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今日起,黑山縣,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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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寇莫追。”
    林玄抬手,製止了正欲帶人衝進林子的趙大牛。
    趙大牛刹住腳步,有些不甘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狼牙棒:
    “東家,那小子受了重傷,現在是宰了他的好機會!”
    “林子裏地形複雜,又是晚上。”
    林玄目光掃過那些沉重的板甲,“兄弟們穿著這身鐵殼子進去,若是踩了陷阱或者被人在暗處放冷箭,得不償失。”
    “況且,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林玄收刀入鞘,指尖彈去衣角的雪屑:“大牛,安排人輪班守夜,其他人卸甲休息。明天一早,有大活要幹。”
    “是!”
    趙大牛應了一聲,轉身去踢那些還在興奮吼叫的隊員屁股,趕他們去睡覺。
    人群散去,林玄轉身走向工坊後院的主屋。
    推開房門,一股暖意裹挾著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
    屋內爐火燒得正旺,西門韻正坐在床沿,手中攥著一方絲帕,聽到開門聲,她猛地抬頭,美眸中水光盈盈。
    昨夜初經人事,加上今日的驚變,讓她此刻見到林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都沒事了。”
    林玄反手關上門,卸下背後的黑刀,走到床邊坐下。
    “我聽到了喊殺聲……還以為……”
    西門韻聲音微顫,身子前傾,有些急切地靠進林玄懷裏,手指緊緊扣住他堅實的脊背。
    仿佛要將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裏。
    林玄感受到懷中女子的顫抖與火熱,體內原本因激戰而沸騰的氣血再次翻湧。
    他抬手挑起西門韻的下巴,看著那張即便有著淡淡疤痕卻依舊風韻動人的臉龐,低頭吻了下去。
    燭火搖曳,帷幔落下。
    屋外的長廊上。
    蘇青兒提著一壇老酒,正準備找林玄慶祝一番,順便探討一下武學心得。
    剛走到門口,她的腳步猛地頓住。
    屋內傳出木床極有節奏的搖晃聲,以及女子壓抑不住的低吟。
    那種聲音,即便是她這種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也瞬間明白了裏麵在發生什麽。
    “呸!色胚!”
    蘇青兒白皙的脖頸瞬間染上一層緋紅,連耳垂都燙得嚇人。
    她狠狠啐了一口,抱著酒壇子轉身就走。
    屋內,春色正濃。
    隨著陰陽交匯,一股溫潤卻龐大的元陰之氣從西門韻體內渡入林玄經脈。
    昨夜隻是初試雲雨,今夜兩人皆是情動深處,配合默契。
    林玄引導著這股力量,衝擊著體內那層早已鬆動的壁壘。
    轟!
    腦海中仿佛有一聲脆響。
    那個卡了他許久的關隘,在這股柔和卻堅韌的力量衝刷下,徹底粉碎。
    丹田內的氣旋瞬間擴大,如涓涓細流般的真氣在四肢百骸中瘋狂流轉,每一寸肌肉都在歡呼雀躍,貪婪地吞噬著新生的力量。
    武者七重!
    林玄睜開眼,精光爆射。
    懷中的西門韻早已累得癱軟如泥,沉沉睡去。
    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嘴角卻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林玄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聲音低沉:
    “睡吧。”
    “明天醒來,我帶你去複仇。”
    ……
    次日,天剛蒙蒙亮。
    重山村的練兵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三十名重裝衛隊全員集結。
    經過一夜的修整,這些漢子精神抖擻,黑色的板甲在晨曦中泛著冰冷的曦光。
    林玄翻身上馬,一把將同樣換了一身利落勁裝的西門韻拉了上來,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我們要去哪?”
    西門韻靠在林玄胸口,有些緊張地問道。
    “去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林玄單手勒住韁繩,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目光看向縣城的方向,“滅了司馬家。”
    西門韻嬌軀一震,猛地抬頭看向林玄剛毅的下巴。
    雖然昨晚聽他說過,但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那可是盤踞黑山縣數十年的豪強啊!
    “呦,這一大早的,就在這摟摟抱抱,也不怕閃了腰?”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蘇青兒牽著一匹棗紅馬,提著紅纓槍走了過來。
    她瞥了一眼馬背上姿勢曖昧的兩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隨後看向林玄,正色道:
    “司馬家底蘊不淺,除了那個廢物司馬焱,府裏還養了不少門客,其中不乏好手。”
    “多謝提醒。”
    林玄淡淡一笑。
    蘇青兒冷哼一聲,長腿一跨翻身上馬,紅衣獵獵:
    “本姑娘正好手癢,昨晚那一槍沒捅過癮。既然你要去砸場子,算我一個。”
    西門韻感激地衝蘇青兒點了點頭:“多謝蘇姑娘。”
    “行了,別謝我,老娘就是手癢!”
    蘇青兒傲嬌地一揚下巴,雙腿一夾馬腹,率先衝出村口,“駕!”
    林玄嘴角微揚,手中馬鞭一揮。
    “出發!目標,司馬府!”
    轟隆隆——
    馬蹄聲碎,甲胄碰撞。
    ……
    司馬府。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高牆之上,十幾名弓箭手緊張地注視著街道盡頭。
    府內,一片愁雲慘淡。
    司馬焱躺在床榻上,胸口纏滿了厚厚的紗布,臉色慘白如紙。
    “爹還沒消息嗎?”
