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老登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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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正好站在傅父身後,傅父平日裏一向都是西裝革履,此時穿了件寬鬆的短袖,傅母一時都沒認出來。
她上前一步,“你在巴黎有活動?”
傅揚下意識的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瘋狂衝他使眼色,傅揚立刻領會。
注意到小兒子的目光,傅母也跟著往旁邊看,但還沒看見,傅揚便衝上來,一把抱住她,“媽,我想你了。”
傅母有些好笑,小兒子現在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大鳥依人的靠在她肩頭,像個小孩子一樣。
但不得不說,傅母很是受用,畢竟自從小兒子成年,很少這麽依賴的跟她撒嬌了。
她拍拍小兒子的後背,“好了,媽媽也想你,你先吃飯吧。”
傅揚往旁邊看了一眼,傅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他鬆開傅母,桃花眼彎起,“那媽你陪我吃。”
傅母點了下頭,隨即注意到,剛才坐這裏的人不見了,“你朋友是走了嗎?”
傅揚啊了一聲,“哦,我不認識他,是路人,估計吃完了吧。”
傅母看了一眼餐盤,好多骨頭,心想這人飯量還挺大。
她坐下來,招呼傅揚繼續吃晚飯,“你快吃。”
“好。”
傅揚坐下來,拿著漢堡慢慢咬著,傅母安靜的看著他,突然出聲,“小揚,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麽眼睛有些腫。”
在父母麵前,委屈總是特別容易泛濫。
傅揚一哽咽,頓時吃不下去了。
他眼圈紅紅的看向傅母,“媽,蘇清要跟我離婚。”
傅母一愣,“她覺得你們不適合嗎?”
傅揚也緊跟著一愣,“媽,你為什麽覺得是這個原因?”
傅母溫柔的笑了下,“因為你們倆都是好孩子。”
雖然兩個孩子裏,大兒子傅承洲是世俗意義上最成功的,可在她看來,小兒子傅揚其實養的最好。
他是個好孩子,傅母相信,他不會做出傷害蘇清的事。
所以,蘇清和他離婚,隻會是因為不適合。
壓抑了幾天的情緒,此時在母親的溫柔和包容麵前,終於盡數傾瀉,傅揚眼睛紅透,“媽媽,我喜歡蘇清。”
“媽媽也很喜歡她。”
傅揚更難過了,“她不喜歡我。”
傅母卻搖了搖頭,“不一定。”
傅揚眼睛一亮,“真的嗎?”
傅母笑著點點頭,“誰會不喜歡我們小揚呢。”
傅揚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爸也這麽說。”
說起傅父,傅母神色微凝,“我跟你爸爸離婚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傅揚點頭,“我知道的,媽,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話落,傅揚又幫傅承洲補充一句,“哥哥也一樣。”
傅母並不意外兩個兒子的反應。
這也是為什麽,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跟傅父提離婚的原因之一。
“好,”傅母點點頭,“我在這邊呆兩天就回去辦手續。”
雖然傅揚支持母親離婚,可他也還是好奇,“媽,你為什麽跟我爸離婚,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啊。”
傅母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他對我很好。”
在繁華名利圈裏,傅延修這樣的丈夫,幾乎可以說是萬中無一,是近乎完美的模範丈夫。
帝都那些貴婦,在背後偷偷嚼了那麽多年的舌根,翻來覆去都在說她命好,找到了傅延修這樣的老公。
但她總覺得缺了些什麽。
見母親神色低落,傅揚也不再多問,“媽,我今天沒什麽事,我等下陪你,你準備去哪?”
傅母從包裏拿出兩個小盒子,“不用陪我,我給小清和小晚買了禮物,你幫我送過去嗎?”
傅揚接過,臉上浮起笑意,“媽,我愛死你了。”
傅母也笑,“去吧。”
“好”
傅揚很快離開,傅母依然坐在桌邊,安靜的想著事情。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傅母偏過頭去看,似乎是安保人員和遊客發生了衝突。
傅母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掃了一眼便準備離開。
可她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個人的側臉,居然莫名很像傅延修。
傅母眸光微動,隻覺是自己看錯了,丈夫根本不可能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
另一邊,安保人員情緒似乎更加激動起來,一直衝著華人不停的叫喊。
那個華人的法語似乎不是很好,磕磕絆絆的說了幾句,周圍的人都沒聽懂。
傅母看不下去,起身往安保人員那邊走,用流利的法語製止他,“請問發生了什麽?”
