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陽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現場一片嘩嘫。
    想到光風亮麗的九天玄宗竟然這麽肮髒！
    林旭陽崩潰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有用嗎？
    前世她為他們付出那麽多，最後更是慘死。
    一句對不起就能撫平她心中的所有傷痛嗎？
    要不是她幸運，剛好重生了，她早就不存在了。
    慕靈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林旭陽，今日不妨你也試個丹藥吧——”
    她手心一晃，自儲物袋中拿出一枚赤紅色的丹藥，扔到林旭陽的懷中，“這是我特意為你煉製的因果循環丹。”
    林旭陽呆呆的看著手中的丹藥，掌心竟不住發顫。那顆丹藥灼燙似炭，仿佛要燒穿他的血肉。
    慕靈汐抿唇一笑，笑容不達眼底，“這枚因果循環丹是我采用怨骨花，南疆蠱毒噬心蠱粉，以及寒髓冰露、焚心草等藥煉製而成。怨骨花生長在萬人坑中，能喚醒服用者記憶中最深的愧疚，
    而噬心蠱粉入體後以靈力為食，日夜啃噬經脈，
    至於寒髓冰露則可凍結丹田，令靈力運轉如同刀割，而焚心草，一旦激發藥性，七日內五髒如遭烈焰焚燒。”
    慕靈汐每一個字都似刀子般割在林旭陽的身上。
    他腳步踉蹌著，眼裏滿是悔恨的淚水。
    因為他除了沒有對小師妹用過怨骨花，其他的毒草，他都拿小師妹試練過，寒髓冰露他用來煉製了寒髓丹，焚心草他用來煉製了焚心露，噬心蠱粉他則是煉製成了噬魂散……這些他都曾逼迫小師妹服下。
    慕靈汐麵無表情的望向他，“怎麽，不敢吃了嗎？還是說，你要我喂你吃？”
    那也不是不可以。
    林旭陽深吸一口氣，他猛然閉上眼，將丹藥扔進了嘴裏。
    丹藥入腹的刹那，一股腥甜直衝鼻腔——
    體內那股轟然炸開的劇痛讓他雙膝跪地，十指深深摳進青石板。
    怨骨花的效力最先發作。
    他腦海中驀地浮現慕靈汐當年蜷縮在丹房角落的模樣……那是他親手喂她服下寒髓丹的第三日，少女渾身結滿冰晶，連睫毛都掛著霜，卻還強撐著看向他：“二師兄，我好痛……二師兄……”
    “不……不要……”林旭陽突然發狂般抓撓自己的胸口，可記憶越發清晰。
    他看見自己冷漠地記錄著：“辰時三刻，全身筋脈霜化……”
    噬心蠱此時蘇醒了。
    此刻，林旭陽隻覺體內有千萬隻無形的毒蟲順著經脈遊走，啃噬著他的經脈，他的血肉……每啃噬一寸就帶來一股無法忍受的鑽心之痛！
    “啊——！！”林旭陽淒厲慘叫，他伸手在身上不停的撓著，痛苦無比，甚至他身上、脖子都被撓出了血，一道道血痕布遍，很是滲人。
    這時，隻見他臉上的一道青筋鼓起，有一個小黑點在迅速蠕動著，他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著，顯得分外猙獰。
    眾人看得頭皮發麻。
    這由南疆蠱蟲煉成的噬心散還真是恐怖啊！
    這時，突然林旭陽周身靈力瘋狂暴走，是焚心草的藥效發作了，赤熱的氣息襲卷全身，仿佛有滾燙的岩漿在他血管裏奔湧。
    “嗬……嗬……”他發出瀕臨死亡般的慘叫。
    他脖頸青筋暴突，皮膚寸寸皸裂，卻在即將爆體的瞬間，寒氣自丹田逆卷而上！
    “哢、哢哢——”
    冰霜與烈焰在經脈中廝殺，凍結的血肉被燒穿，燒焦的骨骼又覆上寒冰。
    一冰一火，兩重天。
    他像具破碎的提線木偶，在紅白交織的靈暴中劇烈的抽搐著，幾乎生不如死。
    眾人有些不敢看這一幕，這也太可怕了！
    不過一想到林旭陽竟然將這些毒丹在慕靈汐身上都用了一遍，很是不恥。
    那時候慕靈汐才多大？
    況且，她是他的小師妹，他也下得去手！
    這是把她當仇人在整吧！
    隻有封棲鸞的關注點不一樣，“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一點嗎？”
    眾人不解：“發現什麽？”
    封棲鸞手指輕撫著下巴，目露沉思：“慕靈汐她竟然是丹藥師！她前麵說了，那親手煉製了一顆因果循環丹，而且這丹藥采用的是好幾種罕見的藥材，以及南疆蠱蟲煉製而已，這丹術至少得達到四品吧？”
    眾人聞言皆是臉色一變。
    是啊，先前他們全顧著看林旭陽有多慘去了，從而忽略了慕靈汐說的話。
    所以，慕靈汐竟然是個丹藥師，還是個四品丹藥師！
    嘶！
    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如何做到這般優秀，在修煉的同時，還要給人種植藥材，試藥，為冷無心去心魔……還要學習煉丹。
    嘖嘖，這天賦，誰能比啊？
    雲逸仙尊當真眼瞎！
    封九候、段天梟等幾個宗主內心都蠢蠢欲動起來，若說之前，他們隻是同情慕靈汐，也驚訝於她的修煉速度外，那麽此刻，他們是真正的折服。
    這樣的天才，必須收下啊！
    不然對不起祖師爺啊！
    李絳嫵嘴角一勾：“小丫頭不簡單啊！”
    柳媚兒抿唇輕笑：“師尊，我想要她做我小師妹。”
    ……
    萬仙台上
    “林旭陽……”
    慕靈汐一腳踩住他瘋狂抓撓地麵的手指，“當年我五髒六髒被焚火草日夜灼燒時——可沒福氣用寒髓冰露鎮火，你比我幸運呢！”
    “小師妹……救我……我好痛……啊！！”
    慕靈汐目光冰冷的望向他：“放心，你不會死。畢竟死，太便宜你了。”
    “小師妹……”他撕開前襟瘋狂捶打心髒，那裏正被焚心草燒出滋滋黑煙，“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求你不要離開棲梧峰……”
    慕靈汐看也沒看他，而是目光掃向了人群中的洛風煙。
    被她目光看到的洛風煙，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苦笑，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抬步走到慕靈汐的麵前：“小師妹，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都無法平息你心中的怒火，你要我怎麽做，你說吧。”
    是他們的錯，他認了。
    而站在人群後麵的易清淮、宮離玦都害怕了，兩人想起自己以前對慕靈汐做的一切，不由縮了縮肩膀。
    等解決完三師兄，接下來就得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