    他抓住管家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對方肉裏,聲音嘶啞。
    “少爺……老爺去給節度使祝壽,路途遙遠,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能趕回……”
    管家滿頭大汗。
    “該死!該死!”
    司馬焱一腳踹翻床邊的藥碗,“那個林玄肯定會來!”
    “快!把府裏所有的護院都調到前門去!”
    “哪怕是用人命填,也要給我撐到我爹回來!”
    “少爺放心,咱們府牆高厚,還有機關弩箭,他們進不來……”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
    轟——!!!
    一聲巨響,連腳下的地板都劇烈震顫了一下。
    前院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驚恐的嘶吼。
    “怎麽回事?!”
    司馬焱驚恐地瞪大眼睛。
    “報——!”一名家丁連滾帶爬地衝進房間,滿臉是血,“少爺!大門……大門倒了!他們衝進來了!”
    “多少人?幾百?幾千?”
    “就……就幾十個!”
    家丁哭喪著臉,“但是他們根本打不死啊!我們的刀砍在他們身上就像砍在石頭上,他們手裏的大棒子一揮,兄弟們就成肉泥了!”
    司馬府前院,此刻已是修羅場。
    林玄騎在馬上,並未出手,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趙大牛衝在最前麵,手中二十斤重的狼牙棒如同風車般揮舞。
    在他麵前,司馬家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護院,此刻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當!
    一名護院統領揮刀砍在趙大牛肩甲上,火星四濺,隻留下一道白痕。
    趙大牛咧嘴一笑,反手一棒砸下。
    嘭!
    那統領連人帶刀被砸得跪倒在地,半個腦袋都沒了。
    “擋路者死!跪地者不殺!”
    三十名重甲衛隊排成一排,如同一堵推進的鋼鐵城牆,所過之處,肢體橫飛,鮮血染紅了青石板路。
    這是純粹的裝備碾壓。
    在絕對的防禦和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顯得蒼白無力。
    蘇青兒策馬護在西門韻身側,偶爾有幾隻不知死活的漏網之魚想要偷襲,都被她一槍挑飛。
    連林玄身周三丈都靠近不了。
    不到一刻鍾。
    司馬府引以為傲的防線徹底崩潰。
    林玄翻身下馬,提著玄鐵黑刀,一步步走向後院的主臥。
    靴子踩在粘稠的血泊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嘭!
    那扇雕花的紅木大門被林玄一腳踹開。
    屋內充滿了濃烈的藥味和血腥氣。
    司馬焱蜷縮在床角,手裏握著一把劍,渾身都在發抖。
    當他看到逆光站在門口的林玄時,眼神怨毒至極。
    “林玄!你這個卑賤的獵戶!我是司馬家的長子!我爹是武師!你敢動我,我爹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林玄麵無表情,提刀逼近。
    “你……你別過來!”
    司馬焱揮舞著長劍,色厲內荏地吼叫,“你有種等我傷好了,咱們公平決鬥!”
    “你趁人之危,算什麽英雄好漢!”
    他在試圖激怒林玄,試圖拖延哪怕一秒鍾的時間。
    然而。
    林玄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波動。
    嗡!
    黑色的刀光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半月形的弧線。
    快若驚雷。
    司馬焱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下一秒。
    一條紅線在他脖頸處浮現。
    咕咚。
    那顆還在喋喋不休的頭顱滾落在地,無頭的屍體噴出一股血泉,緩緩栽倒。
    林玄收刀,甚至沒看那屍體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清理幹淨,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
    隨著司馬焱身死,府內殘存的抵抗瞬間瓦解。
    丫鬟仆役們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氣喘籲籲地從大門口跑了進來。
    “玄哥!玄哥!”
    金寶滿頭大汗,臉上肥肉亂顫,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
    他這幾天躲在地窖裏連頭都不敢露。
    聽到林玄攻破司馬府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衝了出來。
    “怎麽?”林玄看向他。
    “錢財是小事!那些都能慢慢搬!”
    金寶喘著粗氣,眼神精明。
    “最重要的是鐵場!司馬家把全縣最好的幾十個鐵匠都圈養在那裏!”
    “要是被別人趁亂搶走或者讓他們跑了,咱們就虧大了!”
    “那些人,才是能下金蛋的雞啊!”
    林玄眼中精光一閃。
    沒錯,有了那些熟練的鐵匠,再加上自己的高爐煉鋼技術,產能將呈幾何倍數增長。
    “我去。”
    一直沉默的西門韻突然開口。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鬢,眼神堅定:
    “那裏麵的鐵匠,大半都是以前我西門家的老人。他們信我,隻要我出麵,他們定會歸順。”
    林玄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紅衣女子:
    “蘇姑娘,勞煩你陪韻兒走一趟。”
    蘇青兒槍尖一抖,震落上麵的血珠:“放心,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她一根頭發。”
    兩女翻身上馬,帶著一隊重甲衛士向城西疾馳而去。
    林玄站在滿地狼藉的司馬府大院中,看著那塊寫著“積善之家”的燙金牌匾,冷笑一聲。
    手中的黑刀猛地擲出。
    哢嚓!
    牌匾碎裂,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從今天起,黑山縣,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