聽到傅母的聲音,眾人紛紛看過來,隻見一個優雅美麗的東方女性走了過來,本來火氣很大的安保人員也冷靜下來。
他指向前方,卻發現剛才還跟他糾纏的那個華人,居然不見了。
“剛才有個人躲在這邊鬼鬼祟祟,我懷疑他是小偷,讓他出示證件,他什麽都聽不懂,讓他給跑了。”
傅母隨著工作人員的目光看過去,也沒再看到剛才那個人。
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很快便散去,隻有傅母,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此時餐廳後麵隱蔽的花壇邊,傅父好不容易脫離眾人的視線,氣喘籲籲的坐在樹下,順手從口袋裏掏出沒吃完的漢堡。
他一口咬下去,抹了把臉上的汗,一邊氣憤那安保瞎說八道,他哪裏像小偷了,一邊又暗自慶幸,還好他跑得快,不然要是讓芷嵐看到,就全完蛋了。
這法國人做的什麽鬼漢堡,這麽難吃。
傅父咬一口,有點嫌棄的看了一眼漢堡,明天就讓人到這邊來開個新的。
雖然難吃,傅父還是又一大口,隻要肉多,他就喜歡。
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旁邊突然傳來熟悉的一聲,“研修?”
對妻子的一切都太過熟悉,因而此時哪怕不回頭,傅父也知道是妻子來了。
他一口肉哽在嗓子裏,頓時臉漲的通紅。
傅母見丈夫噎住,連忙上前來,遞給他一瓶水,又幫他拍了拍後背。
好一會兒,傅父才把噎住的那塊順下去。
但此時此刻,傅父寧願直接噎死得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此時自己穿著短袖拖鞋,臉色通紅,拿著漢堡的樣子有多狼狽。
他盡量保持神色鎮定,將漢堡挪到身後,恢複往日冷靜的神色,“我在這邊開會,一天沒吃飯了,太餓了。”
傅父試圖解釋自己的吃相,可傅母的注意力此時卻並不在這上麵。
在她看來,丈夫隻是被離婚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才做出這樣不符合他平時儀態的行為。
這樣一想,傅母心下歎了一口氣,同時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想法。
她認真的看向丈夫,“不管你今天是不是開會,既然我們說好了要離婚,那就接受現實好嗎。”
說完,傅母又補了一句,“研修,你還記得,我生日前,你答應我的那件事嗎?”
傅父下意識的攥緊手,“當然記得,你說讓我滿足你一個生日願望。”
“我的願望就是離婚。”
傅父咬了咬牙,神色看起來卻鎮定如常,“我知道。”
“那你早點回去吧。”傅母衝著傅父笑了一下,“你的法語不太好,不帶翻譯的話,會不太方便。”
傅父的心頓時炸了一下,他生無可戀,心想,妻子肯定看出來,剛才被人當成小偷的就是他了。
他這些年的臉,都被這一出給丟光了。
“那我先回去了。”
傅母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隻覺丟臉丟到太平洋的傅父,現在甚至都不好意思挽留妻子,他低低應了一聲,然後紅著眼圈,看著妻子離開。
但妻子沒走兩步,傅父就察覺到不對。
從外麵的路連接到這個花壇,隻有一條很窄的石板路,因為這邊比較隱蔽,所以平時也沒人打掃。
此時石板路上樹枝和小石橫列,妻子走的小心翼翼,但仍然不免會被阻礙到。
按照傅父平時的習慣,他會牽著妻子的手,帶著她安全離開。
但此時,妻子要跟他離婚,根本不會讓他再牽,更別提讓他抱了。
傅父猶豫了一下,眼看傅母又踩到一根樹枝。
他心一橫,反正臉都丟盡了,也無所謂再丟一次。
他上前兩步,“芷嵐,你等等。”
傅母停下來,“怎麽了?”
傅父也不說話,習慣性的擼了一把袖子,發現自己穿的是短袖,隻能順勢摸了摸後腦勺。
他從旁邊撿起一把幹草,用草莖纏在一起,做成一把簡易的掃帚。
然後把石板路上的石子和樹枝都掃開。
傅母站在一旁,怔愣的看著彎腰掃地的傅父,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從第一眼見到他,丈夫就是翩翩貴公子,她從沒想到,丈夫有一天,會在她麵前掃地。
一段路很快掃完,傅父臉上逐漸沁出汗意,衣服也被染濕了一些。
他怕芷嵐嫌棄他髒,掃到盡頭,便跟妻子揮手,“掃完了,你往這邊走吧,我還有會,我先走了啊。”
說完,傅父淡定的走開,然後一個拐彎,躲在了樹後。
開玩笑,那樹下麵黑漆漆的,他哪能放心妻子一個人走。
他蹲在樹後,直到妻子走出來,在保鏢的保護下進了酒店,他這才放心從樹後出來。
這一晚,實在是太丟人了,傅父歎了口氣。
他苦苦維持了26年的貴公子形象啊,算了,以後看看能不能再補救一下。
卻絲毫不知,剛才傅母經過樹前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在樹後了。
畢竟,漢堡的味兒還挺濃。
折騰了一晚上,不僅堅定了老婆離婚的決心,還把臉丟光了,傅父心裏實在不爽。
他摸出手機,給傅揚發消息,【又哪兒鬼混去了?我怎麽生出你這種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