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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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哥哥一直沒回複,傅揚先急了,【哥,你怎麽又不理我。】
    【是過敏了。】傅承洲退出圖片界麵,回複傅揚,【我會安排人過去照顧,你把地址發我。】
    【哥,我就知道你靠譜。】
    給傅承洲發完消息,傅揚轉過頭看父親,父親已經醒了,正紅腫著一張臉看他,“給誰發消息呢?你可別告訴你媽,所有人都不許告訴你媽知道嗎?”
    “爸,”這傅揚就不懂了,“你不是很想媽嗎?剛好借這個機會讓她來看看你。”
    “滾蛋。”傅父急了,“我說不許就不許,你要是敢讓你媽知道,我打斷你的腿。”
    在妻子麵前已經那麽丟人了,他還想著挽回形象呢,人到中年,也就這張臉還說得上是翩翩君子,他才不要在妻子麵前自毀形象。
    “知道了知道了,”傅揚擺擺手,“我哥說一會兒派人來照顧你,那我先走了啊。”
    雖然天天看小兒子不順眼,可小兒子真要走,傅父又不高興,“你又上哪野去?”
    “嘖,爸,你這話說的,”
    傅揚抬手指了指窗外,從病床的方向,能看到遠處大屏幕上,正放著傅揚的品牌廣告。
    “那我不得掙錢啊,老爹偏心,隻給哥哥錢不給我,那我”
    “滾”沒等傅揚掰扯完,傅父就受不了他了。
    嘿嘿。
    傅揚衝著父親揚了揚眉,拿上手機,快速閃出病房。
    傅父一看他那樣子就來氣,奈何渾身沒力氣,連揍都揍不上。
    貴賓病房很大,一應東西齊全,傅父躺在床頭,卻莫名覺得有點孤單。
    其實一個人住醫院,在結婚之前,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作為傅家最正統的嫡長子,他的出生,卻是伴隨著爭鬥和鮮血。
    他出生那天,母親難產而死,而他則被忠誠的傭人帶到南方村落,隱姓埋名。
    本該含金弄玉的真正的貴公子,隻能扛著把鋤頭,一頭栽進泥坑裏。
    後來,人到老年子女全折的傅家老爺,終於想到自己還有個流落在外的血脈。
    一夕之間,天地傾覆,傅父也擁有了,仰望月亮時,渴求的高貴身份。
    可隨之而來的,卻也是他無法想象的危險。
    彼時傅家老爺子身體漸弱,其他人根本看不上這個山裏來的泥小子,各顯神通要弄死傅父,奪走他手中的繼承權。
    傅父甚至一度被逼到,輾轉國外。
    也就是那時候,傅父開始展現他作為傅家繼承人的,卓越的商業天賦。
    尚且十五六歲,別人還在學校念書的年紀,傅父已經遊走於黑白兩道,八麵玲瓏,開始構建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巨大的機遇,當然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除卻傅家人的緊追不舍,他在瘋狂掠奪初期資源時,得罪的無數對手,也將他視為眼中釘。
    從一個誰也看不上的山村窮小子,到一個傳奇的商業帝國成型,這其中,進過多少次醫院,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傅父自己都記不清了。
    那時候,他來醫院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上完藥就走,腿斷了,歇兩天也能立刻拄著拐杖出院。
    直到後來和妻子結婚。
    結婚的前三天,傅父興奮的幾乎是整晚整晚睡不著覺,新婚夜又太過美妙,心力耗盡,婚後第二天,傅父難得病倒。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吃片消炎藥,抗兩天就過去了。
    然而妻子卻不同意,勸著他去了醫院。
    妻子會給他擦臉,給他削蘋果,給他熬小米粥。
    不好意思的說,喝上妻子給自己熬的那碗粥時,傅父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
    吃了那麽多苦,終於娶到了心上人,心上人還對自己這麽好。
    有家了,一切都值了。
    可是現在。
    傅父環顧四周,沒有溫柔可人的老婆,沒有削了皮的蘋果,沒有小米粥。
    也快沒有家了。
    傅父眼睛一紅,抬手偷偷抹了把眼淚。
    他不知道,為什麽妻子突然就不喜歡他了,他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往妻子的理想型靠了。
    傅父抹完淚,拿出手機,點開視頻收藏夾。
    清一色的都是楚斯餘的視頻。
    他點開楚斯餘最新的機場照,眼底滿是嫌棄,可手上還是很老實的,拿過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記下楚斯餘的穿搭技巧。
    他就不信了,他長得又不比楚斯餘差,憑什麽就比不過楚斯餘去。
    傅父記得正認真,房門被敲響,傅父連忙把本子收好,然後正色道,“進來。”
    門被推開,醫生走進來,用翻譯器詢問著傅父的情況。
    傅父不怎麽在意的回答,然後問醫生,他今天能出院嗎?
    醫生搖頭,“不可以,你的過敏症狀比較嚴重,還需要再多觀察一天。”
    傅父有些不耐,剛要說些什麽,醫生卻突然指著他的手機屏幕,“您夫人真漂亮,真人比照片還要漂亮很多。”
    傅父本來想說,妻子好看還用得著他說,可他突然一愣,然後看向醫生,“真人?你見過我夫人?”
    “是的。”醫生點頭,指了指窗外,“我剛才進樓的時候,剛好看到她出去,很美麗的東方女人。”
    傅父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他跑到窗邊,果然如醫生所說,街邊站著等車的人,可不就是芷嵐。
    車子很快過來,芷嵐上了車,消失在茫茫車流裏。
    傅父轉過身,神色焦急,“我夫人她生病了嗎?什麽病?”
    “這個我不太清楚。”醫生搖搖頭,“我是外科醫生。”
    傅父也不糾結,立刻聯係人去查妻子的病曆。
    傅父當年創立商業集團,本就輾轉多國,在國際上人脈很廣。
    現在他要查病曆,幾乎是片刻間,傅母的病曆就被拿到傅父這裏。
    傅父著急的翻開,卻在看到病曆內容時,愣住了。
    中度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