下意識停下拍攝轉頭。
    戰國的紅袍嫋嫋而來，女人烏發用一根紅色發絲束縛在腰畔之下，黛青色的眼影為她增添了公主威嚴。
    手中的扇子捧在手心，落落大方，盡顯端莊。
    許澤末看著這樣的姐姐朝自己走來時，心跳越來越快。
    “等男主這組拍攝完，拍男女主的雙人劇照。”
    等她坐到了屬於導演的座位，所有人才猛地回神。
    我靠！
    難怪那些網友天天上網求著霓導拍戲，這張臉不在熒幕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拍攝的過程十分順利。
    但是因為今天的突發狀況，還是弄到很晚才下班。
    霓蝶回到酒店後，累得整個人趴在床上，緩了很久才拖著僵硬的身體去浴室。
    等出來時，就看到坐在床邊的少年，正捧著劇本翻看。
    “你怎麽來了？”
    “我有些戲不太懂，想問問你。”少年看她的眼神十分無辜。
    “可是很晚了……”
    “姐姐之前都願意晚上給梁辰講戲，到了我這裏為什麽就不行了？”他聲音失落。
    “……晚上六點半和晚上十一點半，我還是分得清的。”
    她被他氣笑了，白天休息室的事情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主動湊了上來，“而且你在我這裏信譽值為負數，留你我傻嗎？”
    許澤末盯著她，兀地笑了，眼睛都眯了起來：“姐姐……作為男朋友我卻不能公開我們的關係，真的很讓人傷心的。”
    她臉色僵硬。
    “你威脅我？許澤末，你能不能成熟點——我們對外的關係是姐弟，現在突然說是男女朋友你讓網上的人怎麽看？”她實在對他這副性子無奈，偶爾感到心累。
    看到她生氣，他立即低頭抓住她的手，討好放到臉頰：“我錯了姐姐，我隻是太沒安全感了……”
    她歎了口氣，“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有什麽事我們明天說好不好。”
    “好的姐姐，我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
    他懂事的模樣，讓她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低頭給了他一個額頭吻：“晚安。”
    房門在麵前關上。
    許澤末臉上的微笑消失。
    拿著劇本的手用力握緊。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在忙妝造和場景布置。
    等一切後勤準備完畢，終於進行開機儀式。
    霓蝶即將出演此次電影女主角的消息，隨著女主單人劇照放出，瞬間炸鍋了。
    不停有好友發消息詢問。
    甚至有一些前輩以為她終於開竅，非要她去自己的劇組客串。
    無關其他，單純因為她那張和她母親酷似的臉蛋。
    要知道，張妮意可是能出現在電影博物館裏的女神，自然是無數大佬的白月光朱砂痣。
    也就是當初眼光不行，被霓父騙到了手，又因為女兒才被困在霓家那麽多年，受霓夫人的氣。
    如果霓蝶沒來，張妮意最後因為女兒的事情生了大病，被霓夫人間接害死香消玉殞。
    但是現在大美人熱衷全世界旅遊，每次發朋友圈底下都是一群彩紅屁。
    霓蝶婉拒了他們的好意，畢竟她自己劇組的事情都要忙不過來了。
    今天的戲租了豎店仿戰國宮殿的場景，租金十分昂貴，所有人都神經緊繃，不敢出一點錯。
    霓蝶身上的戲袍還沒脫下，坐在監視器後麵，盯著所有人的走位和台詞戲份。
    “卡，這條過，男主爆發力很好。”她看著許澤末出色的演技，眼底的歡喜越發濃厚。
    少年坐到她身旁，看到她這麽高興，也跟著彎唇：“姐姐滿意就行。”
    “外麵的場景布置差不多了，一會兒拍男主迎娶女主的場景。”副導演走進來，喝了一大口水。
    還好現在天氣不熱，不然又有的亂。
    霓蝶讓化妝師把頭飾重新插上後，去了外麵。
    “澤末，台詞背熟了吧。”她有點不放心叮囑。
    許澤末看著一身嫁衣的她，將手裏剩下的水喝完，喉間發出一聲輕嗯。
    她這才放心去外景，坐上花轎。
    四位群演抬起花轎。
    她端坐在中間，手裏拿著孔雀羽扇遮擋住半張臉。
    “第二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
    天空雲層厚重，狂風吹得花轎紅紗和兩邊旌旗獵獵。
    殤帝站在最頂層，麵無表情看著敵國聯姻的公主，從花轎裏走出來。
    作為政治聯姻的工具，他對於公主的容貌品行毫不在意。
    等她終於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身側，他牽住那雙素手，隨著禮官的喊聲，祭拜天地父母，最後夫妻對拜。
    一切都那麽順利，唯獨天公不太作美，風太大了。
    將底下的官員吹得身體搖晃，看上去十分滑稽。
    殤帝讓人送公主回自己的宮殿，但是狂風將她手中的扇子吹走，一聲驚呼他回頭望去。
    她的眼神與他相觸，那張臉，讓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染上震驚。
    男人又怎麽會心中毫無波瀾。
    四國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這一刻，他心中隻剩下這句話。
    她慌亂接過婢女撿起的扇子，福身告罪。
    男人托起她的手腕，卻沒鬆開而是緊緊握住。
    “風大，我親自送愛妃回去。”
    “卡——很好！”副導演看著鏡頭裏演技絲毫不遜色的霓蝶，臉都快笑爛了，滿臉欣慰。
    “姐姐，你腳酸嗎？”許澤末在她一步步走上來的時候，就心疼的不行，一結束就單膝跪下，想要給她揉腳。
    嚇得霓蝶後退半步：“沒事！”
    一身龍袍的少年抬頭看向她，“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
    她餘光瞥到全都望向這裏的視線，隱蔽瞪了他一眼。
    “再來幾條。”她走下去，身後的裙擺被助理抬起。
    許澤末有些失落摩梭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