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馬甲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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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父心神一震,“畫畫?”
    傅母點頭,“嗯,上次還聽張大師說,你的畫技又精進了。”
    傅父勉強笑了下,“還好吧,最近比較忙,疏於練習,你畫吧,我在旁邊看著就行。”
    傅父拒絕的堅定,放在之前,不需要傅父開口說,隻要察覺到傅父的抗拒,傅母便會貼心的換個話題,將這件事不動聲色的揭過去。
    然而此時,傅母卻不像之前那樣順從。
    她看向傅父,些許失望,些許期待,“這樣啊,我本來還想有人可以陪我一起畫呢,那好吧。”
    傅母生就一張十分惹人憐惜的眉目,她垂眸的時候,眉宇間籠了薄霧,看的傅父心底一疼。
    理智還沒來得及反應,傅父便脫口而出,“我陪你畫。”
    傅母抬起頭,神色溫柔,“好啊,那一起吧。”
    說著,傅母把畫板和畫具遞給傅父。
    傅父接過畫具,在心裏猛猛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
    逞什麽能,這下好了,他哪裏會畫畫啊。
    可妻子已經坐在了畫板前,傅父隻能滿腹心思的跟著她一起坐下。
    捏著畫筆,傅父琢磨著,不然裝肚子疼算了。
    他放下筆,手捂上肚子,剛準備喊疼,傅母便轉過頭來,“延修,很久沒看你畫畫了,你送我一幅畫。”
    醞釀好的叫疼就這麽卡在了嗓子口。
    妻子好久都沒有跟他提過要求了,傅父生平最爽的事情,就是幫妻子做事。
    妻子找他要錢,要東西,他比誰都高興。
    可妻子提離婚之後,再也沒有主動要過什麽。
    現在要一幅畫,傅父糾結了半晌,還是在妻子的如畫眉目裏妥協了。
    他默默的把手放下去,“好,我畫,但我最近手受傷了,可能畫出來不好看。”
    傅母笑了下,“心意比畫本身要貴重。”
    傅父眼睛微亮,“真的嗎?如果我畫的不好,你也會收下的嗎?”
    傅母點頭。
    行,傅父稍微放心了點。
    他拿起畫筆,回憶了一下老師教他的內容。
    嚐試著在畫板上落筆,但他這雙手,生來就不是能幹這種藝術活的人。
    也不知道那筆尖怎麽就那麽不聽話,在紙上東歪西扭的,根本不成形。
    傅父畫的,臉上都逐漸浮出一層薄汗。
    但好在,最終還是把一幅畫給磨出來了。
    可能自己看自己的作品,總是帶點濾鏡。
    傅父莫名覺得,自己畫的還不錯。
    可這份自信,在看到妻子畫的山水畫時,徹底碎掉了。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隻覺得妻子畫的輕盈靈動,而他自己的,笨重又難看。
    他後悔了,試圖把畫板挪到後麵,傅母卻已經站起身來,走到了他身邊,“你畫完了嗎?”
    妻子已經很久沒有離自己這麽近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著清晨的朝露氣息,好聞的不行。
    可此時此刻,傅父卻根本沒法注意到這些。
    他咬著牙,手握成拳,等待著妻子的嘲笑和鄙夷。
    可沒想到,身旁,妻子看了會兒,“張大師說的果然沒錯,你的畫技確實提升了很多。”
    傅父震驚,他轉過頭,半信半疑,“真的?”
    傅母神色淡定,“你知道畢加索吧。”
    別的畫家,傅父可能記不住,畢加索他真能記住。
    因為當時老師給他上課,教他認各種名家作品,翻到畢加索的,傅父當場笑出聲,他覺得他畫的,跟畢加索差不多。
    此時傅父點頭,“當然。”
    “畢加索是當代大師,他從最初的風格轉變到後來,以線條為主的抽象派表達,技藝精湛,你現在,居然和他一樣,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了。”
    傅父真不懂畫,而且他相信芷嵐的話。
    他心下一喜,心道芷嵐果然是最厲害的,還能看透本質。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謝謝誇獎,我還有繼續進步的空間。”
    傅母眉稍微揚,也不戳穿,“你最近應該挺忙的吧。”
    傅父不知道妻子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但還是下意識順著妻子的話,“嗯,挺忙的。”
    “那你去忙吧。”傅母回到自己畫板前,“我還要在這邊畫畫,就不留你了。”
    傅父臉色一慌,“我今天沒什麽事情的。”
    傅母抬起頭,看了傅父一眼,“但你不回去幫忙安排承洲的生日宴嗎?”
    傅父不太情願,可麵上卻很淡定,“那也好,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喊我。”
    “好。”
    傅父又看向自己的畫,“這畫”
    “送給我吧,我還要學習一下。”
    “行。”
    不管怎麽說,老婆是他送到的,畫也被老婆送到了。
    至於畫的好不好,在老婆和張老師之間,傅父選擇相信老婆。
    被老婆誇了,傅父走的時候,背影都藏著止不住的開心,上車的時候,甚至忘了形,差點摔一跤。
    他連忙抬起頭看向妻子這邊,妻子正專心致誌的看著畫板,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傅父小心翼翼的上了車,給暗處的安保吩咐,保護好妻子,然後開車離開。
    絲毫不知,車子駛離出視線時,傅母抬起頭,目光若有所思。
    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畫板。
    那上麵,線條粗澀,構圖混亂,根本就是新人的作品,哪裏有半分張老師口中的畫技精湛的樣子。
    她拿過手機,直接給張老師打了個電話。
    “張老師您好,我有個關於延修的事情,想問您一下。”
    “是他的畫對吧?”不知道為什麽,電話那邊,張老師的語氣,還有幾分如釋重負。
    “您知道?”
    “唉,紙包不住火嘛,說實話,老傅總能瞞這麽多年,我已經覺得很厲害了。”
    張老師跟傅母解釋,“其實我覺得老傅總也不是存心要騙你,他可能是想要跟你的愛好更同步一點,但無奈,是真的沒什麽天賦。”
    張老師說著,把這些年被傅父折磨的血淚史跟傅母說了一遍,頗有一種終於找到傾訴人的痛快。
    但說完,張老師還是總結了一句,“拋開傅總的天賦不談,其實他挺努力的,而且尤其愛研究夫人您的畫,您的畫,傅總居然能夠完整的臨摹下來。”
    這在張老師看來,已經是神跡了。
    傅母安靜的聽著,“我知道了,謝謝您,今天我找您的事情,還請您保密。”
    張老師有些猶豫,“這”
    “沒事,就算他知道了,我來負責就行。”
    “好。”
    張老師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畢竟,他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傅父和傅母之間,是誰說了算。
    掛了電話,傅母又給傅承洲打了個電話。
    “母親。”
    “承洲,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在你眼中,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