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點頭。
    “我們鮫人恩怨分明，你沒有殺過鮫人，你還救了我的族人，所以，我理應謝你。這裏的寶物，你看上什麽，盡管拿走便是。”
    慕靈汐嘴角一抽，鮫人族果然豪氣！
    “不用了。”
    她救他們，本就是順勢而為，根本沒想過洛離回報什麽。
    “我們鮫人一族從不欠人情債。”他的聲音如同深海中的暗流，低沉有力且固執，“阿沅是我們族中最後一位月吟者，我看到你給他渡了靈力。”
    慕靈汐詫異的望了他一眼，沒想到自己那麽小的小動作，都被他發現了。
    “所以，這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洛離再次說道：“我們生活在深海與陸地的交界處，這些年來收集了不少有趣的東西。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洛離的聲音裏帶著驕傲。
    慕靈汐拒絕：“真的不用……”
    洛離打斷她的話，引導她來到第一個水晶台前。
    隻見台麵上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珍珠，表麵流轉著月華般的光暈。
    “月華珠，隻在千年硨磲中孕育，能解百毒，愈重傷。”
    洛離輕輕揮手，珍珠便緩緩飄向慕靈汐，“你剛才消耗了不少心頭血，這個對你有用。”
    慕靈汐沒有伸手，“太貴重了。”
    “比起族人的性命，這算不得什麽。”洛離不由分說地將珍珠塞進她手中。
    珍珠入手溫潤，慕靈汐頓時感到一股暖流順著手臂蔓延至全身，疲憊一掃而空。
    第二個展示台上擺放著一株奇特的珊瑚，通體呈現半透明的血色，枝丫間有細小的光點流動。
    “這是三千年份的赤火珊瑚。”洛離解釋道：“能解世間一切寒毒，也能把火靈根提升到天品靈根。”
    慕靈汐不由多看了兩眼，之前顏翼就是潛入深海之中為海明月尋找的赤火珊瑚，原來就是這樣子的。
    想來顏翼找到的赤火珊瑚，是五百年份的。
    說完，洛離便將赤火珊瑚強硬的塞到她手中。
    慕靈汐：“……”
    算了，收下吧。
    她與鮫人族的牽絆，或許在出手救他們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了。
    這赤火珊瑚帶回去給師尊吧。
    師尊好像就是火係的靈根……
    隻見身前的擺台放著一個玉盒，裏麵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藍色珠子。
    “咦，這是什麽？”慕靈汐隨手從盒子裏拿起一顆，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畫麵——
    女子容顏絕美而蒼白，被鎖鏈束縛在刑架上，一身白色衣裙染血，如同開在幽冥河畔的彼岸花。
    她雙眼泣血，滿臉悔恨與痛苦：“終究是我錯付了……”
    火焰燃起，她被活活燒成了灰。
    慕靈汐恍回神，臉色驚異：“這是……”
    “這是鮫珠。”
    洛離淡聲道：“鮫人死後，靈體會化為鮫珠，自動回歸東海。這裏麵的鮫珠，都是我的族人。”
    他從慕靈汐的手中接過鮫珠，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在三百年前，我們的一位族人愛上了人類，為此她不惜主動舍棄鮫尾，化為雙腿，隻願在陸地上行走。
    然而，我們鮫人一旦舍棄了鮫尾，便永遠都回不來深海……並且壽命也會縮短到隻有百年……即便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那個人類。
    哎……可惜，最後她還是賭輸了，她死了，死得很慘，這是她最後的畫麵。”
    慕靈汐沉默片刻，將鮫珠緩緩放了下來。
    忽然，慕靈汐似想起什麽。
    顏悅！
    難怪剛才她看到那個女人覺得有些眼熟，顏悅的眉眼與那個鮫人女子有幾分相像……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
    想來是巧合吧。
    畢竟顏悅隻有六歲，那個鮫人女子卻已逝去了三百多年……
    下一個擺台上，放著一枚玉玨，上麵雕刻著複雜的水波紋路。
    “這是滄瀾玉玨，能操控方圓十裏的水流。”洛離演示性地揮了揮手，水池中的水立刻形成一道漩渦，“或許能在危急時刻救命。”
    接下來的展品千奇百怪：能讓人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鰓草項鏈、用蛟龍筋製成的長鞭、裝有不竭海水的玉淨瓶……每一樣都堪稱稀世珍寶。
    走到洞穴深處，一個黑曜石打造的箱子吸引了慕靈汐的注意。
    “這裏放的是深海玄冰。”洛離手掌放在箱子上，隻見他的手背上，迅速凝結了一層冰霜，那霜冰還在迅速蔓延，順著他的手背而上。
    不過片刻，洛離全身都覆上了一層寒冰。
    他慌忙伸手，運轉靈力，才將身上的寒冰驅散了開來。
    “深海玄冰來自萬丈海溝之底，傳說能凍結世間一世事物。幾千年來，無人能打開這個箱子。玄冰會選擇它的主人。”
    洛離朝慕靈汐道：“你可以試一試，隻要你把掌放在箱子上即可。”
    慕靈汐依言把手掌放在箱子上，頓時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吸引力，一股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寒冷侵襲而來，冷得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是詭異的是，她的手掌和身體並沒有結霜。
    洛離雙眸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你沒事？難道……它認可你了？”
    慕靈汐疑惑搖頭。
    “砰！”
    隻見箱子搖晃了起來。
    慕靈汐嚇得手一哆嗦，立刻收了回來。
    “砰……”
    一聲悶響。
    箱蓋被一股力量衝飛了出去。
    隻見一塊隻有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色冰塊從箱子裏飛了出來。
    慕靈汐詫異的看著它，深海玄冰通體泛著詭異的黑芒，晶瑩剔透，看起來很是神秘。
    洛離解釋道：“由於深海玄冰數萬年以來都在萬丈深溝之中，不見天日，因此吸收了暗黑之力，才會變成黑色。
    並且，深海玄冰的形成，需要數萬年的時間沉澱和積累，才有可能形成這麽一塊。
    這塊深海玄冰還是幾千年前，我鮫人一族的海皇殿下無意中發現的，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了回來……”
    慕靈汐驚歎：“想不到看似一塊小小的深海玄冰，竟然經過了數萬年歲月的洗禮……”
    隨著她話落下，隻見深海玄冰化作一抹光鑽進的她身體中！