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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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傅揚的目光太過明顯,蘇清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
    她和蘇晚又簡單交代了兩句,便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隨手放在桌上,蘇清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望向門口方向,清冷的聲音響起,“傅揚?有事?”
    門被輕輕推開,傅揚走了進來。
    他穿了件做舊感黑色絲絨襯衫,領口隨意的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和一小截銀色的細鏈。
    襯衫衣擺一半隨意垂下,一半鬆散的塞進深灰色牛仔褲,勾勒出窄瘦的腰身和筆直的長腿。
    那頭標誌性的銀發似乎隨手抓過,帶著恰到好處的淩亂感,耳骨上一枚小巧的黑色耳釘,在室內光線下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他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揚了揚手中的透明小袋子,“看你手腕上那紅痕還沒怎麽消,可能昨天那支藥膏不好用,我剛出去,順便買了支別的,效果可能更好點。”
    沒意義的小事。
    蘇清垂眸,視線重新落回到文件,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一邊流暢的在文件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一邊淡聲回應,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一點小擦傷而已,兩天就好了,沒必要特抹藥。”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衣,袖口嚴謹的扣著。
    隻是隨著她簽字的動作,那微敞的袖口邊緣下,一圈淡淡的紅痕若隱若現,在她白皙纖細的腕骨上格外醒目。
    隨著她筆尖的移動,那抹紅痕似乎也在輕輕躍動,無聲勾連著某些屬於昨夜的激烈碎片。
    傅揚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抹紅痕上,耳根悄然爬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熱意。
    他沒管蘇清的拒絕,自顧自拆開一支新藥膏,擠了點透明膏體在指尖,然後不由分說的伸手,輕輕握住了蘇清正在簽字的手腕。
    蘇清簽字的動作一頓,猛的抬起頭,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傅揚。
    她身為蘇家家主,久居上位,一個眼神便足以讓許多人心生寒意。
    尋常人被她這樣看著,早已冷汗涔涔,不知所措。
    然而,傅揚從小在他哥傅承洲身邊長大,對這種級別的冷眼早已免疫,甚至,還更容易激發他骨子裏的那點叛逆因子。
    麵對蘇清能凍死人的目光,傅揚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眉梢挑釁般的揚起。
    指尖甚至故意在她手腕內側,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他那張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臉上,帶著些不羈,桃花眼波光流轉。
    蘇清眉頭緊蹙,周身氣壓更低。
    她極其討厭別人違背她的意願,更厭惡無謂的爭辯和糾纏。
    她紅唇微啟,冰冷的斥責即將出口。
    “我抹我的藥,你簽你的字。”傅揚搶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話頭,“互不幹擾,效率至上,不是嗎蘇總?”
    蘇清到了嘴邊的話頓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點確實存在的痕跡,再想想他話裏的道理,好像,確實是這個邏輯。
    他擦藥,並不影響她繼續批閱文件。
    為了這點小事爭執,反而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於是,在傅揚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套說辭等著跟她大辯三百回合的時候,蘇清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然後,真的低下頭,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文件上,右手繼續流暢的簽名審閱,左手則任由他握著,塗抹藥膏。
    “……”傅揚準備好的滿腹草稿瞬間沒了用武之地,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這就接受了?這麽容易?他還以為至少要費一番口舌,甚至可能被直接轟出去。
    隨即,一股莫名的好笑從他心底漫上來,桃花眼裏沁開些許漣漪,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他怎麽感覺,蘇清在某些方麵,跟他那個一本正經的哥哥有點異曲同工?
    都是效率至上,討厭麻煩,對於符合邏輯的事情接受度意外的高。
    他一邊忍著笑,一邊放輕了動作,指尖蘸著藥膏,在她腕間那圈紅痕上細細塗抹、推開。
    藥膏清涼,他的指尖卻帶著溫熱的體溫,兩種觸感交織,帶來一種微妙的觸覺。
    蘇清鼻尖微頓,隨後神色自若的繼續簽字。
    藥膏塗完,傅揚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他依舊半靠在桌沿,目光落在蘇清專注的側臉上。
    蘇清處理完手頭最後一份文件,合上文件夾,終於再次抬起頭,看向還賴在這裏的傅揚,語氣帶上一絲不耐,“你還有事?這次不說,以後就別說了。”
    傅揚聞言,非但沒走,反而俯身向前,雙手撐在蘇清座椅兩側的桌麵上,形成了一個幾乎將她半環抱在懷裏的姿勢。
    他低下頭,湊近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她,聲音壓低,帶著點磁性的沙啞,“你晚上工作到幾點?”
    蘇清對於他驟然拉近的距離有些不適應,但神色依舊冷然,看了眼日程表,“八點左右結束,怎麽了?”
    傅揚眼尾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耳下的黑色小鑽璀璨生光,“那八點之後,我在酒店房間等你?”
    蘇清更疑惑了,眉頭微蹙,“等我?做什麽?”
    蘇清太冷漠太克製,不僅沒讓傅揚覺得被冷待,反而讓他想起某些時候蘇清的反差。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咬牙說道,“再試一次。”
    這才新婚第二夜,就被扣上不行的帽子,這誰忍得了。
    蘇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混合著不甘和某種熾熱期待的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淡定伸出手,沒什麽情緒的將傅揚推開了一些,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過於曖昧的距離。
    她整理了一下袖口,語氣平靜,“不用試了,本周的兩次,昨晚已經完成,按協議,是下周。”
    “小張,來把傅少爺請出去。”
    五分鍾後,傅揚站在集團公司樓下,哭笑不得。
    從小眾星捧月,長大後更是被全球熱捧的他,居然第一次,被趕出來了。
    還是求歡不成。
    說出去都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